老狐狸毕竟是老狐狸。
这种阴私除非是自家人嘴不严,否则外人怎么可能会知道内情。
顾侯爷看问题是一针见血,他不愿意掺和这种不挑不臭,一挑臭人臭己的下作事情。
他一本正经的说,“苦主自己不叫委屈,谁想出头都没用。这种废物不提也罢了,我只疑惑,大兴县的县令怎么会有王太傅的名帖呢?”
这事儿,卫国夫人还真不知道。
淑妃娘娘给薛雯名帖,是件很随性的事情。
她只是想要显摆一下,自己的名分虽然不比皇后,但是办事的能力比皇后强太多了。
薛雯又不爱张扬,凭谁都以为她跟皇后走的近,谁能想到淑妃会给她名帖,她也收下了呢。
更没人能想到,李冉会把这张名帖卖一万两银子。
顾侯爷之所以会怀疑,是因为张县令跟王太傅八竿子打不着啊!
这人以为自己抱上王太傅的大腿,拼命咬住自己,就能免去死罪,可实际上,就算拿到把柄,新帝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早就盘算好了,这件事情里不仅仅有王太傅的手笔,还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弄局势。
顾侯爷不担心王太傅,他担心那只无形的手。
卫国夫人看到顾侯爷在出神,忍不住问道,“您的意思是,有人指使张县令跟您做对?”
她又道,“只要找张县令问问,就知道名帖是哪儿来的了,要不,我帮您打听着?”
顾侯爷眼神微凝,摇摇头,不屑一顾的呲鼻,“一只蝼蚁,也配费这心思,我自有办法让他们通通现形。”
卫国夫人见他有心事,自知今天来的不是时候,敷衍几句,就告辞出去。
虽然三月天气并不热,可她后背还是出了一层冷汗。
顾侯爷给人的压力太大,卫国夫人很担心京里要出事。
她回府之后,命管家闭门谢客,谁家来请也托词不去。
果然,没到天黑,管家来禀报说,“城里死人了。”
卫国夫人的手微微一颤,“谁死了?”
“大兴县令。”
管家小心翼翼的说,“死得可惨了,听说是因为欠了人家一万两银子,结果被削成了人彘。”
卫国夫人胸闷,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挥挥手,示意管家退下。
“大兴县令死了,你害怕什么?”
这时候,从里屋走出来一个身段俊朗的男人,走到卫国夫人身后抱住她。
卫国夫人吓了一跳,转头嗔道,“死鬼,吓死我了。”
景老板微笑着握着她的手说,“那不是正好,咱们到阴间也相依相伴!”
“呸,老娘才不想这么早死呢。”
她心有余悸说,“我就知道他活不时间长,敢跟顾侯爷做对,怎么可能有好结果呢。”
“说他做什么,你今儿一出去就是大半天,回来也魂不守舍的,说好要跟我谈生意上的事情,结果却把我撂在一旁。”
美男生气也很有风情。
卫国夫人莞尔一笑说,“我不是故意冷落你的,实在是出了点事情。”
说着,她脸一沉,自言自语道,“这京城要变天了啊!”
景老板的眉梢不动声色的微微一挑,假装听不懂她的话,笑道,“是有点闷闷的,夜里怕是会落雨。”
哪里跟哪里喲!
卫国夫人捂着嘴笑,“就你会打岔,明明知道人家说的不是天气。”
“那你说的是什么?”
景老板故意装傻套她的话,因为他听出顾侯爷可能有行动。
遗憾的是,卫国夫人再没提这茬。
……
张县令惨死的事情很快被方霞传回去。
不但是她,连李冉都觉得震惊。
这可是在京城啊,顾侯爷竟然敢明目张胆的报复,还是虐杀朝廷命官,简直是视律法如无物,太嚣张了。
御史台炸了锅了,京城里的清流们个个义愤填膺,一齐上书新帝,要求严查,严办!
新帝头疼得紧,他知道事情是顾侯爷指使的,可你怀疑没用啊,行凶的人自尽了,人家就是为了报私仇,你能怎么着?
就算人人都知道凶手是顾侯爷指使的,可你没证据证明,还是没办法把顾侯爷绳之于法。
为了表示自己不偏不倚的态度,新帝下旨让顾侯爷停职自省。
顾侯爷表示不服,“谁说自己指使人杀了朝廷命官的,拿出证据来,只要你能拿出证据证明这件事情是我下的命令,就算夺职流放,我也没怨言,否则这群御史就有诬告之嫌。”
御史们立刻出班驳斥,摆事实讲道理,“张县令刚刚举发了侯爷就遭此劫难,此事侯爷洗脱不了干系。”
“呵呵,嫉恨本侯的人多了去了,个个遭了难,就说是本侯报复,本侯真要报复,这朝堂上一半的人都得没命!”
顾侯爷态度十分强硬。
新帝揉揉鬓角,委婉的说,“顾爱卿不得妄言!”
“老臣没妄言,陛下,他们全都在挤兑我。”
顾侯爷矛头直指王太傅,“听说王太傅的名帖,外头能卖到一万两一张,谁知道那位张县令会不会是因为要买名帖,才跟人家结了仇呢。”
“纯属诬蔑!”
王太傅气得胡子翘起来,指着顾侯爷大骂,“你身为国丈,不但不思报效,反而因一己私利诬蔑同僚,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们如何诬蔑我来?”
前国丈和现任国丈互不相让。
王太傅气得差点撅过去。
新帝只好下令退朝,顾侯爷的事情以后再议。
王太傅一干人等。恨恨得瞪着顾侯爷那一帮人,彼此都在心里说,还敢嚣张,小鞋得好好的准备几双给你们这群屠夫穿穿。
顾侯爷根本不在意那群酸儒愤怒的眼神,书生造反,十年不成,骂不过你们,我还打不过你们吗?
他傲娇的仰着头走出宫门。
这件事情给新帝的震撼也很大,当晚他歇在了凤藻宫。
哪怕有人请他说大皇子有些中暑,情况不好,新帝也无动于衷。
皇后娘娘感觉新帝对自己越来越冷漠,淑妃却越来越得宠。
甚至王贵在对待二人态度上,也发生了很明显的转变。
皇后娘娘没人的时候,偷偷哭了好几场。
后来使了银子才从王贵嘴里打听到一点消息,说是顾侯爷想要抢走薛雯的养女,结果烧了官驿,大兴县的县令害怕被责罚,把事情呈报上来,说那些山贼是假扮的,很可能是顾侯爷手里的亲兵。
结果才过了一天,张县令就被虐杀。
“皇上如今见到您,就会想起那些糟心事儿,您还是忍耐些,说不定,过些日子,皇上就会淡忘了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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