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雯来到宫门前的时候,正看到顾永忠挟持着李冉走出来。
他手里的筷子,始终抵着李冉颈部的大动脉。
李冉看到薛雯抱着小含玉,只背了一个简单的包袱等待自己,心里有说不出的悔恨。
他觉得要不是自己想要救驾,投机取巧,顾永忠就不会想出这种阴毒的招数。
薛雯却没想那么多,她觉得顾永忠一时半会儿不会对李冉动手,因为他需要李冉做他的护身符。
除非是到了北境,他觉得自己安全了,这时候才会开始清算。
薛雯心道,新帝肯定不会任凭他回到北境,这一路上,恐怕会有很多波折。
顾永忠的心腹也在宫门外,看到他挟持李冉出来,立刻迎上前去护卫。
薛雯眯了眯眼睛,疑惑他是怎么收买的人心,这一个个地对他言听计从,简直太顺从了。
心腹听从顾永忠的号令,召集了所有士兵,押解着李冉和薛雯缓缓出城。
天龙卫,五城兵马司的官兵们默默跟在后面。
他们想要解救李冉和薛雯,可惜根本做不到,因为新帝已经下了圣旨,不许激怒顾永忠,要保证人质的安全。
顾永忠手里的筷子已经换成了大刀,刀口正对着李冉的脖颈,谁要是轻举妄动,李冉就会人头落地。
新帝眼睁睁地看着顾永忠离开宫门,他愤怒地命令天龙卫监视顾永忠的动向,时刻回报。#@$&a;
……
李冉经过薛雯身边的时候,愧疚道,“对不住,连累你了。”
“说这些做什么,只要你活着就好。”
她说完,转头问顾永忠,“侯爷打算如何处置我们?”
顾永忠冷笑着问,“听说你一向聪明,你说本侯会如何处置你们呢?”%&a;(&a;
“自然是要物尽其用。”
薛雯冷静地说道,“夫君擅长内政,外交,我比较擅长经济,我猜侯爷一定会压榨我们的才能。”
她的话音刚落,李冉就哼了一声,“想让我为他出谋划策,简直是做梦!”
“你闭嘴!”
薛雯厉声呵斥,“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若是你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就想想我肚子里的孩子吧!”
“什么?”
李冉觉得自己幻听了,薛雯突然说她怀了孩子,他根本不相信。
“我这个月的葵水未至,若是不出意外,下个月就能诊出喜脉。”
薛雯恳求说,“我不想这孩子没有爹。”
两人说的话,顾永忠听得很清楚,他立刻命人准备一辆马车,让薛雯可以免受长途跋涉之苦。
薛雯有了身孕,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控制住了小的,就跑不了老的。
他乐得给薛雯一个人情。
李冉对顾永忠恨得咬牙切齿,这时候也不得不忍耐,他不想薛雯因为自己的过激言词而受到伤害。
小含玉已经睡着了,她对此时此刻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在薛雯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呼呼大睡。
……
新帝着急地在宫门口的城墙上走来走去,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安全地把李冉全家救出来。
这时,小太监来禀报说,“贤妃娘娘求见。”
“让她回去,朕没空见她!”
新帝心里正烦躁,谁也不想见。
小太监胆怯道,“可是贤妃娘娘说,她有办法救出李大人全家。”
新帝怔了一下,不敢相信地问,“真的?”
“她是这么说的。”
小太监快哭出来了,希望贤妃娘娘没打诳语,否则自己肯定要受罚。
新帝犹豫了一下,命令说,“传她觐见!”
小太监终于松了一口气,逃跑似的退下去。
没一会儿工夫,若如款款走过来见礼道,“见过尊敬的皇帝陛下。”
“免礼吧,你说有法子解救李爱卿全家?”
新帝许诺道,“你若是真把他们解救出来,朕重重有赏。”
“不,不,不,我不要赏赐!”
若如执拗地说,“如果我做到了,我希望皇帝陛下能同意与西凉通商。”
又提这茬!
新帝很为难,没有立刻答应,只犹豫地说,“一码归一码,先说救人的事情。”
“要救他们一点儿都不难。”
若如淡定道,“我们西凉有一种迷香,只要在一个相对狭小的空间里点燃,很快就能让人晕倒。”
“这法子不一定好用吧?”
新帝认真地说,“顾永忠擅长兵事,常年打仗的人,怎么可能不选地形对自己最有利的地方扎营?这个办法不妥!”
若如一咬牙道,“那就只能用死士替换人质了。”
新帝疑惑地看着她问,“怎么讲?”
“找几个身手好的人潜进敌营,不动声色地把人质解救出来,不过,那些人去了大多回不来,您若是信我,就让我的人去试试。”
若如拍拍手掌,从下面走上来一个,打扮得跟薛雯有几分相似的女人,还有一个人,样子很像李冉。
她指着那两个女人说,“让她假扮薛夫人,她假扮李大人,只要再制造一场混乱,我有七成把握能鱼目混珠,把真的给换出来。”
这个办法虽然有些荒诞,可成功率却很高。
新帝决定试试。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从京西卫所调了一支兵马,企图拦截顾永忠一行人。
若如恰到好处地给自己争取福利。
那假扮薛雯和李冉的人,都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她要给这两个人多争取一些抚恤金。
新帝现在有钱,他立刻答应若如,只要能把薛雯和李冉平安营救出来,这两位将被册封为从五品武义将军!
封外族女人为将军,还是大梁建国以来第一次。
哪怕会被朝臣骂得狗血喷头,新帝也还是要坚持自己的决定。
若如对新帝的妥协感到满意,至少他在政策上撕开了一道口子,这对以后打破惯例是个很好的例证。
新帝对若如并不放心,仍旧加派了人手去监视顾永忠的动向。
顾永忠甚至没有回镇北侯府,他带着亲卫百十人,一气出了京城。
这一夜,他几乎没合眼,出了京城还继续北上,似乎想要一夜之间就回到北境。
李冉从未走过这么远的路,他的脚上磨出好几个水泡,根本无法再往前挪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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