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崇德用70两银子买下老宅和十亩地。

    按现在的市价,他亏大了,可他并不后悔,他可以堂堂正正的搬回自己家里住了。

    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他很感激薛崇礼没把这些东西卖给别人。

    换好地契的那天,薛崇德就把薛崇义接回来,薛崇义进门就哭得象个孩子一样。

    “老三,以后你让哥哥做什么,哥哥就做什么,再不为难你了。”

    “二哥,别说这样的话,咱们以后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好歹这是自己家啊!”

    薛崇德的宽厚,让薛崇义抬不起头,他再没象以前那样懒惰,一大早就起床去担水,劈柴,打扫庭院。

    柳氏有点不太适应,以前这活儿都是薛崇德在干呢。

    早上,薛雯有点精神恍惚。

    柳氏叫她,她都没反应。

    “发癔症呢?叫你好几声都不答应?”

    柳氏很生气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薛雯捂着头说,“娘啊,我昨天晚上做梦,又看到那个老爷爷了。”

    柳氏一怔,严肃的问,“他跟你说什么了?”

    “没呢,他站在我的床头跺脚,很难过的样子。”

    薛雯很无语,谁让她们这次回来换到薛理的房间里了呢。

    柳氏拉着她的手问,“他站哪里跺脚的?”

    薛雯往墙角一指,“那里。”

    柳氏嗯了一声,让她去洗漱吃饭。

    她走到墙角跺了两下脚,感觉地上没什么异样。

    她叹了口气打算离开,鬼使神差的就把手按到墙壁上。

    谁知道地下传来咔咔的声音,靠墙角的这块地砖居然凸出来,下面露出一个小小的柜子。

    柳氏很震惊,因为柜子里整整齐齐的排着三十锭金子。

    一锭金子十两,三十锭就是足足的三百两金子,三千两银子。

    她懵了。

    老爷子有钱,她是知道的,可不知道老爷子这么有钱,并且他竟然没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莫氏。

    柳氏愣了好一会儿,赶紧把地砖按下去,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晚上,薛崇德回来的时候,柳氏把这件事情跟他说了。

    薛崇德很奇怪,“爹为什么不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娘和大哥?”

    柳氏摇摇头,“爹走的时候,我们两个都不在旁边,哪里知道这些。”

    “我去问二哥去。”

    薛崇德找到薛崇义问,“二哥还记不记得爹走的时候说过什么吗?”

    薛崇义想了想道,“爹指着门喊你,想让你进屋来着,娘不想让你得济,就说你还在地里回不来,爹一口气没上来就走了。”

    薛崇德明白了,老爷子可能是想把儿子们叫到一起分金子,结果莫氏没叫自己进屋。

    老爷子一气之下就没把藏金子的地方告诉她。

    这真是谁也想不到的结局。

    薛崇德心说,要是自己没有买下大宅,这些钱和东西不知道会便宜谁去。

    他一阵阵出神,忍不住问,“爹走了以后,你梦见过吗?”

    薛崇义摇摇头。

    “没,老爷子一看到我就骂,我想,可能我是兄弟几个中最让他失望的人吧,他也不会想见我。”

    薛崇德叹息道,“爹要是知道你现在改了,肯定不会再责怪你。”

    “三弟,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薛崇义很奇怪。

    薛崇德笑着说,“我这不是没住过上房吗?心里不踏实。”

    薛崇义冷哼一声,“好歹是他大儿子守不住家产,你有什么不安心的,就老大那爱面子的个性,别说七十两银子,就是七百两,一年也能给折腾完了,你瞧着吧,等这饥荒过了,他还是要回来的。”

    “到时候再说吧。”

    薛崇德回到家后,看到薛雯在吃鸡蛋羹,笑着摸摸她的头说。

    “坏丫头,看样子你爷爷最疼你呢,别人都梦不到你爷爷,怎么就你容易梦到他?”

    薛雯翻了个白眼儿,“不好吗?”

    “没什么不好,就是心里很憋屈,你说他早点把钱拿出来用,大家能过成现在这样子吗?”

    薛崇德不明白呀,家里并不是没钱,老爷子为什么要把日子过得这么拧巴呢?

    薛雯也不明白,不过她知道所谓的老爷爷是不存在的。

    马桶下面的药箱也好,还是薛理房间里的金子也好,都是自己发现的。

    光线与色彩的对比差异,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并不明显,可是在美术生的眼里却是天壤之别。

    她对这些太敏感了,再加上与生俱来的强迫症,不把这些差异抹平,对她来说简直太难受。

    所以薛雯只能借用老爷子的名头。

    结果,宝藏虽然找出来了,副作用也来了。

    薛崇德对老爷子多了一层敬畏,他觉得老爷子其实是跟他们生活在一起的。

    于是乎,每天要在桌子上多放一副碗筷,上座的位子要留出来。

    这场景有些诡异,薛雯有点难受,可薛崇德坚持必须这么做。

    她很想告诉薛崇德真相,可惜,薛崇德以为她是耍小孩子脾气,说多了还会被训斥一顿。

    宝宝心里真苦!

    自己找的老爷爷,自己忍吧!

    ……

    转眼到了三月里,旱情越发严重,河里的水都见底了,薛崇德每日不停的担水往地里浇。

    饥民也是越来越多,族长为了村子的安全,在四面都设了箭楼,强弓也准备了十多张。

    这些东西在县衙里报备过,不算违制。

    薛崇德累了一天回到家,一动也不想动。

    柳氏心疼的烧了热水给他泡脚,“明天歇一天吧,你就算不停的干,也救不了这季粮食了。”

    薛崇德叹了口气说,“得买粮食了。”

    “这一季粮食没了,到秋收还得半年,不存够吃的,咱们到时候都要挨饿。”

    他刚说起这个,族长就找来了。

    “崇德,这一季的粮食怕是没了,秋里还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咱们得未雨筹谋啊。”

    “只能趁现在灾情还没扩散开,赶紧去县城买一些,否则再过半个月,有钱都买不到粮食了。”

    薛崇德很无奈的说。

    族长很为难,“可是现在的粮价是以前是三倍啊。”

    “再贵也得买,这样,之前县令大人赏我的二百两银子还没用。”

    “我给大家补上一半,其它的族里再想想办法,您说呢?”

    薛崇德这话一说,族长立刻就答应了。

    他感激的说,“大家都会记住你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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