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倍赔偿?”
李冉哈哈大笑起来,“你知道我损失的是什么吗?加倍赔偿?”
他笑声一停,厉声道,“我全家大小差点没命了!”
“几百号的山贼呀,拿着明晃晃的刀枪冲击官驿,死伤数人,你怎么加倍赔偿?”
他脸色狰狞,这回是动了真怒了。
“下官……下官……”
张县令词穷,他不知道该怎么许诺李冉才会满意。
就在他绝望的时候,屋里突然传出一个很轻灵的声音,“大兴县没闹过山贼吧?能一次出动一百多个山贼,平时一定都有行迹可循的,大人,是不是您得罪了什么人呀?”
张县令瞬间怔住,菩萨呀!
这位说的很有道理,大兴县就没出过山贼啊,这里是天子脚下,哪里会有山贼出没,肯定是什么人假扮的呀!
“多谢夫人提醒,只是,只是这么多人,会是谁指使的呢?”
张县令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激动的求教。
李冉讨厌他这幅嘴脸,不客气的说,“能调动那么多兵马的人能有几个?你自己不会去排查?”
他说完转身回到房间里叮嘱,“趁天没亮,你先把事情报上去,我再写折子能减轻你的渎职之罪,其他的你就自求多福吧!”
张县令知道李冉这是不打算追究自己的责任了,可是就算他不追究,官驿被烧的事情还是会呈报上去,这件事情要想压下去,自己不知道得磕多少头。
他现在悔得肠子都断了。
李冉看到薛雯坐起来,安慰她说,“时辰还早,你再睡一会儿。”
“睡不着!”
薛雯抹了把脸道,“一想起来那些人,我就害怕。”
“别怕,我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的。”
李冉把她搂在怀里,“睡吧,有我在。”
“你说是什么事情刺激到顾侯爷了?他竟然想强行把小含玉带走?”
薛雯依在李冉怀里,纠结的问。
“这我哪里知道。”
李冉笑笑说,“要不,你让你那傻姑姑去打听打听?”
薛雯斜了他一眼,郁闷的转过身,“不说了,睡觉!”
“小气鬼,又不是什么大事儿,让她打听打听怎么了?”
方霞从梁上翻下来,悄悄离开。
她从马厩里牵了匹马出来,等到城门一开,立刻骑着马往京城去了。
得打听出来顾侯爷为什么突然要抢孩子啊,这事儿不弄清楚,她真睡不着。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谁知道顾侯爷这次失败,还有没有下次。
她不敢赌,也不想赌。
……
天亮后,薛雯起床发现方霞不见了,气得把账算在李冉头上。
“全都怪你,肯定是你昨晚说的话被她听到了。”
薛雯鼓着腮帮子道,“方姑姑看着大度,可实际上心眼儿极小,她肯定把你说的话当真了。”
“当真了就当真了呗,她身手那么好,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李冉的话还没说完,薛雯就丢了个枕头过来砸他。
好吧,这枕头砸人不疼,但是很没面子。
他连声道歉,“我不说了,真是的,多大点事儿啊!”
“你还说?”
薛雯拿着另外一个枕头威胁着。
李冉抱着头跑出去,女人发脾气的时候很可怕,那是完全不可理喻的。
好在是薛雯发脾气就那么一会儿,过了那个劲儿,她就不再找碴了。
吃过早饭差不多快到晌午,小含玉有点发热,还有些拉肚子。
薛雯心疼的不行。
这种状态赶路是别想了,只能先找个大夫来给小含玉看诊,等她的情况好转,才能继续上路。
这么多人住客栈,可是一笔大开销,亏得薛雯带得银子足够,只一天功夫,二十两银子就没了。
从京城到应天若是天气好,步行得两个月,天气不好,走三个月也是可能的。
他们这第一天就耽搁了,以后情况还不知道怎么样。
薛雯开始发愁,她得存路费了,否则卫国夫人给的一千多两银子全都用完也到不了应天。
李冉见她数银子,皱着眉头问,“盘缠不够了吗?”
“够。”
薛雯难受的说,“我就是见不得银子一天比一天少,心疼得慌。”
李冉拍拍自己的脑门说,“这种小事儿,你就别劳神了,那位张县令是个明白人,会准备的。”
薛雯眼睛一亮,惊喜的看着他说,“你怎么知道?”
“除非他不想要乌纱帽了,否则一定会来。”
李冉轻蔑的说,“谋一任大兴县令多不容易啊,再不济一年也能趸摸一万两银子,张县令又不傻的。”
他话音未落,张县令就来赔罪来了。
李冉笑着讨好薛雯说,“娘子,把那张名帖借我用用呗!”
薛雯警惕的看着他问,“你想干嘛?”
“不干嘛,就是想卖个高价!”
李冉说话间,张县令已经进来了。
薛雯瞪了他一眼,把那张王太傅的名帖甩到李冉身上。
一夜没睡,他的样子十分憔悴,哪怕是上了请罪书,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他最担心李冉落井下石,所以还是拿了银子来疏通。
李冉还是凶巴巴的呵斥他。
张县令理亏,又知道自己得罪不起李冉,乖乖交出了一千两的银票。
“如今家里只能凑出这些,若是晚几日,卖了几处好田,还能再凑出五百两。”
李冉瞥了一眼银票,摇晃着手里的名帖,冷笑道,“你再凑个九千两,我送你一张王太傅的名帖,到时候有你的好处。”
张县令顿时怔住。
“您没骗我,真是王太傅的名帖?”
他看到李冉手上拿了一张名帖,却没想到那是王太傅的。
李冉没回答他的问话,自顾自的说,“或许这件事,对你来说还是晋身之机也说不定。”
“多谢李司正指点,我一定尽快把银子送来。”
他说完怕李冉反悔似的,又道,“马上就送银子来,砸锅卖铁,我也要把这笔银子凑齐。”
“我们的行程不好耽搁,最多,明天就要赶路。”
李冉拨弄着手指甲,傲慢的说。
“明白,明白,最迟今晚就送来。”
张县令激动的不行,只要能搭上王太傅这条线,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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