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
薛雯本来要去工地查看进度的,谁知道突然收到皇上的赏赐。
看到李冉贼兮兮的笑脸,她有种想揍人的感觉。
“娘子,这是宫里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枇杷,我一个没留,全都给你!”
薛雯脸垮得很长,不满道,“我也得了赏赐,给你的枇杷,你吃吧,我可不敢欺君!”
“这东西不经放,时间久了,就坏掉了,我吃不了太多,你帮为夫分分忧!”
他不说自己假公济私,把圣旨交给身边的人,就打开塞满稻草的竹匣,从里面拿出一串比鸽子蛋稍大些的枇杷,自己摘下一个,剩下的交给薛雯。
枇杷已经熟透,黄澄澄的,看上去十分诱人。
这东西并不稀奇,只是因为是皇庄出的,又是六百里加急从京城送过来,自然身价就高贵了许多。
薛雯选了几个个头最大的,让长寿给淮安知府送去,另外一部分,她让小雪拿去给从南京国子监来的大儒。
她自己倒没留几个。
李冉对她的安排没有异议,他不馋这些东西,只是要上折子谢恩,回礼不知道要回点什么,他有些犯愁。
薛雯道,“宫里什么都有,你就不要送那些入口的东西去,写首诗呀,词呀地应付应付就好了。”
“也好,最近京城不太平,就写首诗应应景吧!”#@$&a;
李冉上了谢恩奏表,又附上一首新诗,“一亩远桑宅,茅庐半壁居。枇杷待客至,皇恩几人余。”
薛雯瞥了一眼,瘪瘪嘴吐槽,“马屁精!”
李冉呵呵一笑,“你也得了赏,你的回礼呢?”
她从袖子里拿出给李冉的那种宣传画册说,“早就准备好了。”
“就这?”%&a;(&a;
李冉感觉薛雯抠门抠出了新境界。
盖新房的确是很费钱,可是不至于连像样的回礼都置办不出来吧?
“娘子,我觉得还可以加一点!”
“我已经让出了三成利了,还怎么加?”
薛雯很不满地瞪着李冉说,“我听说皇上还要加商税!”
李冉很心虚,“那个……”
“还说是王太傅逼皇上干的。”
薛雯的眼睛直直盯着李冉,似乎想看清楚他有没有异常的反应。
“对,我也听说了,就是这样!”
有人背锅就好。
李冉很镇定地说着,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他必须打死不承认这是自己提议的。
“可是王太傅的门生故吏少有不跟商户打交道的,他怎么可能自断根基?”
薛雯这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李冉给捂住了。
“这话千万不要在外面说!”
李冉小声说道,“淑妃被贬为嫔了,王太傅得了热症,如今卧床不起。”
薛雯不相信的审视他,许久没有发现异常,这才相信他的话。
“那应该是皇上对王太傅动手了?”
她向李冉求证。
李冉摇摇头说,“皇上越发爱惜名声,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从邸报上看,王太傅是自己要告老还乡的,我私下里听人说,王太傅经常自持身份对皇上不敬,甚至逼迫皇上下令增加商税。”
明明我还有说减农税的,结果前面那一条没人提,全都注意到后面那一条了。
他心里有些不痛快。
“王太傅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告老还乡倒是好事。”
薛雯不喜欢加商税,倒不是因为她要交的钱多了心疼,而是这商税对别人而言是场灾难。
因为货物通过城门的时候是要交钱的。
这时代不像现代交通方便,商户们的运输还是传统模式,江南的丝绸运到北京的确能翻好几倍价钱,可到手的利润仅仅只有不到二成。
想不交钱就得绕远路,绕远路就有可能遇到劫匪,损失会更大。
“啊,是啊。”
李冉心不在焉地附和。
薛雯很奇怪地看着他问,“你在敷衍我!”
“没有!我很认真的。”
“你有,你都不敢看我的眼睛。”
薛雯诈唬他。
李冉一甩头,很认真地看着薛雯,他突然间发现那个满脸稚气的小丫头变了,变得成熟中略带些刁蛮任性,别有一番风情。
“娘子!”
他喉结微微蠕动。
薛雯吓了一跳,立刻转过眼神说,“那个,我还要去看看工地,早知道皇上要加税,我就不搞这么大的摊子了,真是自讨苦吃。”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亏本的。”
李冉找回了理智,严肃地自言自语,“只要再扳倒顾侯爷,我们就再不用担惊受怕了。”
这话,薛雯没听到,她已经跑走了。
她走出院子,心还在怦怦跳。
薛雯明年就要及笄,可李冉的耐性越来越差,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是一种煎熬。
她觉得待在李冉身边很危险,可是不待在他身边,又没办法做一个好妻子,真是好为难。
听刘喜说,南京有人想跟李冉结亲,哪怕是做妾也没关系的。
好气哦!
挖墙脚,挖得这么理直气壮!
以前薛雯觉得李冉跟谁在一起都无所谓,可是现在只要听说谁打算给李冉做妾,她就想挠花那人的脸。
毕竟在一起生活的时间长了,彼此还是有种难以割舍的感情。
爱不爱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想独占李冉的一切,包括他的感情。
……
李冉到淮安来,是来颁旨的,东西送到,就该返回南京了。
薛雯给他准备了夏天穿的常服还有直身,鞋袜。
李冉一看那针脚就知道是薛雯缝的,因为她拿针的姿势跟别人不一样,会把边角缝成个圆筒形状。
他有些受宠若惊,“娘子,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别的我也不多说了,只想跟你说一句话,你若是遇到真心喜欢的人,一定要告诉我,别让我像个傻子一样,明知道你心里有了别人,还不知道真相。”
这些话很难说出口,可薛雯还是说了。
李冉捋着下巴,很讨打地说,“你又在给我下套是吗?别说我没有喜欢别人,就算真的喜欢了,我也不会告诉你,我就喜欢你像个傻子一样,每天盼着我回来。”
“你赶紧滚!”
薛雯觉得自己就不该用正常人的思维来衡量他的心思。
这家伙不说话则已,一说话能把人气死好吧!
李冉很郁闷,“女人果然是世界上最难懂的生物,你跟她说实话,她会生气,你跟她说假话,她又说你欺骗她的感情,真是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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