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狱卒看是一个小男孩,不禁笑道:“抓了一个毛孩子,还说是大的,你脑子里长草了?”
壮捕快辩道:“别看他小,他可在倒卖皇家东西,你说这个案子大不大?”“哦?”狱卒有些意外。他摇了摇头,“这年头,什么怪事都有。”
苏小桃被推进了牢房,狱卒将门一锁走了。她急的跳脚,这一关进来,不知啥时候才能出去,自己还有要紧的事要办,耽误了更不得了。可是倒卖皇家东西是真,狡辩不了,这可咋整?
苏小桃脑子急速地转着,还是不知道怎么解释。她拍打着牢门喊道:“大叔,大叔,我有原因。”
狱卒并未走远,他斥道:“小小年纪不学好,干这非法的勾当,是偷的还是怎么来的?有甚原因,找知府大人说去。”
她一着急解释道:“不是偷的,是皇后娘娘赐的。”
狱卒回头呛道:“你谁家孩子?皇后娘娘凭啥赐你?再说了,能出宫的东西,哪个不是赐的?”
苏小桃被呛的没话说,急得抓耳挠腮。这会儿直后悔,为什么要拿东西出来卖,人家不收还不死心,非要卖出银子来。
这下怎么办,不知道这是多大的罪,多久才能出去?
她无奈地蹲到地上,抱着头想主意。背包和那几匹绸缎都被没收了,连带着背包里的几两银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回来?
她站起来不停地在地上转圈,忽然想到,总该给家里传个信,让他们知道自己被抓起来了。
她又使劲拍打牢门,大声喊着:“牢头大叔,牢头大叔。”
狱卒正在琢磨这小孩的事。
京城这地界,扔一块石头能砸到一片京官,一二品的有,八\九品的也有,保不齐这孩子的爹是个大员,还是先探一探为好,万一搭上哪条线,也能捞点好处不是?
狱卒听见小孩叫唤,不像平时气势汹汹地,踱着方步慢条斯理的走到跟前问道:“小子,鬼叫什么?”
苏小桃赶紧说道:“大叔,能不能麻烦你跟我家里人说一声我在这里,他们找不到我会急死的。”
狱卒问道:“你谁家的孩子,你爹叫什么?”
苏小桃被问住了,都是找她爹的,可她就不知道她这世没见过面的爹叫什么。
“我没爹,给我家里其他人说一声。”
“嘿嘿,你没爹?你是从石头缝里掉出来的?”
“大叔,我有哥,他叫濮紫晏,在夫子庙附近的六福巷,麻烦你们递个信儿呗!”
“切,还使唤起老子,没门!”狱卒心道:你没有当大官的爹,还想使唤我?
任凭苏小桃怎么叫唤,狱卒头也不回出了牢门。
苏小桃无奈了,一屁\股坐在草堆上。
隔壁牢房有人喊道:“小子,你犯什么事儿了给抓进来了。”
“我……”我\干嘛要说给你听?又不是什么好事!
“别着急,过几天,知府大人就会审案,有罪无罪,自有分晓。你就等着吧!”
他这么一说,苏小桃更着急了,倒卖东西是真,那是不是要判个几年或者流放?唉!
夜里,因着每间牢房都是透明的、柱子隔的,里面情况一目了然,所以她不敢进空间去。天气尚冷,蚊子蟑螂倒没有,老鼠还是有的,一会一会悉悉嗦嗦,她一直不敢睡。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心想着要不然扯出瑞临的大旗来,看能不能放了自己。
约九点多的时候,狱卒开了牢门,一个提着食桶,一个径直走了过来开了牢门,“田客,出来!”
苏小桃吃了一惊,这么快就要提审了。她问道:“大哥,要过堂吗?”
“过什么堂?上面有令,你被释放了?”
“啊?释放了?”这是哪个天使下的命令?苏小桃高兴地几乎要跳起来。
“大哥,这是真的吗?”
“怎么?你自己不知道?是不是还想在牢里多住几天?”
“不不不,脑子抽风了才想坐牢呢?”
“那个大叔,我的包能不能还给我?”
“什么包?”“罚没了。”
“罚没了?”一个布包有什么可收的,就是里面的几两银子呗。
“那你们给我开个收据!”苏小桃要求道。
“嘿,你还来劲了!走走走,不走就进去!”
苏小桃到底底气不足,怕真的走不脱,心想算了,再做一个吧。
出了府衙,她真正像放飞的鸟儿,一步三跳的拦了个马车,回到了六福巷。看样子,倒卖皇家的东西罪也没那么重嘛。关键应该是“未遂”,一匹都没有卖出去,倒卖没有成功。不过还是好险哪,差点儿真的坐牢了。
拿着卖菜的一百多两银子,带着谭石头出发了。苏小桃心里有些埋怨,既然下的圣旨去宣陵试种棉花,为什么不给经费,两手空空的怎么试种?自己有些异能,也有蛮力,可试验是为将来广大的棉农提供经验和数据,用异能有什么意义?
此次出行,为了方便行事,她咬着牙花银两要了一间独立的舱室,谭石头被她打发去了三等舱,只说自己要休息。
谭石头说道:“东家年纪小,还是让我陪着吧!”苏小桃端起架子说道:“别人在旁边,我睡不着。”
谭石头老实话少,但不笨。他到底是打工的,不好违背东家的指令,便回了自己的舱。
谭石头走了,苏小桃锁了舱门,进空间继续种植公粮,
船行第三天,江上起了些风浪,所幸很快到达丽州府。从这里转船南下,两日便可到达宣陵。
丽州不同于应天府的庄严大气,自有一种秀气妩媚。此时的丽州店铺林立,商贾云集,是名列大明前列的繁华之地。
苏小桃两人上了岸,就地寻找南下的船只。然而南下的船只不多,已错过了时辰,只能明日出发了。
她索性带着谭石头逛逛街,吃点小吃,感受一下丽州风情,晚上找了个客栈住了。店小二游说某某馆歌舞一绝,某某院艳冠四方,哄得他俩花银子去。一个是女扮男装的小孩,一个是穷的叮当响雇工,两个人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小二只好作罢。
苏小桃其实想去见识一下,可惜腰里铜也不多,区区百余两,还留着有大用,再加上人生地不熟的,不敢放纵,便早早歇了。
次日,两人搭上南下的客船行了两日,顺利到达了宣陵。
苏小桃看着地契上的地址,摸不着头脑,于是寻到县衙,找书吏问询。书吏见是皇帝封赏的那块地,赶忙汇报了知县。
知县先以为谭石头是正主,稍一问,原来是这个小孩,他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他,他是跟人有点不一样。别的小孩多半懵懂无知,一片烂漫。这个娃眼睛里好像内容不少,还有一丁点傲骄,反正看起来老到而且大气。他亲自带了人,雇个小船,载着他们到了一个叫宣河的地方。
看着这一大片地,苏小桃哭笑不得。原以为皇上封赏的肯定是百亩良田,谁想到是一片荒地,而且几乎没有道路。按朝廷现有的政策,谁开荒就是谁的,一亩只要一两银子,哪用得着皇帝你赐一块地?自己买还可以拣个好地方开呢。
皇帝爷,你不厚道!这么一块荒无人烟、鸟不如厕的地方,怎么开?
知县带人量了土地就回去了,苏小桃开始发愁。
这片土地是宣河的冲积平原,有很多小河岔,野草茂盛,偶尔有嘎嘎、啾啾的某种水禽的叫声。远处是绵延的低山,山上绿树成荫风景不错。
转悠半天,没个人烟,连个问话的都没有。好不容易看有过路的小船,就赶紧摇手,麻烦人家载他们一程。
她跟船家唠嗑,问哪里能雇到人开荒。船家摇了摇头,此处村庄很少,人也少。这块的土地是粘土,开起来有点费劲,要雇人,一亩地怕不得五百文。或者,找些逃荒的,给吃饱饭就行,工具要准备好。
苏小桃考虑了一下,来一趟不容易,而且现在已经是三月底了,再不开干,什么都赶不上了。
船家把他们又载回县城。他们寻到人市上,那里有大把的逃荒的人等着有个小工什么的,挣个一天的饭钱。
这个时代,有应天府、苏州那种繁华富庶的城市,可也多的因为天灾而四处逃荒的人。宣陵不过离应天府四百多里地,却破旧又狭小,一个标准的八线小县城。
苏小桃选了二十个青壮年,三个妇人,又买了大锅、瓢盆等灶具,锄头,犁等农具,又买了豆油、盐等。这些人没有本地的户贴,买不到两文一斤的平价盐,只能偷偷买七文一斤的私盐。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