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巴黎圣母院》的编舞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难度,后外点冰四周跳和后内结环四周跳的加入会让技术分大大提高,依照他的算法,这种构成是没有问题的——问题在于,他能不能跳下来。
体力一直是永恒命题。
赛季开启的时间非常逼近,和莱顿那边进入休赛季的闲散状况不同,蟋蟀俱乐部早早开始进入备战状态,大大小小的冰场基本上都有人在,滑行和落冰的声音在空间回荡。
主冰场的人很多实在是不方便,最后他挑了一个比较小的冰场,场上只有一个看上去十几岁的孩子在练习滑行,见到他的时候停住动作,慢慢朝我们滑过来。
“这是阮南”他拆下冰刀套,侧过头轻声对我说,“加拿大选手,小孩子,现在还在青少年组呢”
说完顿了顿,瘪瘪嘴,语气像在抱怨,可是眉眼却是带着笑意的,孩子告状的模样:“就是他说我的后内结环四周跳跳的像后外点冰四周跳”
我有点无奈地笑起来,几句话的时间,那个男孩已经窜到我们面前了,直勾勾盯着我看了会儿,吹了声口哨:“羽生,这是你的女朋友吗?”
羽生结弦笑了一声踏上冰面,朝我眨眨眼睛,摸了一把那个小孩的脑袋:“走了,看什么看”
十月份,芬兰杯开赛。
同时,这是短节目《巴黎散步道》第一次在国际比赛上露面。
连着好多天的训练,巴黎散步道终于从各大冰演的阴影里走出来,在上场前,我和圣母院乖乖的看着他做了一堆准备活动,盯着白色的墙面看了好一会儿,他舒口气,扭了扭脖子:“果然,还是更喜欢这个感觉”
巴黎圣母院很不客气地笑出声来。
“冰演什么的真的是……束手束脚的”他看上去真的对这件事很不满意,“日本那几次冰演我都不想和羽生大人一起上场了,加拿大那边的冰演都比日本好,在日本,那群人看我的眼神好像要吃人一样”
他似乎找回了状态,临上场的时候还有心情冲我们比了个飞吻,然后转过头,和羽生一同上了冰面。
两道身影交织融合,最后完全重合在一起,我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羽生结弦似有所感,抬起眼,远远朝我投来一个笑。
音乐开场,滑行步法上看得出有了很大进步,高抬腿的同时转头看向观众席,当然,最令我惊讶的是他的滑行速度,不仅仅在步法衔接上的进步很大,滑行速度也比原先提高了很多。
开场一个4t,摔倒。
糟糕啊……
我下意识屏住呼吸,他反应很快地翻身起来接上之后的动作,燕式旋转六周半接燕式面包圈旋转,滑行步法衔接弓身转和蹲踞式旋转。
一个3a高远度完美,滑行步法衔接,一个3lz接2t,刀齿步合乐踩点完美。
当那个拖刀出现的时候我一怔,总感觉心跳停了半晌,紧接着是无法抑制住的心动,一下一下,后知后觉地感到脸红。
好……好帅。
单足直立转再连燕式旋转,弓身转衔接换足蹲转,最后是双足直立转,单手举起后稳稳站立,胸腔大幅度起伏着,缓两秒后喘了口气,向着两边鞠躬致意。
少年人的潇洒肆意,热烈而鲜活。
我是被剧烈的掌声唤回神智的,懵懵然跟着拍起手,视线一转,奥瑟教练在出口处等他然后一起上了等分席。
羽生结弦的表情倒是有点意思。
看上去可能开头的4t摔倒让他有点不开心,气息还没平复下来,一边接过递来的队服一边还在喘气,奥瑟跟他讲话他就一个劲点头,已经累得有点说不出话的样子。
分数还在结算,几台摄像围在旁边转悠,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拍拍教练的手指了指前面示意他看,后者扭头之后很是配合地陪他比起了剪刀手。
我盯着奥瑟看了半晌,止不住地点头——啧,笑起来还是有几分当年的风貌的。
连着拍了两次合照,摄像一走他就抹了抹脸上的汗,又侧头和教练讲了句话,两个人指着冰面交谈了一会儿,看上去是在复盘的样子,然后在分数打出来7557的时候双双沉默了。
羽生结弦看上去像是大脑放空了一会儿,表情有点嫌弃,又转头和奥瑟说了句话,两个人齐齐点头,只不过后者扭过头似乎在思考,前者就是一脸不甘心的样子,气呼呼地鼓了鼓腮帮子,委屈得半死。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奥瑟拿起他的水杯递过去示意可以离开了,我盯着看了会儿——黑色针织杯套,由美妈妈的手笔,和他的考斯腾一个颜色。
羽生结弦点点头接过来,乖乖站起身跟着奥瑟教练回了后台,表情还是那个样子,尽管我知道这样很不合时宜,但是……他好可爱。
我也站起身往后台方向走,下了场的巴黎散步道瘫在圣母院身上,后者虽然看上去有点嫌弃,纠结几次后到底还是没有推开,两个人跟在我后面跌跌撞撞的进了后台,圣母院的笑容几乎要维持不住。
巴黎散步道先是缓了会儿,然后表情很不爽地啧了一声:“如果不是那个轴飘了那么一点点,开场那个四周跳肯定能成你信不信,为什么才75分,这合理吗?”
我转过拐角,远远的看见由美妈妈的身影。
“你难道不觉得那个高抬腿很帅吗”巴黎散步道简直没完没了,“布特的编舞简直完美到爆,可是冰演的时候他连手脚都施展不开,那个高抬腿明明这么帅,不管是在加拿大还是日本他都没有今天做的好”
“还有那个拖刀,感谢布特,那简直是我最满意的一个动作了”
圣母院一开始还很捧场,直到发现散步道越捧场越兴奋,似乎已经嚣张到忘记曾经差点被自己揍了一顿的过往。
认识到这一点以后,圣母院抽了抽嘴角,不再进行无意义的感叹词输送。
我没心思往那边看,随口应付几句,快步走到由美妈妈身旁,奥瑟教练正在和羽生结弦交谈,我就乖乖站在旁边,偷偷瞄了一眼羽生结弦的表情。
噫嘻,果然,近距离看更可爱了……
“诶诶不是,什么意思……啊”
巴散原本还想叫两句,旁边的圣母院忍无可忍,突然侧过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漂亮的瞳孔微微眯起,轻轻勾了勾嘴角。
那眼里的烦躁和威胁太过明显,巴黎散步道一噎,自动消了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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