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我错愕的神情,面露遗憾:“诶,我还挺想让你来的耶。”
“……”我相信,我现在肯定已经变成一只煮熟的大龙虾,从脖子红到耳根,“为什么是我啊……”
“哪有什么为什么啊,非要说原因的话,可能是因为你是最漂亮的。”她点点头,相当孩子气地笑起来,“这么好看一小姑娘给我当伴娘,拉出去多有面子。”
她是韩国人,也是莱顿里面少见的东方面孔,我以前没怎么和她打过交道,只见过几次她和裴幼真聊天的画面,总体来说印象并不算深刻。
当伴娘什么的……
“我怕我不行。”
“这有什么不行的。”前辈眨眨眼,“担心什么?”
我支支吾吾地,啥也说不出来。
她老神在在看了我一会儿,忽然语出惊人:“我先生是中国人噢。”
“……诶?”
“所以说,我们都很希望你能来。”
我脑子没转过弯来:“我还以为也是韩国人呢……”
“什么啊。”她露出一抹嫌弃的目光,“你怎么会觉得那群眼高手低的家伙我会喜欢啊。”
“什么眼高手低?”
“朴成明那样的啊。”前辈看上去很是不屑,“当年连幼真都比不过的家伙居然还好意思来当什么教练,我之前听说那个意大利的小孩……叫什么来着?”
记忆回溯,我挠挠耳朵:“rollo。”
“诶对,就是那个小奶狗。那小孩当时明明来找的是幼真,朴成明硬是想把人拉到自己底下去,也不看看自己教不教得起,不要脸。”
她比我想象中毒舌多了,话匣子一拉开关都关不住,骂到一半忽然停了一下,冲我嘿一声:“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带你来比赛吗?”
“……”不由得挺直了背脊,正襟危坐地看着她,“为什么?”
“你记不记得测评赛。”
我一愣:“啊?”
“那次测评赛,我其实只是心血来潮才参加的。”她说,“不然其实,以往这种比赛,我们这些大赛经验丰富的基本不参与的。主要是幼真说她的学生很厉害,我才想着去试试。”
“小鬼,你把我吓着了知道吗。”她忽然一脸控诉,“虽然最后是我赢了没错,但是我真的没想到你的环数能和我拉这么近。”
说着,忽然就一脸衰样:“雅典的时候我年纪还不大,连国家队都没进,北京的时候才勉勉强强通过了选拔赛,结果止步第七,伦敦周期我拼了大半条命才站上第三,结果一转头发现自己和你的环数居然拉的不大,小鬼,你们这种天赋型的真的太可怕了。”
“但是幼真说你一训练就不要命。”
“看见没,”她眼神示意了一下那个离去的背影,眼里的情绪极其复杂,“这就是不要命的下场。”
6
赛季逐渐逼近,公开训练结束回到多伦多之后,羽生结弦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每天的训练结束后他偶尔会回小公寓这边住,然而每次我推开家门,他要不然就在房间里做意象训练,要不然就是趴在桌上写作业,腿劈成一条直线。
我看着他惊人的柔韧度,抽了抽嘴角。
但是他本人似乎没觉得有什么,抬头看我一眼,又低下去写他的作业,非常轻快:“稍微等我一下,马上就写完啦。”
“不急,我先去洗个澡。”我拆掉高马尾,顺带活动一下发酸的肩膀,“今年还是要去芬兰杯吗?”
他软软地“嗨”了一声,笔下的动作加快不少。
比赛和课业的双重压力,真不知道他要怎么协调。
写下一个答案,羽生结弦忽然问道:“话说,你没有作业吗?”
“写完了啊。”我一边脱掉外套,一边漫不经心地回他,“不然你以为我晚上睡不着都在干嘛。”
虽然同属人类情报科学部,但是我没有和羽生结弦学同一种东西,他是人类情报科学系,我则选择了沟通学系。
还记得当初收到录取通知没多久,父亲就借着出差的间隙来到多伦多和我吃了顿饭,知道我的选择以后,他面色复杂了好一会儿,在我警告的目光下放下汤勺,撑着下巴思考,然后点点头。
“看到你如此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我暂时心情有点复杂。”他语不着调,自己说着就自己乐了起来,“你加油,再努努力说不定就能跟你哥哥们争一争家族企业了。”
我很微妙的笑一笑:“所以,就连父亲你,也觉得我以前很难沟通吗?”
父亲用一个同样微妙的笑容回答我:“难讲,总之,是放在商场上一定会被人投诉的程度呢。”
“所以才建议你好好练体育啊。”
而相同的问题抛给羽生结弦,他把无菌蛋在碗边一敲,闻言诶了一声:“……也还好?”
我有点挫败,低头搅了搅碗里没拌匀的生鸡蛋。
“其实,也没有很难哦。”他开始拌饭,眉眼敛下来,格外乖巧,“顶多就是嘴硬了一点,不过,有句话不是这样说的嘛,女孩子说不要就是要,只要往相反着猜就好啦。”
“谢谢,并没有被安慰到。”
“不过……”羽生往嘴里塞了一口饭,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地开口,“虽然什么都不说的脾气真的很烂,不过嘴唇倒是很软哦”
闻言,我抬头看了他一眼,觉得牙痒痒:“我该说谢谢你吗?”
笑得和猫咪一样乖巧:“哎,不用客气。”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