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无意识飘回早上。
江苓从睡梦中醒来, 往旁边摸了摸,不出意外,身旁没人。这不奇怪, 萧晟昀要早朝,习惯了早起, 只有极少数情况下, 江苓醒来时身旁有人。
他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坐起来。
“殿下醒了?”
床幔外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江苓撩开床帘,见一身穿护卫服饰的高大男人守在外面。
男人脸上带着面具, 只露出下半张脸, 微微低着头, 模样很是恭敬。
江苓眨了眨眼:“你是……?”
“属下奉命来保护殿下。”
“你过来。”江苓招手。
男人顿了顿, 似乎没想到会被这样要求, 在江苓的目光中, 缓步上前。
江苓心中疑惑,萧晟昀占有欲强,一般不会让人进到屋里伺候,这名护卫太过眼生,江苓确定自己没见过,但又总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随着人一步步靠近,江苓心中有了答案。
自从萧晟昀登基, 大启越来越强盛, 男人身上的龙气也越来越浓郁,此刻, 江苓从不断靠近的人身上感知到了熟悉的龙气。
他微微垂眸, 敛去眼中升起的一抹异色。
“是陛下让你来伺候的?”
“是。”
音色也与往常不同, 江苓搞不懂男人想做什么,索性不想。
“那你伺候我洗漱穿衣吧。”
屋里已经备好了干净的水,江苓在男人的搀扶下洗漱完,张开双臂,任由男人伺候穿衣。
男人动作很熟练,也很熟悉,江苓笑了笑:“你以前也这么伺候过别人?”
“属下只伺候过殿下一人。”
“哦?”江苓眉梢微挑,“是吗?既如此,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伺候吧,正好我身边缺一个手巧的。”
“这……”男人迟疑,“陛下怕是不会同意。”
“他都肯让你过来,为何会不同意?”
江苓语气听不出喜怒,男人,哦不,萧晟昀心中一突,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
知道白家可能和江苓有关系后,萧晟昀便做了决定,要去白家瞧瞧,当然,不是以帝王的身份大张旗鼓的去,伪装一下身份,才能看到更多东西。
于是,他换了护卫的服饰,修饰了一下脸型,再戴上面具,改变声线,变成另一个人。
起初没打算瞒着江苓,只是在青年掀开床帘懵懂看过来时,起了逗弄心思,眼下逗弄心思是没了,反而升起一股忐忑。
苓儿为什么要留下护卫贴身伺候?
万般思绪压在心头,面上却不显露分毫。
江苓坐在床上,抬眸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男人。
护卫的统一着装是暗色劲装,劲装之下,男人的好身材一览无遗,乌发高高束起,面具遮住大半张脸,露出锋利下颌线。
江苓见到的萧晟昀,大多数时候穿的都是代表身份的服饰,帝王装扮即使是便服,也颇为繁琐,广袖长袍与干练窄袖劲装给人的感觉大不相同。
男人拿起摆在一旁的长靴,单膝跪下,执起青年的脚,为其穿上。
一只脚穿好,换另一只,正要穿时,青年的腿动了动。
脚掌滑出男人手心,抵在男人胸口。
猝不及防之下,萧晟昀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没来得及穿足衣的玉足在暗色布料的映衬下愈发显得白皙,青年的足极美,指头微微蜷起,像一粒粒饱满的珍珠。
偶尔,这只足会落到男人手中,被细细把玩,情到浓时,足背会弓出一个完美弧度,足背的肌肤会和其他地方一样,泛起淡淡的绯色。
江苓看不到的地方,男人眼中燃起灼热的温度。
“殿下?”
声音难掩哑意。
江苓垂眸看他,没感觉到男人身体细微的变化,而是用脚勾了勾男人的衣服。
“殿下这是何意?”
脚被捉住,男人掌心温度灼热,像火一样烫到微凉的肌肤。
江苓瑟缩了一下,想收回脚,不曾想,被男人紧紧握住。
“你这小小护卫,难不成是想以下犯上?”
“若属下答‘是’,殿下会如何?”
“色字头上一把刀,你可要想好了。”
没听出青年声音里的拒绝,顷刻间,萧晟昀心中被点了一把大火,未曾反应过来之时,他已将青年压到了床上。
江苓躺在床上,看到了男人眼中燃起的火。
一头青丝散落,铺散在床上,青年仰面躺在身下,眼眸微垂。
萧晟昀没从青年脸上察觉到害怕,但他自己心中已然升起了惧怕。
为什么青年会是这样的反应?他是真的对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护卫产生了感情吗……
各种纷乱想法席卷而来,萧晟昀闭了闭眼。
脖颈被勾住,萧晟昀顺着青年的力道压低身子。
呼吸气息洒在肌肤上,萧晟昀心头发紧,正要说什么,就感觉自己的耳朵被咬了一下,紧接着,耳边传来青年的声音。
“陛下,玩够了吗?”
萧晟昀猛地睁开眼,见江苓一脸戏谑看着他。
“苓儿知道是朕?”说这句话时,萧晟昀恢复了自己原来的声音。
“陛下觉得,我是会随便让一个刚认识的护卫近身的人?”江苓不问反答。
心情的大起大落莫过于此,这一刻,萧晟昀的心没填得满满当当,他用手指摩挲江苓下颌:“苓儿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陛下第一次靠近我的时候。”江苓老实回答。
“苓儿方才所为,都是故意的?”
手指向下,指腹粗粝,所到之处,引起阵阵颤栗。
江苓缩了缩脖子:“谁让陛下不打招呼,吓了我一跳,陛下快放开我,该起床了。”
嘴上说着拒绝的话,却没有做出推拒的动作,萧晟昀敛眸,一手环住青年的腰,一手将自己刚刚为青年穿好的衣服解开。
“陛下在做什么?”江苓被他的不安常理出牌惊了一下,伸手去拢自己的衣服。
萧晟昀慢条斯理一层层剥开,声音不疾不徐:“殿下方才不是问,属下是不是想以下犯上吗,属下现在正在用行动回答殿下的问题。”
“你够了,今天要去白家,九皇子还在等我,你快放开我。”
挣扎的手被按住,江苓被新到的护卫按在床上,好生以下犯上的一番。
从始至终,萧晟昀都没解开面具,面具是冰冷的,触碰到肌肤,总能引起青年的轻颤。
嘴上说着,“望殿下怜惜”,“殿下疼疼我”,动作却一次比一次猛烈。
到后面,江苓自己也不知道,被引导着说了什么话。
“江哥,你怎么突然脸这么红?”
九皇子的话拉回江苓的思绪,脸上传来热意,江苓伸手捂了捂,很烫。
“没什么,快到了,我们先进去吧。”
九皇子还要问,却被江苓身边的护卫不轻不重看了一眼,登时忘了自己要说的话。
等反应过来,心中越发奇怪。
这护卫是什么来头?
踏进白家,白家人前来迎接,一路走进白老的院子,江苓发现,这次来的白家人格外多。
而且,他们对自己的态度,和以往有些许不同。
虽然对方竭力压制住了,但江苓本身对人的情绪就很敏感,只是细微差别也能察觉到。
介于对方传来的情绪里没有恶意,江苓便没有过问。
治疗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白老也清楚,开口叫其他人先出去,只留下白家主和白明宇。
江苓先为白老把脉。
“白老恢复的很好,这一阶段结束,便不需要施针了,服用的药方和药浴的方子都要更改一下,我已经写好了方子,你们按照新方子抓药给白老用就行。”
不用施针,这次的治疗很快结束。
早上胡来了一次,江苓的腰有些酸,打算早点回去。
白老摸着自己的胡子,命人端来各种吃食:“江大夫忙碌一场,就这么回去,倒显得我们白家招待不周了。”
白家主跟着开口:“父亲说的没错,江大夫于我们白家有大恩,不妨留下用点。”
白家人小辈也围了过来,包括几个小豆丁,他们都很喜欢江大夫,每次江苓给白老治疗完,都会拥在他身边。
白家人太热情,江苓推脱不过,只得留下。
这次端来的,除了以往江苓吃过的点心,还有一样很特别的。
方方正正一块,与江苓在现代社会见过的蛋挞类似,但口味不一样,带着奶香和果味,江苓吃完一个,忍不住拿了第二个。
“这是我母亲当年研究出的方子,也是我小妹最喜欢吃的点心,”见江苓喜欢,白家主声音有些发颤,“江大夫要是喜欢,等会多带点回去,以后要是想吃,可以随时过来。”
江苓来白家这么多次,见到白家主的机会其实并不多,白家主给他的感觉一直是个很沉稳的人,眼下这般情态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关系到白家小妹,江苓又能想得通了。
骨肉分离,对白家来说,应该是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痕吧。
这是别人家的家世,江苓不好多说,唯有保持沉默。
白明宇看向白老,征得对方允许后,缓缓开口:“江大夫愿意听一个故事吗?”
想必要说的,就是关于白家小妹的事,江苓对这件事挺感兴趣的,点了点头。
故事和萧晟昀调查的差不多,但里面有更多细节,比如孩子其实不是走失的,而是被当时白家的一个敌对世家算计抱走的,当然,最后白家报了仇,只可惜,并没有找到孩子下落。
“上天庇佑,前不久,我查到一点关于小妹的消息,还得到了一张小妹的画像。”白明宇招手,候在一旁的管家呈上手中的画。
画像一点点展开,江苓怔住了。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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