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苓迷迷瞪瞪睁开眼, 发现眼前出现了一张放大的脸。
真·放大那种。
视角变的很奇怪,就好像自己缩小了一样。
缩小?
江苓猛地反应过来,自己是真的缩小了。
此刻, 他正躺在男人宽大的掌心里, 他想问发生了什么事,却没发出声来。
“苓儿,这就是你本体的样子吗?这样会不会冷?”最初的惊异过后,萧晟昀迅速反应过来, 好在他进来时没带宫人进来,看到江苓现在样子的只有自己。
对小灵参现在的体积来说,被子太大了, 把小灵参放到里面, 不仔细都找不到他。
江苓无法说话, 只得扬起两根须须,摆了摆,示意自己不冷。
“怎么会突然变回本体?”萧晟昀摸了摸掌心的小灵参,语气担忧。
江苓想起被龙气一遍又一遍浇灌的自己, 用须须捂住脸,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因为“虚不受补”变回本体。
萧晟昀捧着小灵参, 颇有些不知所措:“苓儿, 要把你种到土里吗?我这就去找花盆……”
将小灵参放到哪萧晟昀都不放心, 干脆揣到怀里。
好在衣服宽大,小灵参个头又不大, 揣在怀里也看不出什么。
男人的胸膛很暖和, 江苓被暖意包裹, 惬意伸了伸须须。
萧晟昀吩咐宫人君后病了, 不要去打扰,然后去了库房,找到一个玉质小花盆。
他不知道江苓会维持这个样子多久,但他知道,植物都是喜欢长在土里的。
“陛下。”江苓伸出须须戳了戳男人下巴。
正在寻找哪里的土土质最好的萧晟昀动作一顿。
“不用把我种下去,我不会维持这个状态很久,大概一两天就能变回来了。”等消化完积蓄在身体里的龙气,他就不会控制不了自己了。
听到江苓的声音,萧晟昀一直惶惶不安的心情终于安定下来,他捂住胸口,将整株小灵参捂进掌心:“没事就好。”
语气里充斥着无尽后怕。
没人知道,发现江苓不见的那一刻他心中是怎样惶恐,也没人知道,他镇定表象下,藏着多少恐惧。
他恐惧江苓的离去,恐惧江苓永远只能这样,恐惧他再也在江苓那里得不到回应。
短短半个时辰时间,他想了很多很多,他已经吩咐人去寻千芜大师了,若江苓永远变不回来,他会寻到最好的土壤,将小灵参好好养起来,等待他重新变回来的那天,他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江苓变回来,为此,不惜牺牲一切,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会一直等下去。
感受到萧晟昀的不安情绪,江苓艰难从他的衣襟里伸出两根须须,卷住男人的手指,轻轻蹭了蹭。
手指上传来的力道微弱,萧晟昀不敢有任何大动作,生怕扯断了这些脆弱的须须。
萧晟昀不放心将小灵参独自留下,去哪都带着他,江苓被迫感受了一天帝王的忙碌生活。
在胸前待腻了,江苓会钻进男人宽大的袖摆里,用几根须须缠着男人的手腕,将自己挂在男人手腕上,紧紧贴着男人手腕内侧的肌肤,源源不断的热量和龙气通过接触的地方传来,江苓像是整株参都被泡在龙气里,舒服的昏昏欲睡。
要批的折子被范公公运到寝殿,萧晟昀干脆在寝殿批折子,挥退伺候的宫人,江苓从男人袖摆里钻出来。
他的须须很灵活,可以帮助他随意行动。
宽大御案上,男人垂眸批着奏折,一株胖胖的人参倚在他手臂边,时不时用须须骚扰一下认真批折子的男人。
勾勾手指。
然后须须就会被男人轻轻捏住,用指腹轻捻,酥酥麻麻感觉传来,须须顿时消停了,无力搭在男人手指上,任揉任搓。
范公公进来上茶时,小灵参正躺平让萧晟昀给他做全身按摩,听到动静,“咻”的一下钻到男人宽大袖摆下,将自己藏起来。
直到脚步声离开,彻底消失,小灵参才慢吞吞探出两枚叶片,确定无人后,将整株参从层层叠叠的袖摆中挪出来。
萧晟昀好笑戳了戳他。
“渴不渴?”
“有一点。”
“要怎么喂你喝水?”萧晟昀把茶杯拿过来,“直接浇一浇可以吗?”
江苓晃了晃自己的须须:“我用须须喝就行。”
“用须须怎么……”萧晟昀话没问完,已经知道了用须须怎么喝水。
只见小灵参将须须伸进水杯中,没一会儿,杯里的水就浅了一些。
“喝”完水,江苓举起须须:“要擦。”
萧晟昀拿出柔软的帕子,仔细将须须上的水擦干净。
江苓心满意足收回须须:“等会我要喝甜汤。”
“好。”
下午,江苓困了,团在萧晟昀手边睡了过去。
萧晟昀要见大臣,把江苓放在哪都不放心,干脆带着去了御书房。
处理完政务,江苓还没醒,范公公进来禀报,说圣医求见。
圣医是听说了江苓身体不适特意进宫的,他在宫里住了几天就搬了出去,现在住在宫外,只偶尔进宫来见江苓。
他自己是医者,关心儿子的身体想给人看看,萧晟昀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若江苓真是身体不适卧床,他二话不说立刻就带人去了,奈何……
宽大袖摆遮盖下,萧晟昀摸了摸贴着他手腕的小灵参。
真正的江苓在他袖子里,他要怎么带圣医去见人?
看出他的推脱之意,圣医皱了皱眉:“皇上,小苓是我的孩子,身为父亲,孩子生病,去探望一下,我想,这不过分吧?”
“这是人之常情,当然不过分,但苓儿刚睡着,这会儿不好去打扰……”
“我只是看看,不会打扰他休息。”
范公公站在一旁,在这拔剑弩张的气氛中,额头的汗都快滴下来了。
因为圣医是君后父亲这个身份,萧晟昀对他一直多有尊重,两人之间的气氛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僵过。
君后生病,身为父亲的圣医想去探望,这再正常不过,陛下为何不让?
范公公不知道原因,但他是伺候皇帝的人,无论如何都得站在皇帝这边,只得硬着头皮打圆场。
江苓就是在这样吵吵嚷嚷的声音中醒来的。
听了一耳朵明白萧晟昀陷入怎样困境的江苓沉默了。
他现在这样肯定是不能让圣医看到的,这是他最大的秘密,就算圣医是他这一世的父亲,他也不可能全盘托出。
反正萧晟昀能力强,这样的局面还是让他自己去面对吧。
小灵参将自己翻了个面,紧紧贴着男人手腕,不负责任地想:他只是一株柔弱不能自理的小人参罢了。
感受到袖子里的动静,萧晟昀明白,江苓这是醒了,他无意再与圣医僵持下去,沉声道:“苓儿现在确实不太方便,您若是实在放心不下,不如在宫里住下,等苓儿醒了,再去看望?”
萧晟昀坚持,圣医也没办法,冷哼一声:“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范公公如蒙大赦,忙将圣医请了下去。
御书房没多少伺候的人,萧晟昀挥挥手,让候在一旁的宫人都退下,等所有人离开,将小灵参从袖子里拿出来。
“苓儿给朕出了个好难题。”
江苓用须须勾住男人的手指,讨好地蹭了蹭:“陛下放心,爹爹那边我会搞定的。”
萧晟昀揉了揉他的须须,无奈:“快点变回来吧。”
关心江苓的人这么多,他担心再这么下去,皇宫的门槛要被踏破。
一直到晚上,圣医都没见到江苓,他放心不下,索性在宫里住下,大有不见到人不出宫的架势,范公公忙前忙后,不知道陛下和君后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不好对圣医说,他也有一天没见到君后的人了。
范公公有很大预感,若是自己说了,护崽的圣医指不定还会做点什么。
仗着自己现在的模样萧晟昀想做什么也做不了,萧晟昀沐浴时,江苓非要跟进去,将人撩拨得不上不下。
萧晟昀确实不能对他做什么,只能带着一身火气躺下。
半夜,怀里滚进一具熟悉的身体,将人从里到外吃了个彻彻底底。
可怜江苓,刚恢复人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抓着吃干抹净,被撩拨起的火,最终烧到了自己身上。
第二天醒来,身上就没有哪里不痛的。
尤其是腰和腿,昨晚他迷迷糊糊,被萧晟昀按着用了好几个平日里他不肯用的姿势,说是要好好补偿陛下受到的惊吓,实则是为了全方位吃可口的人参。
就连须须都被欺负了个彻底,到最后,蔫巴巴的,动也不肯动了。
理所当然的,第二天江苓没能下得来床。
“爹爹还在宫里吗?让爹爹过来吧。”江苓趴在床上,他这会儿是没法平躺下来的,到了现在,还有种被填满的感觉。
昨天为了陪江苓,萧晟昀推了许多要事,今日一大早就去忙了,圣医来的时候,他还没回来。
圣医担惊受怕了一天,见江苓恹恹趴在床上,上前欲给江苓把脉。
“你这是怎么回事?哪里受伤了?”
江苓将手往被子里缩了缩,不是他不肯给圣医看,而是萧晟昀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太多,挽起袖子,就能看到层层叠叠的吻痕、咬痕。
“我没事,”江苓声音有些哑,“爹爹不用担心。”
“你家陛下昨日都不让我来见你,若真发生了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就算他是皇帝,我们也不怕他。”看着虚弱的儿子,圣医心疼不已。
“爹爹在想什么呢?昨日确实不太方便……”
“你我是父子,有什么不方便的?”圣医打断他的话,“伸手,让我给你看看。”
江苓沉默了一会,伸出手。
寝衣袖摆宽松,随着他的动作,袖子滑落,露出一截手臂。
江苓皮肤极白,这也就导致,出现在上面的痕迹格外明显。
层层叠叠,像是受了什么虐待。
圣医不是没经过人事的,当然不会不知道这些痕迹代表什么。
方才他太过担心江苓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没仔细看,这会再看,江苓虚弱归虚弱,眉目间的春意挡都挡不住,嘴唇红红的,身上也散发着一种被从里到外滋润过的气息。
圣医沉默了。
他没想到,不方便见人是真的不方便,没有他预想中的各种情况,只是单纯的不方便而已。
好半晌,圣医眼中的茫然之色淡去,他将儿子的手臂塞进被子里,轻咳一声:“你们不要觉得现在还年轻就可以……总之,还是不要太放纵为好。”
他想到自己儿婿高大的身板,再看看自己躺在床上起不来的儿子,眉目间涌上一层忧色:
陛下年轻力盛,精力过人,他儿子明显招架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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