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的了解,阮遥也大概摸清了她现在所处的环境,虽说是现代,但还处于前期的发展阶段,比如手机还没有问世,电视也只有黑白的。
阮家父母对待她都很好,也很关心她的学业问题。
身体好的也差不多了,阮遥去了学校,原主以往的性格似乎是比较内向文静的,导致她在学校也没有几个关系好的朋友。
索性没有没有多久就要高中毕业了,交不交朋友的意义并不大。
一个月后的某个周六,阮遥早早起来看书,便听到院子外传来一阵响动。
阮父阮母起床早,这个时间正要下地去干活,一出门便见到儿子带着一个女人正从小三轮下下来。
“爸,妈!”
阮粱热情的打了声招呼。阮父阮母也反应过来。
“你这孩子,今早回来也不提前打个电话。”阮母状似生气的拍了下阮粱的肩膀。
阮遥此时也闻讯而来,远远看到阮粱,便不自觉皱了眉头。
从原主从前的日记中判断,这个阮粱从小开始就和妹妹的关系不太好,倒不是原主做的有什么不对。相反,她一直很希望能和这个唯一的大哥搞好关系。
可阮粱不喜欢父母偏心原主,在原主还小的时候,就总是会偷偷的欺负她。原主敢怒不敢言,久而久之也不怎么喜欢亲近这个哥哥了。
阮遥在这么多世界里见了那么多的人,一个人的心性如何,基本光看脸就知道了。
阮粱这人一看便是油腔滑调之辈,眼珠子老是乱转,心思不单纯。
虽说阮遥没有原主的记忆,但她能出现在这里,就说明原主的上辈子一定过得不顺遂。至于原因,则大概率就出在这个哥哥身上。
观察了一会儿阮粱,阮遥又将视线转移到旁边的女人身上。
女人身量高挑,一双大眼睛,嘴上还涂了这个时期乡下人难得一见的口红。整个人看上去容光焕发。
阮粱对父母介绍女人时,脸上也是满满的骄傲。
“爸,妈,这就是我之前在电话里和你们说过的我女朋友楚莓。”
“伯父伯母好。”楚莓笑眯了眼。连忙递上拎着的水果。
几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屋,阮遥远远瞧着,从小门回了自己房间。
客厅,阮粱和父母聊了两句,便提起了阮遥。
“小妹呢,怎么没见到她人?”
阮母削了个苹果递给阮粱,笑道:“遥遥这不快高考了吗。天天把自己关屋里头学习。可用功了。”
“女孩子看那么多书有个屁用。最后还不是要嫁人。”阮粱撇撇嘴:“对了妈,我在城里现在打工的厂子厂主,他家有一个儿子还没娶媳妇呢。我看阮遥年纪也不小了,不如我介绍介绍?”
“你说什么呢。”楚莓推搡了一把阮粱,看向阮父阮母时转而又是一副讨人喜欢的笑眯眯的模样。
“人家遥遥年纪还小,也不用着急结婚,合适的话可以先从朋友做起呀,伯父伯母,你们说是不是呀。”
阮父向来沉默寡言,对此事没有发表什么意见,阮母倒是拒绝的很干脆。
“遥遥现在也没那个心思,这种事还是得看她自己。”
“你们就是太惯着她了。”阮粱嘟囔:“你看其他家像阮遥这个年纪的女孩,早就结婚了,有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她还天天捧着本书看个没完没了,到时候熬成老姑娘没人要了,可别说我这个当大哥的没为她考虑。”
他说了一大堆,阮母也不好插嘴,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
阮粱还嫌不够,正欲再说,却被另一道声音打断。
“大哥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呀。”
众人转头,是阮遥从院子进了客厅。
她身上穿着干净整洁的白衬衫,黑色的长发梳成了个高马尾,少女的美丽如同含苞待放的花蕾。
看的阮粱都愣了几秒,他离开家的时候阮遥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没想到几年的时间过去,已经长得如此亭亭玉立。
这个身材和相貌,莫说是放在乡下了,即便是放到城市里,也是罕见。
阮遥走到阮父阮母身旁坐下,朝着阮粱露出一个讥讽的笑。
“咸吃萝卜淡操心。”
阮粱高中才念了几天便辍学出去了,但即便如此,也听得懂阮遥话中的意思。当下脸色就有些难看。
楚莓察觉到兄妹二人气氛不好,出来打圆场。
“哎呀,这就是遥遥吧,这些年我经常听你哥提起你。果然是漂亮。”
阮遥冷哼:“提起我什么?提起他小时候是这么欺负我,当哥哥的也没个哥样?”
“这”楚莓是没想到阮遥看着长相乖乖巧巧的,却是如此这般伶牙俐齿。明明上一世不是这样的。
她不由看向阮粱,阮粱也对阮遥的表现感到诧异。
这二人的表现未免有些诡异,阮遥看在眼里,心里不免产生了几分猜测。
中午时,楚莓在厨房帮阮母做饭打下手。阮父下地还没回来。
阮遥和阮粱坐在客厅,阮遥手捧着教科书,没有要搭理阮粱的意思。
他们这么多年没见面,原主也并非是善谈的人,保持沉默在阮遥看来是最舒服的。
相反阮粱却有一些坐不住了。左看看右看看,好似一幅面前的不是自己家一样。
“阮遥,你今年多大了?是不是都十八了。”
他不乱看了,反倒拉着阮遥聊起了天。
阮遥将手上的书翻了一页,抬眼看他。
“我多大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说话别这么难听。”阮粱没有生气,继续道:“十八岁可不小了。已经成年了,你应该还没有男朋友吧?要不大哥给你介绍一个。”
“不需要。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
阮遥拒绝的十分干脆,可阮粱依旧是不依不饶。
“学什么习呀,你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你去城里头看看,那些个漂亮小姑娘谁像是一样天天就知道在家死读书,人家都早早的嫁了人,过起了富太太生活,别提多舒服了。”
阮遥听得有些不耐烦,怼道:“人家选择怎么样的生活是人家的事,轮得到你在这指手画脚了。漂亮怎么了?漂亮的女人就必须当花瓶,做有钱男人的老婆?”
“我不是那个意思。”阮粱还欲再劝,阮遥已经停不下去了。
“得了你,别在我面前说你那些歪理了。我还以为你在城里这么多年能有什么长进,结果长进没有,反倒越来越让人倒胃口。”
阮遥瞪了一眼阮粱,收起课本便转身回了屋。
没过几分钟,楚莓从厨房出来,看阮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怎么了这是?你妹妹呢,劝动了吗?”
“没有。”阮粱摇头,“油盐不进的,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啊。”
楚莓安慰他:“没事,反正咱们要在这待上一阵,我还不信改变不了她的想法。为了咱们之后的计划,她是必不可少的。”
“我知道。你放心好了。”阮粱勾唇一笑,眼底是不属于二十几岁青年该有的深沉心机。
阮遥平时白天要去学校上课,往往只有晚上才能在家,但每一次回家,都会被阮粱或者楚莓抓住,灌输一些令人作呕的言论。
如果真是十几岁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女孩,被亲人这么“洗脑”,恐怕长此以往真的会相信他们所说的话。
但阮遥不是单纯的小姑娘,不管是谁对她说了什么,她都不会被打动。
反倒是时间长了,越来越厌烦阮粱和楚莓。
这俩人分工明确,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阮粱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大哥姿态,对她说一些强硬的话,见她生气了,便又让楚莓来当好人,做出一副知心大姐的模样。
一天深夜,阮遥起床去客厅倒水,恰好路过了阮粱和楚莓的房间。
两人房间的灯还亮着,从里面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声音压得很小,阮遥要很专注才听得清楚。
“你那妹妹真是够难劝的了。我都磨破嘴皮子了。”
楚莓彼时再没了平时里的那副和蔼亲切的模样,语气尖酸刻薄。
阮粱搂着她,哄道:“她就是年纪小,叛逆期。劝不动她也无所谓,反正她从小到大最听我爸妈的话,到时候爸妈点头,她还是得乖乖和咱们走。”
“那是最好,要不是为了咱们之后的好日子,我可不愿意陪你这种鸟不拉屎的破地方。”
“是是是,老婆最好了。你再等等老公,用不了多久,一定让你过上和上辈子一样的好日子。”
楚莓哼了一声,歪在阮粱怀里:“你快一点,我可不想和上辈子一样,四十几岁了才享受到好日子。”
阮遥听完两人说话,便一个人悄悄的回了房间。锁上门后,琢磨起刚才阮粱二人所说的话。
那两人话里话外总是提到上辈子,这也证实了她之前本以为不切实际的想法。
阮粱和楚莓是重生者,拥有上一辈子的记忆。所以行为举止才如此奇怪。
她这些天来说话也有故意表现的比较刁钻。如果是寻常人,早就该生气了。
可阮粱跟楚莓却一直表现得很平和,即便是私下里讨论,也并没有多少怒气。如果两人是活过一辈子的老人了,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如此看来,原主之所以会死,背后和阮粱与楚莓脱不开关系。
想必上一世中,原主就是在那二人的软磨硬泡下放弃了学业,和他们去了城里,结果遭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烛灯下,映照着阮遥的脸忽明忽暗。
她嘴角微扬,想到一个好主意。
想害她,也得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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