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对张白骑来说,是一个很有期待性的夜晚。不料他的好事,被人击的粉碎。

    “报~,渠帅,渠帅大事不好!”门外亲卫这次并未阻拦,反而帮打开了帐门,来人上气不接下气,即使到了最安全的地方,惊恐的表情犹自挂在脸上。

    “何事?”张白骑一脸不耐烦,任谁在此节骨眼上打扰,皆是如此。

    来人咽了两口唾沫,压下心中稍许的恐慌:“渠帅,不知从哪里杀出一路官军……”

    “呵!官军?有何惊慌?不过一路官军狗官军而已。”未待传令兵讲完,张白骑便打断了他,眼中的寒光让堂下跪着的他打了个家里寒颤。

    “来人,牵”张白骑没在理堂下这个打断他好事的蠢货,心中的羞恼暂时放到一遍,准备唤亲卫到前伺候,只是刚说了两个字,便也被打断了。

    “蹦~,吱呀,啪!”一声巨大的响声震得营寨内众人心里颤了两颤,这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不用张白骑开口询问,帐下亲卫便一股脑的冲将起来,几人拖的拖,扶的扶,硬是将他从床上拉起。

    “主帅,寨门破了!”服侍他穿衣的同时,旁边没有抢到先手的亲卫在一旁急切的禀报。

    被那声巨响弄的张白骑有些发愣,又或是莺歌燕舞时的酒还未醒,以至于这群亲卫连拖带拽,他竟一直没有反应过来,他如同一个第三者一般看这这群人着急忙慌的为自己穿衣、披甲:

    嗯,自己这群亲卫那是昔日数次作战筛选出来的精锐,各个皆是军中健儿,不敢说是百夫莫敌,那也是一个可顶十个的存在。

    是什么让他们这般惊慌失措,寨门?破了?

    似是找到了原因,张白骑在口中喃喃的叙述了两遍。

    这也难怪,此次布置营寨就是他所为,参考的是汉军常规布置方法,营寨背北向南,主帐居中,与前门对望,据前门不过数百步而已。

    嘭~,想到其中厉害的他,下意识右腿抬起直接蓄力将面前为他绑腿穿靴的亲卫踢的倒飞了出去。

    “哼,放肆,绑的这么紧,想勒死本帅!”张白骑自是不能承认自己慌了,只能寻个一般由头解释自己刚的行为,大战将起,亲卫必须一定情况下保证将领的安全。

    其他人顿了顿,没有说话,也没有理那个被踢飞出去的同袍,只是手上的动作不自觉的轻了几分。

    “官军从哪座寨门冲了进来?”张白骑皱着眉头看着眼前众人,他眉头一皱,直到现在他都不知现场局势。

    “官军攻破了正南寨门。”

    “呵,无妨,不过仅破了一门,传令!命诸军司马前往南门迎敌。”

    话说完,却不见亲卫有所行动,只是在此面面相觑。

    “怎么?”张白骑心中有不祥的预感,却并未有半点流露。

    “渠帅,除了南门攻破之外,正东、正西、正北营门也正在被官军攻打。”一名亲卫唯唯诺诺道。

    “这,怎么可能?”张白骑有些心中疑惑顿生。

    其在京兆府中有内应,自然知晓了本地军事力量,更何况张白骑还与那人还有盟约。能出兵平叛的断不会有那家势力。

    况孙子兵法有云:故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纵使不算杨凤带走了那五千人马,自己手上还有近七千余众,况且寨外还有那么多的贱民,他们现在与自己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如今敢率军来攻,其麾下不得至少需要近四万人马,可三秦哪来的这么多人马呢?嘶~莫非,那个杀星来了?

    念及于此张白骑打了个冷颤,只是仅仅片刻,他便否决了这个想法。

    那人在防御羌人,无瑕顾及此处,又怎能来此。

    几句之间,张白骑已然被麾下亲卫服侍的穿戴整齐,且耳边已想起了喊杀声如同催命符咒一般,逼的他不得不停止思考,动了起来。

    “竖旗!罢了,晚上夜色黑沉,难以辨认。来人牵马,其余随某迎战!”看到眼前一群人自穿戴完后便如同木头般在周围一动不动,张白骑大为气恼,伸手拿过长杆铁脊眉尖刀。

    “遵命!”

    “众将士,随某冲杀!”寨门破了之后,李珏一马当先冲入其中,将手中大铁枪借着马力用力一刺,瞬间将面前两人扎了个透心凉。

    接着猛地一拔,抽出的威势力劲不减,身体一趟,铁枪在空中划了完全,携带着雷霆之怒将身边围上来的贼军扫飞了出去:“哈哈,一群鼠辈!”

    身后官军见自家主将如此神勇,也都以一当十,贼军自失了正南寨门之后,竟一泻千里,难当官军之势。

    “不要慌乱,给某顶住,渠帅即刻便到。”叛军前军司马在寨门后面大声呼号,只是他的声音被一声声哀嚎淹没,叛军们都在没命狂奔。

    手刃了几个逃兵的他发现,对于这群已然被吓破胆的懦夫来说,斩杀乱兵这个方法已然不可行,而且极大概率可能会适得其反,激起前面这些乱兵压抑的火,到时若是拔刀相向,则为时晚矣。

    他将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归咎于在寨内大杀特杀的李珏,或许唯有斩杀此人,方可止住颓败之势,纵不能反败为胜,亦能等到渠帅来援吧。

    前军司马紧握手中大砍刀,双腿猛地一加,胯下战马吃痛,仰声大叫:“小儿朗竟敢如此猖狂,快来受死!”

    这声大喝竟是盖过了周边的喊杀声,李珏摸了把溅到脸上的鲜血,顺着声音便看到一骑手提大砍刀直奔自己而来。

    来的好!李珏心中暗道,身上动作不慢:手中长枪横卧,摆了可攻可守的姿态,手上暗暗蓄力。

    对比李珏心中的兴奋,前军司马的心中极不平静,按理说李珏不过一少年,但原本是成年对少年力量差距的自信,此时已然荡然无存,毕竟他刚亲眼见到李珏在寨内左冲右突,无一合之敌,甚至一挥手间将两人砸飞了出去。

    嗯~,好机会!此子虽颇具勇武,然骑战经验却有些欠缺。

    前军司马自以为拿到李珏弱点,纵马上前。待到李珏跟前,左手一提缰绳,马儿立起前蹄,双手挥舞大刀向前劈去。

    只是,这少年手中长枪的枪头怎滴越来越大,嗯?上面还有三棱血槽,这上面的血是哪个的…

    噗呲~,银光一闪,扎出的血花格外鲜艳,仅一合,可惜前军司马高高举起的大刀没能劈下去,没了力量的支撑笔直的掉了下来。

    张白骑率军赶到时,将这一幕看了个正着,两方人马停止了战事,在此对峙。

    “哪来的小儿?胆敢闯俺营寨?”即使心中恼怒异常,张白骑也没有鲁莽,而是打马问道。

    对于张白骑来说,别人没了没关系,哪怕那人是自己手足,只要自己没事那便无妨。

    “主帅,现在我军攻势明显,若拖延下去,恐于战局不利。”未及李珏说话,旁边白晟已是看出了张白骑心思。

    现在官军一方优势明显,叛军一方只能被动防御,可若时间一长,待其他三门贼军主力回归,该当如何,莫要忘了其他三门可没有官军,全是鼓动的难民,若是这二百骑不能在短时间内突破叛军大寨,那全军就危险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李珏还是懂得的,只是眼前此人身上散发的气势来说,必是心狠手辣,心眼极多之人。

    与其对阵,不可大意,须万分小心,李珏只能努力将身体状态调到最佳。

    “你是何人?”李珏没有回答,反而斜眼睥睨的反问道。

    这句差点没把张白骑气笑:“你连俺都不知道,就敢劫寨?小子听好了,俺便是张晟,天下豪杰唤俺张白骑,莫要到了阴曹地府忘了你家爷爷姓名!”

    “哦?原来张渠帅当面。不过,不管是张渠帅还是张晟又或是张白骑,皆不过某手下一缕恶魂而已。”身体已达到最佳,李珏也开启了嘴炮。

    “竖子猖狂,看刀!”张白骑怒急,纵马上前。

    “呵,又是一个玩刀的,送你们一路归西!”李珏嘴上不屑,只是紧绷的身体诉说着他的内心不够平静。

    嘭~,两件重器在空中击出了火花。

    “这小子好大的力气!”

    “咦,这个玩刀的到有意思。”

    自上次受伤起,李珏便一直在心里存了个疑问,自己的武力在三国中到底是个什么水平,这些时日他苦于此事,却难以获解,皆因周边之人并非猛将,今日骤然听闻历史留名之辈,心中也存了试一试的想法,战力随着心中想法直线上升。

    然而在张白骑的心中全然不是这样,甚至他的心中已然敲起了退堂鼓。他本就擅长逃跑,否则也不会从两京之间的弘农逃出升天了。

    “有意思!再来!”李珏大喝,手上长枪猛地向前方扎去。

    张白骑被逼的身子后仰才堪堪躲过了这一枪。

    “不能久留,得想个法子。”想法一旦起来,便再也熄灭不了,何况这小子越打越强,张白骑手中刀一横使了个横扫千军,想着待李珏后退便拔马而走。

    只是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李珏。就见李珏双腿使力,竟在空中腾跃,身子前倾,手中长枪化作锐利的长牙……

    破风声呼啸入耳,劲风扑面,凌冽杀气,似泰山压顶!

    他的口中尝到自己的鲜血,有点腥!

    “将军威武!主公威武!”麾下众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随即爆发了震耳欲聋的呼喊声。

    相较于李珏这边,张白骑那边的人如树倒猢狲散一般,都在疯狂往里面推搡拥挤。

    “降者不杀!”李珏高声呐喊。

    “主公令,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听到李珏的命令,手下人自觉大喊。

    “白屯长,招降叛军!邹屯长,继续进剿反抗之人!”

    “遵命!”

    哦?月亮出来了?呵!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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