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珩方还在感叹纳兰泱射出的那一箭气度不凡,如今眼里只剩下鄙夷,嘴里不满的嘟囔道:“这和那些花花公子有何分别?”他一惊,这才发现他和这洵王点头之交,人家沾花惹草和他没关系。
纳兰泱抬眸,正看见看他的都珩满脸不爽,然后他故作正经的咳了两声,连忙避开舞姬的视线。后来他又想,干什么做贼心虚…他和都珩又没有什么关系,为何还会觉得心慌?许是都珩盯得人好不自在。
那舞姬身姿摇曳,她眼里闪过一丝寒光,袖中剑在此时抽出,她步伐轻盈,几步便跃到了元正帝面前,直取元正帝咽喉。
御前侍卫来不及反应,都耀站起身道:“护驾!有刺客”手中的杯子向舞姬掷去,还是慢了一步。
此时群臣才发现这舞姬意图行刺。
说时迟那时快,冷箭攸袍而至,直直的射穿那舞姬的肩膀,舞姬脱力,手中的剑落在了地上。
都珩目睹了全过程,纳兰泱拿出蟒川站在案上,箭无虚发,这才救下了元正帝。纳兰泱松了口气,而元正帝此时也是满头大汗,瘫坐在龙椅上大口喘着粗气。
所有人都未想到的是,被擒住双手的舞姬此时杏口微张,嘴里竟吐出了几根淬毒的银针射中了元正帝的胸口。
都耀赶忙来到元正帝身旁,用手捏住这舞姬的嘴,怕她自尽。
纳兰泱抽出侍卫的剑,也来到龙椅旁,手中剑直接架在舞姬颈间。“宣太医!陛下中毒了!”
舞姬一笑,口中源源不断的鲜血涌出,看来是已经服毒了,“奉太子命,杀你狗皇帝…”话毕,舞姬气绝。像是朵败了的花。
“定国侯…你过来…此事你全权负责…”元正帝嘴角流出黑血,“洵王…你协助定国侯查案…”在昏迷之前,元正帝阴鹫的看了一眼太子,不明心思。
太子如雷轰顶,内袍已全被汗水浸湿,直接无力的跪倒在地上。
纳兰泱只觉头疼,不知为何连来趟晚宴都有事落在自己身上,他是打心里的烦。
“陛下中的这是边外的毒…”太医院刘太医将银针擦拭完,递给身旁的内侍。
“可有解法?”都耀眉头紧锁。
“有倒是有…”刘太医语速极慢,“不过需要些时间…而且陛下日夜为国家操劳,身体大不如前,此毒解了以后,也会留下病根的…”刘太医叹气,“如果陛下能够撑过今晚,那便无大碍…”
纳兰泱一听是边外的毒,便想起了玄如烈,按理说他是玄鹰部世子,最善毒的叶蛇部他应该有所了解,说不定元正帝的毒他能想办法。
玄如烈还未从方才的刺杀中缓过来,他才来大朔第一日,就摊上了皇帝被刺杀这种事,他都害怕自己被灭口。直到看见纳兰泱伸手叫他去,他才缓过神来,向元正帝快走过去。
“你看看这毒,你可知晓?”纳兰泱拉住玄如烈手腕,好方便他更清楚的看到元正帝如今的状态。
玄如烈目光如炬,眉头紧锁,“是子琰,取竹叶青的蛇毒外加其他几味毒草炼制而成…为何这里会有叶蛇部的毒?”
为何他到了大朔还能牵扯十三部?
“可有解法?”纳兰泱问。
玄如烈若有所思道:“你们大朔名医济济定是有办法炼制解药的,这毒可解,不过这毒最难熬的便是头晚,可用些名贵药材吊着陛下的命,如若撑过今晚,便可解。拿纸笔给我,我将几味制作解药的药材写下来,你们太医今晚便可以开始炼制解药了。”
纳兰泱挥手,内侍便将纸笔递给了玄如烈。
定国侯都耀听到玄如烈的一番话,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查案有的是时间,保住元正帝的命才是最重要的。他可是大朔的皇帝啊,在这群臣汇聚的庆功宴上出了事,只怕有心之人会留心。
纳兰泱让文武百官各回各家,封锁消息。而群臣也因此事受到了惊吓,各自作鸟兽散
纳兰泱让文武百官各回各家,封锁消息。而群臣也因此事受到了惊吓,各自作鸟兽散。好好的庆功宴,差点把命给搭上。
太子仍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他伸手拉住纳兰泱的衣角颤声道:“景翊,此事真不是我做的…你相信我…”
纳兰泱将太子扶起,面无表情:“殿下,我知晓此事与你无关…陛下在昏迷前,也未将你下狱,证明他也是不信这事是你做的。你放心吧,我定会和定国侯还你清白的。”他看向殿外,夜色已深,“时辰不早了,殿下先回东宫再做打算吧。陛下如今昏迷不信,只要撑过今晚,那便无碍。明日正好是休沐,陛下遇刺的消息也传不出去,你放宽心。”
太子听他这么一说,才回过神,被内侍扶着出了大殿。
纳兰泱只觉得乏累。
都耀的手搭在纳兰泱肩上,“洵王殿下可有空去我府上坐坐?”
纳兰泱忙行了个礼:“侯爷不必叫我殿下,倒显得生分了。”
都耀笑道:“这里也无旁人,景翊你还是叫我姑父罢,侯爷听着我也觉得别扭。”
纳兰泱也笑,“本来我也想明日休沐去府上拜访您,我也是许久未见过您和姑姑了。正好玄如烈留下来去太医院帮着刘太医他们为陛下解毒,我府上也就我一个人,今夜便叨扰您和姑姑了。”
其实他是想见见都珩。
从都珩回京来,他们连一句话都没讲过,他都快忘了都珩的声音了。
许多年了,他也不再是那个少不更事的洵王世子了。
“当然是希望你来啊景翊。”长公主笑意盈盈,伸手摸了摸纳兰泱的头:“我们景翊长大啦,你父王母妃知晓一定会很欣喜的。正好陛下也让你和侯爷查案,你府上又只有你一个人,干脆在侯府小住几日,陪姑姑说些话可好?”
纳兰泱满口答应下来。正合他意,他面不改色,其实心里都快欣喜的上天了。
马车上,都耀开口道:“景翊,你对今夜刺杀陛下的事如何看?”
纳兰泱回道:“太子不是那么蠢的人,也不敢弑君。虽说他当了太子这么些年对大朔没有任何建树,不过也算是没有什么过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百年后,这江山肯定是他的。那舞姬是太子献给陛下的,也包括那舞姬死前说的话,种种证据全都指向太子反倒太刻意了,像是故意抹黑。”
都耀思索了一阵,对纳兰泱的想法表示赞同:“你说的确实不错,不过如今朝堂上瑞王太子两党分庭抗礼,太子若失了圣心,最大的受益者便是瑞王…会不会是他做的?”
纳兰泱笑回道:“瑞王这人手段可比太子高明多了,姑父您说的也不错,最大的受益人确实是瑞王,不过这道理所有人都知。究竟是谁还要细查,不过瑞王确实蠢不至此。”
“那你觉得会是谁?”都耀问。
纳兰泱道:“我觉得不是他们二人,而是别的站在背后的人,想把他们二人都拖下水。以我对陛下的了解,我能想到的陛下不一定想不到。不过这件事牵扯太深了,那舞姬太子是如何献给陛下的,以及为何这位舞姬会用燕赤十三部的毒…还有这刺杀会不会和燕赤十三部也有关系,正好是玄如烈进京为质的这段日子…”
“玄如烈是孤身进京的,他甚至连个仆人都没带来,你也看见他是如何来的…”都耀略加思索,“看他今日那副模样,怕也是不知情,这些事还需细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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