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御年没回头,而是伸手虚弱的扶住栏杆,轻轻咳嗽了两声,“头晕,我睡会。”
“你装病躲着有意义?”
笙歌还站在门口,远远凝视着他宽阔的后背,语气又严肃了几分,“过来,签字,我不会再说第三遍。”
封御年咬了咬薄唇,倏地回头,黑眸毫不示弱的跟她对视。
“不签,我也不会再说第三遍!”
笙歌攥着文件的手紧了紧,走近他,正色道:“我不喜欢欠人情,这次你救了我,我承你的情,你签字是最好的结果。”
她说完,将文件递给他。
封御年没接,低眸看了眼,文件上“解除雇佣协议”那几个大字像铁烙一样,刺得他心痛如绞,几乎快无法呼吸。
笙歌没什么表情,继续说:“这也是你作为我的佣人,要服从主人的最后一个命令。”
是命令。
没有商量和讨价还价的余地。
她就这么想要和他划清界限,不管他怎么努力,都不肯重新接受他?
所以她是真的铁了心,要跟他从此做一辈子陌生人?
封御年低垂的睫毛轻颤,黑眸里渐渐续起一层淡淡的水雾。
眼底早已没了当初的暴虐和戾气。
他感觉心脏被人狠狠揉、搓着,痛不欲生。
煞白的俊脸上是掩饰不住的脆弱。
笙歌将他的表情看在眼底。
但她脸上的冷淡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递文件的手抬高了一寸。
封御年屏住呼吸,指尖轻颤的接过文件,心头无比复杂。
笙歌正扭身准备去拿茶几上的笔,就听见身后传来“嘶啦”的声音。
封御年黑眸冷厉,又一次毫不犹豫的将文件撕了个稀巴烂。
甚至这次更过分,直接往她头顶上抛?!
雪白的碎纸落到她头上。
挑衅?
笙歌是真的怒了。
那股怒火汹涌着,翻滚着,叫嚣着,从下往上,蹭蹭燃到头顶。
她磨了磨牙,一字一顿:“你找死?”
对面的男人丝毫不怂,跟她对视时,深幽的黑眸无比阴沉。
他骨节分明的手滑到腰间的皮带上,利落的解开卡扣,作势就要往外抽。
“你干什么?”
笙歌站着没动。
这是恼羞成怒,想打她?
呵呵,凭他现在这点力气,真以为打得过她?
她怒意莹然的凝视着他,暗暗磨牙,等着他出手。
却见下一秒,他将自己的皮带对折,强行塞到了她手里。
然后转过身,单膝跪地,只穿了一件单薄白衬衫的宽阔背脊格外挺直。
他说:“这个命令我不会服从。还惹你生气了,我认罚,你抽我吧!抽到你爽,抽到你解气为止!”
笙歌:“?”
什么东西?
她满腔呼之欲出的怒火,突然就给……气笑了!
“你脑子没毛病吧?什么特殊癖好?你特么是受虐狂?”
封御年紧咬着下唇,眼眶微红。
他才不是受虐狂。
就算之前在部队里吃过苦,受过伤,可他依然是怕疼的。
但是比起疼,他更不想失去她,不想跟她当陌路人,那样他会更难受,更窒息。
“这些都只是对你而已!我拼了命都想还清欠你的债,不是为了跟你各自安好,而是想你能给我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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