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泽回想此事,也生出一身冷汗,那魔境虽是妄境,却万分逼真,尤其无量无数佛陀说法,更是前所未有,若无《金刚经》在手,未必能自妄境魔境中安然脱身。
秦阔叫道:“你从妄境中转醒了?”戚泽点头道:“秦大哥,方才我有何诡异之态?”秦阔道:“我见你突破禅定境界,颇有喜不自胜之感,接着忽又结跏趺坐,还以为你要入定,谁知面上起了一层黑气,又有一道黑影笼盖天灵,才知是遭了魔扰!”
戚泽心头一动,证就初禅时亦有魔劫来扰,彼时是那佛碑发威,驱散魔境,这一次证就二禅,亦引来魔扰,不过机缘巧合,用《金刚经》经文加以破解,并无佛碑插手,不禁忖道:“难道我修习禅功,每修成一层境界,便有一层魔扰劫数不成?”
思来想去,这等想法似乎与所历十分吻合,便问秦阔道:“秦大哥,玄门修行次第我只知分为九大境界,脱胎、凝真、凝煞、炼罡、金丹、元婴、法相、脱劫、长生,是否每修成一层境界,便有劫数临身?”
秦阔笑道:“你打听玄门修行次第,是要与所修佛法相互印证罢?实对你说,玄门修行次第分明,并非每一层境界皆有劫数,只因每一层境界修炼之时便需面对许多劫难。比如凝煞一关,要寻到与本身道诀相合的地煞之气,便要历尽辛苦,稍有不慎,元神真气为煞气所污,便是功亏一篑!”
“又如炼罡境界,须得高蹈碧落,从九层天罡大气之中截取合用的天罡之气,还要时刻维持真气运转,勿令自身掉落。尤其天罡大气之中也有许多精灵、不会好意的练气士等等。玄门所谓三灾九难,便是由此而生。”
“待得修至脱劫境界时,才会有九重劫数纷至而来,便是所谓‘九难’,渡得过便可直指长生,谷神不死。渡不过一切休提,再入轮回。玄门修行讲究财侣法地,缺一不可。”
“佛门修心,我观你所修小无相禅功更是勇猛精进,一切唯心而转,不依仗外物资粮。天下无有这般便宜之事,因此你们佛门修士每修成一层境界,便需渡过一重劫难,也算是大道无亲,万物刍狗之意!”
戚泽颇有茅塞顿开之感,施礼道:“受教了!若无秦兄解说,我还要懵懂无知,不明其中道理。”秦阔笑道:“我也是班门弄斧,这些道理还是当初我学道之时,师傅所讲,只为言明佛道两家修行不同,每层境界印证不同罢了。只是魔头有内魔外魔之分,你方才分明是招引了外魔,难道有域外天魔出手袭扰?”
戚泽道:“我修行无有名师指点,不知其中分别,还请秦兄一发为我解惑罢!”秦阔道:“魔头之事还是佛家更为清楚明白,佛魔向为死敌,佛门修士度化魔头,有无量功德,同样魔头若能阻你成道,甚至将你魔染成为天魔眷属,更能精进其魔道修为。魔头之事我所知不多,不敢多言。”
戚泽叹了口气,道:“我所得《小无相禅功》心法只记载四禅天之法,相当于道门的金丹境界,再要向上参修,只有寻求当年那烂陀寺遗法。可惜那烂陀寺已湮灭多年,不知有无机缘觅求正法!”
秦阔笑道:“你是失心疯了!以为修成二禅便算了不起?佛门修行最重心性,若无机缘,任你蹉跎百年,也无进境。说不定一个三禅境界便会将你生生卡死。哪比得我们道门修行勤能补拙,一步一脚印,一境一转?依我看你还是放弃佛法,正经拜入一家道门大派,以你资质,定有大派愿意接纳,岂不大道可期?”
戚泽叹道:“容我再想想罢!”秦阔道:“也对,左右你眼下境界尚浅,转换门户也不虞有失,尽可多加权衡。我要回山门闭关修行,你要去何处,索性送你一送?”
戚泽道:“万县城中尚有些事需要收尾,我还要去瞧瞧那张氏兄妹与阿根如何,还有三十六位童男童女须得送回老家,不若秦兄与我同去?”秦阔一拍大腿,叫道:“好人到底,送佛到西,咱们这便动身!”
杨铁手一路下山,此次一举擒捉一头金丹级数天鬼,又收伏了刘振,也算大功告成,颇有些志得意满。刘振则垂头紧跟,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甚么。
杨铁手浑不在意,故意讥笑道:“你落在我手,便须听命行事,就算赴汤蹈火,也要勠力向前,不然一掌打死!若你能修成金丹,我也不会强留。咦?”
霍然转头向那小山望去,目中映出道道佛光,杨铁手惊疑不定,叫道:“是何人催动佛门法术,怎会有九幽冥狱气息重现?”刘振也紧跟回头,他修为不足,瞧不见山顶佛光,只默默无语。
杨铁手本想立刻返回山顶,会一会那位佛门高手,中途止住,忖道:“若真有佛门高手前来,必是大菩提寺出身,我就算回去,难能讨好!还是走为上策,去万县之中把活干了罢!”头也不回离去。
戚泽与秦阔联袂下山之时,杨铁手已离去多时。秦阔问道:“对了,我听闻佛门神通有大中小之分,每过一层境界,便有机缘修成一种神通,无论大小,俱有无穷妙用。你证了二禅,开了二识,不知领悟了甚么神通没有?”
戚泽道:“方才显是证二禅,开二识,又渡魔劫,不是秦大哥提醒,险些忘了。”努力思索了片刻,心念一动,立有一道光华发自眉心,贯通周身上下。
那光华内敛之极,肌肤之外只有一层薄薄佛光,望去如水,以手触之,尚有涟漪生出。秦阔啧啧称奇,笑道:“若我没看错,此神通当是小无相禅光!能护身御魔,算是佛门中比较有名的一项小神通,传闻大多修炼小无相禅功之人,第一项领悟的便是这一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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