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青城的苏亦凉对小少爷别别扭扭地持续了二十分钟的冷战一无所知,她认真地把小少爷写的每道题都过了一遍,想到什么就在纸上写什么,不知不觉居然已经写了大号笔记本一面纸的大半。
她不确定愿愿……许愿有没有那个耐心看完,但既然写了就发吧。
苏亦凉撑着下巴,看着安静的□□幕发呆。也是,四九城繁华热闹,大小姐自有她的交际圈,她不过就是人家看着有趣随便交交的“朋友”,自然不用太在意。
还是算了。
把手机关了机,苏亦凉翻开一本封面写着“有机化学”的课本,打算好好巩固一下基础知识。
虽然意义也不大。
苏亦凉把近十年各大地区和全国的化学竞赛卷都刷过一遍,又有南洲园特级化学教师悉心辅导,她算是把竞赛的规则摸得差不多了,现在看再多知识点其实帮助都不大。
苏亦凉陷入了一种短暂的迷茫状态。一个文科生去参加化学竞赛什么的……如果不是许愿,她也不会下定决心选文科,哪怕再喜欢。
她知道自己的水平,不上不下的,看着似乎很厉害,全靠着透支身体的代价拼命学习来维持。而许愿那样的天才……她怎么拼命都比不上。
她好久没看到妈妈了,也不知道虞家真的兑现承诺了么,就是不兑现,她又能怎么样呢。
不知不觉的,小姑娘柔和的脸泛起丝丝狰狞色彩,狠到了极致却无可奈何的处境几乎快要将苏亦凉逼疯了。
苏亦凉用力地抓着桌子边缘,手背上青筋若隐若现,看起来情绪已经濒临崩溃了。
她勉强靠着仅剩的理智有些懊恼地想,怎么又犯病了。
“唔——”
胃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而抽搐起来,苏亦凉猛地捂住嘴,跑向了卫生间。
屋子里一片寂静,只有断断续续的呕吐声不时响起。
……
苏亦凉第二天是被小腹的绞痛给逼醒的。天空还是深邃的靛蓝色,她瞥了一眼,猜测现在大概是四五点钟。小腹的疼痛太熟悉了,苏亦凉都不需要鉴别一下,直接咬着牙从床头柜的扯出一包卫生巾,步子踉踉跄跄地跑向了卫生间。
好不容易把自己打理好,苏亦凉回房间从柜子里熟门熟路地抽出一个整体呈暗红色的药盒,倒了两枚红色胶囊出来,和着热水服下。
她有痛经的毛病,多喝热水磕红枣什么的完全没作用,只能吃药压着。因为熬夜熬得凶,苏亦凉非常重视养生方面,夏天都不敢喝口冷水,可月经一来就能疼得她满地打滚,可能是体质天生偏寒。
熟练地撕了片暖宝宝贴在衣服上,苏亦凉虚弱地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大t恤和小腹处黄色包装的暖宝宝,觉得自己现在像个神经病。
她摸了几本笔记爬到床上去,打算今天就这么混过去了。
她也没办法,痛经影响智商。她的月经一向不太准,也幸好提前来了,要是撞上了化学竞赛,那可真是天要亡她。
手机忘了开静音,□□的提示音陡然响起时,已经看了许久笔记的苏亦凉吓了一跳。
许源发了几张过来,陌生的桃红色花朵硕大美艳,花瓣叠了三层,边缘的花瓣生得狭窄修长,看着层次感分明。最中间探出一根细细的浅红色花蕊,花蕊最顶端的嫩黄色绽开得像朵小花,在一派艳红中很是醒目。
【愿愿】:我家的昙花开了。
昙昙昙——昙花开了?虽然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地见过昙花,苏亦凉也隐隐约约听说昙花一般是晚上绽放,这背景上蓝天白云,哪里是晚上啊?
也许是她孤陋寡闻?
苏亦凉原本想上百度查一查,许源又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想问她几道题。苏亦凉开了语音耐心地一一解释过去,不知不觉就忘了这回事。
另一边,许源抬手比了个“嘘”的动作,一众欢快闹腾的许家熊孩子顿时老老实实得像个鹌鹑一样跑出了客厅,一个接一个连成一串地到后院花园玩去了。
“哟,小源还挺厉害。”一旁旁观了全程的梁嘉菡捂着嘴笑得直不起腰,从小许源就是个孩子王,长大了也是家里最凶的崽。
许源懒洋洋地抬眼扫了一下一下子空旷起来的客厅又垂眼认真盯着手机屏幕,耳朵上黑色蓝牙耳机闪着微光。
他问的是几道语文题,他还真不懂。
苏亦凉耐心地等着,估摸着许源消化得差不多了,才小心翼翼地发了条【你听懂了吗?】
许源很快就回应了:【懂了,谢谢。】
许源问了问题,一下子竟有些不知道怎么聊下去,可难得能聊天他又不甘心就这么结束。
小少爷默默把自己期末考试卷子找了出来,结合着昨天小姑娘给的分析单,做出一副勤奋好学的模样,又开始问问题。
他倒是没有无中生有地把那些自己懂的东西也拿出来听,这种浪费她和自己时间的行为对他来说非常讨厌。但小少爷愿意用放假时间来学习,对梁嘉菡而言本身就挺不可思议。
许源和真正的纨绔子弟其实还是有差距的,许家的家教和他的性格注定了他不能真的活得无法无天,但在底线之上,小少爷永远以叛逆顽劣的面目示人。
礼尚往来,许源分享了很多自己学习数学英语的心得。
聊了两个多小时,直到苏亦凉有事要离开许源才放下了手机。他揉了揉刘海,刚一抬头就和梁嘉菡带着浓郁兴味的眼神对上了。
“……”
小少爷想了想,决定无视。
在梁嘉菡欲言又止的八卦眼神中,许源双手插兜不紧不慢地从沙发上起身,上楼回房间。
他妈如果有外表的十分之一端庄,他也不至于和她一对视就头皮发麻。
好的是,以后苏亦凉进许家也不会遇到什么刁难。
……咦,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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