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寞话音一落,谢柔就道,“父王,李妈妈的女儿秋月,女儿使唤惯了,离不得身边。”
王爷看向谢柔,“太后赐婚,你不日将嫁入宋国公府,大厨房管事的女儿不在随嫁之列。”
谢柔脸一僵,手中香罗帕差点扯碎。
苏寞想笑。
王爷都明说了是来给她撑腰的,还要和她唱反调,自找难堪,自取其辱。
老夫人拨弄手中佛珠,看着王爷道,“王爷忙于军务,够操心的了,世子还为内宅之事让王爷来我这一趟,王爷竟也依他。”
这是怪谢子商不懂事,也怪王爷太宠儿子了。
王爷端茶轻啜,漫不经心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当是来给老夫人您请个安了。”
这是请安吗?
这分明是来给她添堵的!
王爷把茶盏放下,看向苏寞道,“你母妃生性懒散,不喜管家,以后多辛苦你了。”
苏寞忙起身,看着王妃道,“我知母妃不喜管家,但若有实在拿不定主意的事找母妃询问,还望母妃不嫌我烦。”
王妃不会嫌苏寞烦,她怕的是真有这样的事,问她也是白问。
不过苏寞这态度无可挑剔,王妃温和一笑。
王爷没坐一会儿,就起身走了。
王爷走后,苏寞也朝老夫人福身,“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所有人眸光都落在苏寞身上,一路追着她出去,就是没人再提削减用度的事,一个个你指着我开口,我指着你出头,最后谁都没提。
出了松鹤堂,太阳光一照,半夏更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她看着苏寞,不敢置信道,“李妈妈明明是南康郡主的人,她为何向着世子妃你啊?”
半夏最担心的就是李妈妈一口咬定削减各房用度是她家世子妃的主意,再加上老夫人她们在气头上,一定会朝世子妃发难,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解决了,简直匪夷所思。
苏寞笑道,“能稳坐大厨房管事这么多年的人,又岂会那么愚蠢,只是时间太仓促了,才没有思虑周全,我只叫了她来问话,把她和其她几位管事的分开,她怕自己咬紧牙关说是我指使的,其她几位管事妈妈未必会铁了心向着南康郡主,到时候一个污蔑世子妃的罪责,她担待不起。”
再者李妈妈一进来,苏寞就给她指明了活路,李妈妈做的事与她和谢子商当日假传圣旨没什么太大区别,因为他们对皇上忠心耿耿,所以皇上才不遗余力的保他们,言外之意,只要李妈妈一心向着她,她会保她周全。
借南康郡主和老夫人的手敲打李妈妈,再抛给她一根救命的绳索,李妈妈怎么可能不抓住?
现在知道南康郡主要杖毙她,她的女儿秋月以后也在静墨轩当差了,从今以后,李妈妈不仅会牢牢的抱紧她这个世子妃的大腿,还因得罪了南康郡主,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从此循规蹈矩,安分守己。
可以说,那几位管事妈妈现在最怕的就是她守不住管家权了,一旦被南康郡主夺回去,她们就死定了。
把自己坑到这种程度,也是少见了。
而她就更爽了,不论是削减各房用度,还是不让南康郡主再用小厨房,都是硬茬,结果却这么轻而易举的就给完成了,老夫人还怪不到她头上来。
这边苏寞轻快了脚步回静墨轩,那边谢柔和南康郡主迈步出松鹤堂,看到苏寞那得意的背影,南康郡主一口银牙都咬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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