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陆庭思索了下说道：“应该是侧妃。”
陆瑶有些疑惑, 她并非看不起盐商，只是她觉得以陛下对太子的看重，不会给太子选一个盐商之女当侧妃，毕竟太子只有两个侧妃之位。
陆庭在离开京城之前, 和老师讨论过关于太子妃的事情, 按照他与老师的分析，太子妃的人选应该是在清流中选, 侧妃的话应该是一武将出身, 一文臣出身的, 从而保证太子地位的稳固。
陆家想让陆嫣入太子府完全是痴人说梦, 最多就是个妾室的位置，太子的身体又不好, 有太子妃和侧妃在，怕是很难轮到妾室有孕了。
可是如今看来，他们推测的出现了问题，冯家又是怎么回事。
冯栖吗？凤栖梧桐，如果说是巧合的话, 陆庭是不相信的, 这名字都可以看出冯家的野心。
陆庭问道：“那冯家二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陆瑶闻言说道：“花容月貌。”
说完以后，陆瑶才继续说道：“感觉很擅长与人打交道。”并不是那种空有美貌的, “她也知道自己什么样子是最好看。”
只是这些并不会成为冯栖成为太子侧妃的理由，太子从未出过京城, 不可能是被冯栖的美貌所吸引，而且为了太子着想, 也不该选这般太过美貌的女子到身边。
肯定是冯栖还有什么特殊之处，又或者说冯家做了什么事情，给冯栖换到了这个位置。
陆庭说道：“这些都不是重要的。”
美貌、才华这些对于想要入宫的女子而言, 很重要却不是最重要的，特别是当太子需要朝臣支持的时候，首先要看的就是女子的出身。
陆瑶也想不明白。
陆庭倒是笑了下说道：“这些与我们没有关系，不过这也能解释张公子出现在冯家人身边的原因了。”
陆瑶点了点头。
两人又说了几句，就出去陪着李氏吃晚饭了。
因为下午睡了一会，陆瑶晚上虽然早早躺在床上却有些睡不着，她听着外面的蛐蛐的叫声，思考着徐婉和冯栖的事情，就像是哥哥说的，冯栖的事情其实和他们是没有关系的，哪怕她真的当了太子侧妃，对于他们兄妹而言，也扯不上任何关系。
倒是徐婉，陆瑶其实不讨厌徐婉，就是不知道怎么和这样的人交朋友。
陆瑶觉得与其把徐婉当成朋友，不如当成一个合作的伙伴比较合适。
在陆瑶想着徐婉和冯栖事情的时候，却不知道冯家姐妹也正在讨论她。
冯霞虽然时常被拿来和姐姐冯栖比较，还处处不如冯栖，可是姐妹两个关系却很好，因为冯栖快要离开了，冯霞这几日都是和姐姐睡在一起的，此时忍不住问道：“姐，我怎么瞧着你对那陆瑶态度很好？”
冯栖今日喝的有些多了，虽然用过醒酒汤依旧有些昏沉沉的，一时没有想起来妹妹说的是谁：“哪个？”
冯霞语气带着嘲讽说道：“就是跟着徐婉一起来的那个穷酸。”
冯栖听到徐婉的名字，也想起来冯霞说的是谁了：“她兄长的老师是青松书院山长楚先生，而太子最敬重的就是楚先生了。”
冯霞有些诧异问道：“那她兄长怎么会来江南书院？”
这会冯霞还记得徐婉介绍陆瑶时说的话。
冯栖毕竟是要入太子府的，家中与她说了不少事情：“是来游学的，说是明年就要下场考试。”
冯霞嗤笑了声：“还没功名？楚先生的学生竟然是白身？不会是假的吧？”
冯栖闭着眼睛，声音有些沙哑：“是真的，以后对她客气些，太子多次请楚先生入太子府，都被楚先生拒绝了，后来太子是亲自去见楚先生的，不仅是太子就连陛下都赞过楚先生的才华，哪怕那陆庭没有功名在身，只凭着楚先生关门弟子的身份，我们也得敬哲这些。”
冯霞撇撇嘴：“我知道了。”
冯栖语重心长地叮嘱道：“以后你再遇到人，可不要像今日这般了，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有所图，就徐婉这样的会对人那般客气亲近吗？她又不是蠢的。”
冯霞不说话了。
冯栖继续说道：“家中是有钱，可是没有权，你只要想想家中每年上下打点所花费的钱财就知道，没有靠山咱们家就如粘板上的鱼一样。”
冯霞有些不服气：“连姑娘对我们也很是客气。”
冯栖看得更清楚，说道：“你以后可不要这般天真了，那连家也是父亲需要巴结的，若是我们家真的这般厉害，家中姐妹何必被从小培养，大姐姐可是嫁给和父亲差不多年纪的人当继室的，而我……为了能送我进太子府，家中可是早早就开始谋划了。”
冯霞不说话了，大姐姐是她们的亲姐，嫁的还是如此，那些庶出的姐妹嫁的更是……有些甚至不是嫁出去的，而是带着大笔的钱财去给人当了妾室，其中不乏被送给年过半百之人后院的，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了。
冯栖叹了口气说道：“你也早些为自己打算，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徐婉。”
冯霞下意识地说道：“她有什么可羡慕的，姐姐马上要嫁入太子府，当是所有人羡慕你才是。”
冯栖笑了一声，却没有再说什么。
自冯家宴会后，陆瑶倒是收到了不少请帖，徐婉也时常带着她一起出门参加各种聚会，陆瑶也融入了扬州城这些姑娘之中。
陆瑶倒是没再见到冯家姐妹，也没有张言晟的消息，按照正常的速度，程先生他们也该到了扬州城，陆瑶觉得他们怕是路上遇到了事情，又或者成现实要给张言晟打掩护，起码等张言晟顺利脱身与他们汇合后，在一起入扬州城。
只是陆瑶也没想到自己会这样快地见到张言晟，她曾经想过如果是去冯家的时候遇见张言晟了要怎么办，只是那次根本无事发生，后来她也没再见到张言晟，也就偶尔会想起，却没想过自己会和他扯上关系，却不曾想会在送冯栖离开扬州城的时候再次见到伪装成另一副样子的张言晟。
和给冯栖定下亲事不同，送去京城这件事，冯家是没有隐瞒的，最主要的是封冯栖为太子侧妃的圣旨也到了。
虽只是侧妃，却也是冯家的荣耀，冯家摆了五天的流水席让人随便吃，而送冯栖离开的时候，那一抬抬的嫁妆更是没有隐藏的意思，这还只是明面上的，毕竟不能压过太子妃的，还有许多都被冯家提前送到了船上。
徐婉和陆瑶也被邀请来与冯栖话别的，除了她们两人外，当时在冯家宴会上见过的姑娘都被请来了。
站在冯栖身边的冯霞神色间门倒是有些对姐姐的不舍，可更多的是骄傲，态度甚至有些高高在上的感觉。
都让陆瑶觉得要嫁到太子府的是冯霞而非冯栖了。
陆瑶看着与其她姑娘依依惜别的冯栖，却觉得有些奇怪，就算再不舍，也不该耽误这么长时间门，她虽不知道城门口的情况，却觉得那搬运行李和嫁妆的速度有些慢了。
发现这些异样的可不止陆瑶一人，徐婉也注意到了，她朝着窗外看了眼疑惑道：“你家搬东西的小厮怎么停了？”
陆瑶也顺势往下看去，冯家那些抬着东西的小厮都停了下来，看向远处好像也动得很慢。
冯栖也走过来看了眼，微微蹙眉。
冯霞说道：“我让人去问问。”
冯栖看向了站在徐婉身边的陆瑶说道：“本想找机会与你好好说说话，却不想圣旨来的如此早。”
陆瑶抿唇笑了下，并没有说话。
冯栖走到了陆瑶的身边，伸手轻轻握着她的手，说道：“听说你兄长明年就要下场，想来你们最迟年底就要回京，等到了京城我再请你吃酒。”
陆瑶却不好答应，毕竟那个时候，她哥考科举，而冯栖应该已经入太子府了，她和冯栖见面，怕是让人觉得她哥倾向太子，虽然陛下只有太子这么一个儿子，可她拿不准她哥的想法，自然不会擅作主张的：“冯姐姐到时候可不好再喝酒了。”
冯栖愣了下，却又笑了起来，说道：“说的也是，那到时候请你吃茶。”
冯霞有些不满地问道：“你们再说什么，怎么不好喝酒了？”
自然是太子府规矩多，既然是太子侧妃，坏了规矩也不好，而且冯栖也想要早日诞下子嗣，自然是不好再喝酒，陆瑶的话虽然是拒绝，却点中了冯栖的心事，又隐含祝福她早日有孕，冯栖不仅不会生气，反而觉得喜悦。
徐婉很自然地走了过来，问道：“我瞧着外面还没有动，会不会耽误了你的行程？”
陆瑶趁机往后走了几步，让出了冯栖身边的位置，就有想要讨好冯栖的人挤上前与冯栖攀谈，这也正如了陆瑶的愿，她站在窗口的位置看着外面，就在抬嫁妆的人群中，看见了一个眼熟的身影，正是又改了装扮的张言晟，这次他穿了一身灰扑扑的衣服，低头哈腰的看着很不起眼，只是偶尔抬头，两人视线对上，陆瑶就把他认出来了。
张言晟眼神顿了下，又低下头，看起来畏畏缩缩的。
陆瑶眼神闪了闪，她想到一种可能，莫不是冯家这些人半天都动弹不得，和张言晟有关系吧？
冯霞让去打探消息的人已经回来了，说道：“有人趁乱偷了东西，就怕小偷混在下人之中，所以正在挨着核对这些下人的身份，所以出城的速度慢了些，姑娘不用担心，老爷说并无大碍，也请官府加派人手了，马上就能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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