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摩配厂出来，秦森的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原先的斯坦逊投资方向大多在实体产业上，这也符合老一辈投资人的心里想法。但随着时代的变迁，实体产业逐渐向互联网靠拢，这也是像秦森这一代新的投资人所需要考虑的事情。
车子没开出多久，秦森就接到了曹寅虎的电话，他问道：“事情办好了吗？”
曹寅虎紧张地说着：“森哥，马沙基那边出事了。”
秦森一脸茫然，照理说，他和马沙基的关系顶多只能算得上投资与被投资者，而且私下里并没有过多的接触，曹寅虎如今提这么一嘴，他也摸不着头脑了。
“什么？”秦森不解地问着。
还没等曹寅虎回答，柳泽月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他对曹寅虎说道：“我待会打给你。”
而后他便就接通了柳泽月的通话，“什么事？”
“你投资的那个足浴项目出大事了。”柳泽月直白地说着：“有个记者暗访了，他在线上下单之后，技师到家提供了有偿陪侍。现在网上的舆论一边倒，但他们都没有把矛头对准金色港湾，而是斯坦逊。”
秦森这才明白了曹寅虎为什么这么紧张了，他沉住气，说道：“是服务了还是没服务？”
柳泽月回答道：“技师说可以，但是交易并没有进行。”
“这样，你联系公司的法务去看看，再把合作的律所也叫上。”秦森安排着工作，“我现在去了解一下情况。”
“我已经在路上了。”柳泽月急切地说着：“秦森，为了斯坦逊的颜面，我觉得你可以找你那朋友商量，出具一份早时间的投资回购协议书。这样就能让斯坦逊和他彻底划清关系了。”
秦森思索片刻，“好，我会考虑。”
挂断电话后，秦森现在网上看了看新闻，七八家主流媒体对技师上门这样的新型服务方式提出了质疑，认为这是游离在灰色地带的产业。
而许多公众号的口风却出奇的一致，他们引用了主流媒体的看法，但矛头却指向了投资这项产业的斯坦逊，认为斯坦逊是助纣为虐，给不良风气提供了适应的温床。
秦森简单看了一下，然后给曹寅虎打去了电话，准备问问马沙基在哪里。
可电话还没有播出，楚沁的电话也打了过来，接通的第一时间，楚沁就说道：“老公，你投资的嘉人本色出事了。”
秦森彻底懵了，前几分才和曹寅虎通过电话的他，并没有听曹寅虎提及此事。
“怎么了？”
“嘉人本色签约模特多为外围，明面上是短视频机构，实则为淫媒。其创始人曹寅虎依靠与京城斯坦逊主席秦森的私人关系，获得了首轮投资。”楚沁一字一句地读着她所看到的消息，问：“这样的言论还有很多，而且已经开始在热搜榜上产生一定的话题度了。”
秦森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两个消息就像是两把刀插进了他的心里。
作为他主导投资的两个项目，金额虽然不大，但近乎指名道姓的揭露，分明就是有人要对付秦森。
他的眼睛溜溜直转，越发觉得两件事情并非是偶然。
“好，我知道了。”秦森努力保持着冷静，他平静地说着：“我待会处理这件事情。”
“我觉得是李思源。”楚沁说出了她的猜想，“这或许是他的最后一击。”
秦森也有这样的猜测，眼下似乎也没有人会专门找这两个不起眼的投资案做文章，他缓缓地说着：“恩，我也是这样想的。”
“你先忙，晚点我们再联系。”楚沁体贴地说着。
“恩。”
秦森挂断了电话，再和曹寅虎取得地址之后，他对舒窈说道：“去辟才胡同。”
......
经过四十来分钟车程，秦舒二人来到了辟才胡同附近。
舒窈找位置停下了车，秦森刚下车刚下车，就看见了一辆老款丰田皇冠从身边驶过。
再往前看，曹寅虎正在胡同口等着自己。
秦森走了过去，曹寅虎眺望着京a车牌，挑着眉说道：“彪叔都来了？”
秦森问：“谁？”
“马沙基的老爸，马彪。”曹寅虎显然还不知道自己的公司也出了事情，说道：“沙基那跟人动了手，好像打了那个记者。”
秦森微微叹了一口气，他看见前方不远处蹲着的马沙基，给曹寅虎递了一个眼色，说：“那儿呢！”
来到马沙基跟前，曹寅虎用脚踢了踢马沙基的鞋尖儿，一连串地发问：“怎么回事啊？吃亏了吗？对面人呢？”
马沙基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说：“走了。”
“走了？”曹寅虎环顾四周，又看了看马沙基嘴角的青痕，不服气地说：“就这么算了？”
马沙基从曹寅虎的嘴里抢过了烟，猛抽几口，直到火星子直跳，“那孙子绝对是卧底！这不分明找事吗？”
秦森严肃地问着：“线上点单之后究竟有没有有偿陪侍？”
马沙基举着三根手指，发誓道：“森哥，我好歹也做这行这么多年了。虽说会所里是有不正规的东西，但我清楚在我的地盘上，这些突发因素我能控制，出了门就控制不了的道理。所以，线上派单的技师我都是选择那种只提供技术服务的人可靠技师，绝对不会存在什么有偿陪侍的！”
秦森听马沙基这么一说，越发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那个技师呢？”秦森追问道。
马沙基一下子回过神，“她不是我会所的人！”
这下更能印证秦森心中的猜想了，这件事情肯定和李思源逃不了干系。
“记者呢？”秦森又问道：“你看到他去哪儿了没？”
马沙基指了指胡同的另一边，说：“才走没两分钟，签了谅解书，拿了钱就走了。”
秦森抽了一口烟，“把他追回来。”
马沙基从秦森凌厉的眼神里似乎读懂了什么，他扔下还剩一半的烟头，就追了出去。
曹寅虎看着那奔跑的背影，说道：“咳，这都叫什么事啊！”
秦森见人走了之后，转身对曹寅虎说道：“现在说说你的事情。”
曹寅虎皱着眉头，“我的？”
秦森搜索了一下新闻，将手机递给了曹寅虎。
曹寅虎在看到报道之后，瞬间怒火中烧，“我去，我这底裤都被扒了啊！”
秦森问道：“我一直没有过问你旗下艺人的事情。究竟有没有外围？”
曹寅虎猛咽着口水，“那她们没出去卖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啊！”
秦森深吸了一口气，“你起草一份股权回购协议，然后签字。”
说完，他又看了看满脸肥肉的曹寅虎，“算了，我会让人写，你签字就行。”
曹寅虎立刻紧张了，他说道：“森哥，你这是真要放弃我了啊？！”
秦森拍了拍曹寅虎的肩膀，“你大概率从斯坦逊这里拿不到后续资源了。”
曹寅虎低下了头，他也明白自己今天的小有所成全靠秦森的栽培。如今脏水都被别人泼到了身上，他也不能让秦森给自己挡刀。
“好，没问题。”曹寅虎耿直地说着：“就当我做了个梦，过了一把瘾。”
说完，他便露出了标志性的憨笑，不过这一次，这个笑容里多少夹杂着一丝苦涩。
“但是你可以从我这里继续获得投资。”秦森微笑地说着。
曹寅虎瞪着双眼，“你不就是斯坦逊吗？”
秦森摇着头，“我是我，斯坦逊是斯坦逊。既然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正好彻底和斯坦逊做一个分割。以后你要拿钱也方便。”
“森哥，我......”曹寅虎感动异常，甚至想给秦森一个拥抱。
秦森推开了那健硕的双臂，说：“都大老爷们的，别这么矫情。”
说着，他就给舒窈打了电话，“你过来一下。”
舒窈一直在胡同口等着，接到秦森的电话后，便小跑步地跑了过来。
“主席，什么事？”由于有外人在，舒窈还是体面地叫着秦森。
“你现在去找公关部起草两份股权回购协议，一份是嘉人本色的，一份是金色港湾的。”秦森详细地说着：“签订时间定在上周一。”
舒窈点着头，“好，我这就去办。”
这时，追人的马沙基也回来了。
他的身边也多了那位做了暗访，还和马沙基动了手的记者。
“你丫的属猫的啊！”马沙基气愤地说着：“打不过，还兴挠人的吗？”
秦森看到马沙基手臂上那一道道抓痕，又瞧了瞧眼前这位文质彬彬的记者，说道：“你好，请问你是哪家媒体的？”
记者不说话。
曹寅虎一把拽起了记者的衣领，“说话！”
“京城日报。”
“我就想问你一件事。”秦森顿了顿，直白地说着：“你是收到了风声，还是有人叫你这么做？”
记者看了看那彪悍如铁塔的曹寅虎，“这里可是派出所，你们想干什么？”
秦森拍了拍曹寅虎的手臂，示意他松手。
曹寅虎松开了手，秦森这才说道：“只要你告诉我真相，我会给你一笔不错的润笔费。”
记者整理着衣领，“我这人是有原则的。我们身为记者，就是要曝光你们这些丑陋的行为和肮脏的手段......”
秦森懒得听这样的说词，既然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他伸出了五根手指，说：“五万块，你告诉我真相。”
记者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看着秦森那坚定的眼神，手不自觉地拿出了手机，打开了收款码。
秦森也没有食言，直接扫了五万块给他，问：“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李思源。”记者在收到钱之后，说道：“他叫我今天上午在世纪文华等着，然后会有技师上门。我只需要打开摄像机，问能不能提供有偿陪侍就完了。”
秦森的猜想彻底得到了印证，他挥着手，“你可以走了。”
记者再看了一圈众人，这才脚底抹油，麻溜地跑了。
马沙基听到了在派出所里都没有听过的答案，瞬间火气上涌，“这丫的李思源是谁？这不是故意往死里整我吗？”
秦森给两人又散了烟，说道：“我们俩要签一份协议。今后的投资款项不从斯坦逊这个窗口走。”
马沙基疑惑地看着秦森，“森哥，你是要放弃我了吗？”
曹寅虎连忙给马沙基解释了来龙去脉，马沙基立马认识到自己误会秦森了。
“森哥，是我小肚鸡肠了。”马沙基道歉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更不会让人用这件事来抹黑你。”
秦森点了点头，他坦言道：“二位，你们的想法和事业，我是支持的。既然当初我选择投资你们，眼见你们刚刚起步，我也不会撒手不管。今后，不管是金色港湾还是嘉人本色，我都会一如既往的支持。”
曹寅虎和马沙基两人的心里燃起了一团火，异口同声地问着：“森哥，那个李思源究竟是谁？”
秦森弹着烟灰，“他的事你们就不用操心了。现在你们俩就是要暂避风头，避免被人抓住把柄，继续做文章。”
“恩，知道了。”
秦森见交代得差不多了，他说道：“待会舒窈会让你们两个签字，我这边去处理李思源的事情。”
“有事来个电话。”曹寅虎赶紧说道：“我这人脑子虽然不如你灵光，但要论打架，我还是很有把握的！”
秦森笑着说道：“现在靠拳头是解决不了事情的，还是得靠脑子。”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一边给小东打去了电话，“来辟才胡同接我。”
路过舒窈的时候，他又嘱咐道：“签字之后，立马发给刘曼丽，让她赶紧发声明。”
舒窈已经得到了公关部发来的电子稿，对于股权回收协议的模板，斯坦逊已经出具过很多次，所以只需要稍作修改就能使用了。
她点着头，回答道：“他们已经再往这边赶了，预计五点前会发出声明。”
秦森满意地笑了笑，“好。对了，你回去之后给楚沁说一声，李思源的事，我去解决。让她放心。”
舒窈看着秦森眼里的那份决然，关心地说着：“老公，你要注意安全。”
秦森哈哈笑着，“放心，他这次必须输。”
说完，秦森就朝胡同口走去，准备和李思源最后来一次正面的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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