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汇演上他们班的韩舞配合音乐称得上嗨翻全场。我的观看视角不佳,还是跟着节奏晃完了全程。
等灯光暗下,台上精污的少年少女带着薄汗和满城的欢呼回到后台。便宜弟拽了一把我的胳膊:“姐,回神啦。”
我攥着手卡跟着他来到灯光下,赞美他们的节目,讲点过渡的句子,再热烈欢迎下一个班级的节目。
杂乱紧张的后台,连小说电视剧最常描绘的,人群中擦肩而过时,对上的眼神或轻轻的一句话语,都来不及演绎。
主持人在第一道幕布后进出,他们在第二第三幕布下台。一条厚重的红色绸布,隔绝了所有。
但这并不是要悲伤,甚至不是值得抒情的事。
当我回到后台,小心绕开地上营曲曲折折的电线,话筒口避开音响,后台音效组骂人的声音,负责老师几乎哄出来的指令,缠绕在一起涌入耳朵。
他站在不妨碍人的角落,呼吸还带着起伏,单举右手,对我致意。
像他候场时,我对他说“今天是超级酷哥哎”一样。
他同样笑着对我说:真漂亮啊。
我得意地抬起下巴,烟灰色碎钻拖地礼服下藏七厘米厚底马丁靴,气场肯定全开啦。
便宜弟抓过新闻社的摄影:“往那拍,让主任看看。”
我们班的节目排在挺后面,没什么新意,是大合唱。班主任高举办都办了一定要整整齐齐上的口号,硬是让每一个人都穿着高一的军训服站上舞台,齐声唱:“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
另一对主持和我便宜弟单人撑了两个串场,我的更衣时间充足。就是这军训服,这都高三了……小学中学大学的军训会演结束之后,衣服我都是直接扔了。
而高中不一样。我们班主任,是个节俭的吝啬鬼。军训结束就用麻袋把衣服收齐。
运动会?搞衣服?不搞,军训服展示体育风采。
文艺汇演?搞衣服?不搞,军训服展现时代新青年力量。
我们硬是洗洗穿穿三年整,横贯了本班几乎所有要搞服装的活动。
连校长都含蓄地半褒半贬过。我们班主任一个机灵,行吧,下一次就校服吧,展示青春的活力激情与深切的母校情怀。
这种勤劳节俭艰苦朴素的精神,让我们班成为缴纳班费次数最少金额最小的班,也让我们班的谢师宴桌上的菜最丰盛。啤酒和红酒都开了好几箱。全酒店唯一一个带ktv的大堂也独霸了。美得很。
至于那缝缝补补又三年的衣服,和高中校服一样,成为我衣柜里永远不会扔,也永远不会再穿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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