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货员没办法, 只好给她包起来了。
售货员以为她要买单,没想到邵华一摆手,“先别急,我们还要买别的电器。”
竟然是个大主顾, 售货员心里那点不快彻底没了, 脸上更是笑成了一朵花, “那我就先给您放到柜台, 等您挑完了, 再一起结账。”
邵华又问道, “对了, 你们这买的电器,能送货上门吗,我们住晃儿岛, 不住海市。”
售货员道, “这要看您买多少了,一台以内, 那是市内包送货上门, 还包安装,市外的话,得至少消费满一千,还得另算安装费, 我们跟车队有合作,可以让车队帮您送货,同时安装工人也会跟车队一起出发,但是油费跟安装费, 您这边还是要出一部分的。”
邵华表示理解, 晃儿岛距离海市这边确实是有点远的。
但没法子, 岛上根本没有卖电器的地方,兴市的百货商店她看了,电器有是有,但是款式都比较老旧,而且有些电器压根就没得卖。
华侨商店这边就不一样了,款式新,东西全,而且价格也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这点油费和安装费,她是乐意出的。
邵华晃了一圈,没看到空调的身影,只好退而求其次地买了电风扇,好在电风扇风力很大,吹出来的风也很强劲。
他们依次挑了电风扇、收音机、电视机,外加刚才挑的那台洗衣机,一共是四样电器,其中有国产的也有进口货。
邵华不拘是哪产的,只要好用就行。
买完单一算,一共一千七百一十五块,里面包括了十五块的油费和上门安装费。
洗衣机两百块钱一台,收音机五十,电视机三百五,电风扇一百块钱一台,买了四台。
秦厉跟她的房间装一台,秦磊跟秦鑫的房间装一台,邵美琳的房间装一台,客厅装一台。
冰箱只有那种大的单门冰箱,而且一台要七百块钱,是所有里面最贵的了,邵华咬咬牙买了。
秦厉心疼得直抽抽,“你这败家娘们。”
邵华白他一眼,“败家咋了,这些都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工资,我想咋花咋花。”
秦厉心想,里面也有他的工资,不过买都买了,“回去可得好好用啊,不许放着吃灰,还要精心保管,这玩意老贵了。”
“你放心,我挑的都是实用的,到时候你用了就知道了。”邵华道。
作为一个后现代来的人,她实在忍受不了家里一台电器都没有模样,况且买都买了,干脆一次性买到位。
回到家,刘素芬一听他们花了差不多两千块钱买了电器,差点昏过去,一个劲地拍邵华,“你咋这么舍得呢。”
邵华心想,才不到两千块,后世大牌的双开门冰箱,一台就要上万块钱,这才哪到哪,不过换算成现在的物价,他们这次买的是有点多了。
于是服软道,“妈,我们买这些都是有用的,比如电风扇,晃儿岛夏天贼热,没有电风扇真的睡不着,我自己倒没关系,不过几个小的,一到夏天就在床上烙饼,还长一身痱子,我这心里揪疼。”
听到是给四个小的买的,刘素芬才松口道,“电风扇就算了,那冰箱啊电视机收音机呢?”
“天气热饭菜放久了会坏,买冰箱能存的久一点,你想啊,菜能多存几天,不就多省几天的饭钱吗,这样算下来,是一点都不亏的。”邵华继续忽悠。
邵美琳跟秦磊对视一眼,两人都在背后偷笑。
邵华是从来不会让他们吃隔夜的饭菜的,不过想到有了冰箱就能吃冰棍了,两小机灵鬼都明智的没有拆穿。
邵华抿了一口热水,继续说道,“至于收音机,电视机,秦团长平时可以用来听听国内外的新闻,看看国内外的报道,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当然,收音机还可以用来听宝岛和香江的流行歌曲,电视机还能用来看电视剧电影,这个她是不会告诉刘素芬的。
四个小的更是把嘴巴闭的严实,秦厉还一脸感动的想,原来邵华买这些东西都是为了他,自己还骂她败家娘们,真是太不应该了,自然也不会拆台。
刘素芬是彻底服了,道,“按你这么说,这些东西都是买给他们的,你只是沾光。”
邵华把手一摊,“可不是嘛,给我自己买我才没那么舍得呢,妈你就放心吧,这些东西都是实用的,等以后我又赚了钱,给你也安上。”
刘素芬家里的电器也不少,都是以前她装的,现在都能用,以后还会出更好更新的,到时候她再帮老太太安上。
刘素芬撇嘴,“我才不用呢,那劳什子电视,就那么小个屏幕,我眼花,看不见。”
“那收音机你总用得着吧。”邵华道。
刘素芬摆手,“用不着,听那玩意,我还不如去院子里大榕树下跟人唠嗑。”
邵华也不强求,反正以后老太太会知道这些东西的方便的。
吃完饭,秦厉神神秘秘地把邵华叫到房间。
邵华关上门,“先说好,要训我可以,不能给孩子们听到。”她也是要面子的好伐。
买电器花的大部分的钱其实都是秦厉的,邵华也有些心虚。
秦厉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训你干嘛,我是那种小气抠搜的人嘛,再说,买都买了,还能退回去不成,估计人家都开始送货了。”
这倒是,邵华笑靥如花地挨到他身边,“那你找我啥事啊?”
秦厉身体顿时一僵,“你好好说话啊,别靠过来。”
秦厉这副样子可太好玩了,邵华故意挽住他的手,“咱两是夫妻,亲密一点咋了?来,抱一个。”
秦厉脸红得像煮熟的虾米,“抱、抱你个头。”
他咳嗽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把东西递给邵华,别过脸,不敢看她,“这是送你的。”
豁,秦团长的礼物?
邵华好奇极了,定睛一看,是一款样式精巧的女式手表,白色的表带,圆形的表盘,金色的表针,大方而不失素雅。
“送我的,你哪来的钱?”邵华反问道。
她的关注点偏了,因为秦厉每月拿了工资都交给她保管,自己只留不到十块钱花用。
而且部队里面啥都有,食堂还包饭,他根本没地方花销。
这块手表可不便宜,刚才邵华瞅了一眼,表盘内部有一个五瓣花的图案,这是梅花牌的标志。
梅花牌的手表又叫梅花表,可不便宜,一只小小的手表都要好几百块钱。
秦厉买的这款是女式的,价格上会比男士的便宜一些,但估计一两百是没跑了。
秦厉被她这歪了十万八千里的关注点差点气歪了鼻子,运气了半晌才道,“就逛华侨商店的时候买的,钱是过年部队发的补贴,还有一些我的体己。”
今年部队发了小几十的补贴,秦厉平时又不抽烟,也不怎么喝酒,邵华每个月给他的十块钱零花,他都攒了起来,刚好够买这块手表,不过买了手表以后就真的所剩无几了。
邵华说呢,在华侨商店的时候,秦厉借口离开了一阵,她还以为他上厕所去了,没想到是偷偷给她买了手表。
邵华心里美得直冒泡,面上却不显,故意道,“秦团长,你还学会藏私房钱了。”
秦厉把表一收,“你不要算了。”
邵华把表抢回来,“要,怎么不要,这可是秦团长的心意,我一定每天都戴着,不戴的时候就供起来,每天烧三柱香。”
秦厉使劲抿住嘴角,才不让它往上弯,故意淡淡地道,“嗯。”
邵华说:“你帮我戴。”她伸出手。
秦厉把漂亮的女式手表往她手腕上一扣,一指宽的白色表带,衬得她的手腕十分纤巧。
“好看。”邵华不吝夸奖。
没想到秦厉这个大直男,挑手表的眼光还真不赖。
秦厉咳嗽一声,“你喜欢就好。”
邵华瞪大了眼睛,什么叫‘你喜欢就好’,豁,秦团长还会说这种情话,铁树开花了?
被她那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秦厉脸色一红,那是落荒而逃。
邵华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轻轻抚摸漂亮精致的手表,心里就像喝了蜜一般。
又过了两天,他们要回晃儿岛了,没办法,秦厉的年假才不到十天,现在回去,也只是堪堪来得及。
得知邵华他们要走了,刘素芬赶紧把之前给他们买的布料让他们带上,这玩意岛上缺的很,邵华也不客气地收下了,临走前,还往老太太的枕头底下塞了两百块钱。
从海市回晃儿岛,路线跟之前一样,也是先坐火车回兴市,再改坐船回岛上。
这回坐火车,邵华特意叮嘱秦厉跟四个小的,换了一身比较差的衣服。
因为来的时候特意穿了好的衣服,是为了让秦海、何红丽还有刘素芬看出他们过得好,然后放心。
谁知道就因为这个,在火车上遭了小偷。
小偷嘛,肯定是挑家境富裕的人家偷,他们穿得好,而且又拖家带口的,带着四个小孩,可不就成了小偷眼里上好的肥肉,遭偷了也不冤枉。
这回邵华学乖了,特意让他们爷几个换了差衣服,她自己也打扮得土里土气的。
刘素芬目瞪口呆,“你们就穿这个去火车站啊?”
邵华就给她说了遭小偷的事,刘素芬连连点头,“你做的对,财不外露,这样穿是对的。”
年初七,刘素芬也要上工了,就没送邵华他们到火车站。
他们就自己去了,到了火车站以后,没想到列车晚点了,邵华跟秦厉就带着四个小的在候车室坐着等一会。
邵华正跟四个小的说,等电器到了该怎么怎么用呢,就听到耳畔传来一个熟悉又刺耳的男声,“邵华?”
邵华惊疑地扭过头,就见到穿着一身蓝色工装的赵松,还有他的一位工友。
邵华一扭头,赵松就确认了,还真是他前妻。
再低头一看,邵美琳跟邵美婵紧紧挨在邵华身边,这不正是他的两个赔钱货女儿吗。
对这两个亲闺女,赵松虽然不怎么管,但还是有点印象的。
邵华看到是赵松,挑了挑眉,并不回话,不欢迎他的意思很明显。
赵松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小蹄子坑了自己四百块钱,还好意思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他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三十二块钱,这小半年来,每个月厂里的会计都会扣掉二十块钱,算作补他借走的那四百块钱,然后每个月只给他发十二块钱的工资。
以前有邵华在,赵松大手大脚习惯了,五块十块的钱花出去都不眨眼的。
现在没了邵华补贴,他自己的工资又大缩水,还要养王楚楚,王楚楚还怀孕了,把工辞了,天天要这样那样的营养品,像什么麦乳精啊,菊花晶的,说要补身体。
十二块钱的工资,在物价高的海市,怎么够养活两个大人,更别说以后还要添丁进口了。
赵松没办法,只能天天回家打秋风。
手心朝上的次数多了,家里人也不满了,他妈更是天天在家骂邵华是个没良心的贱蹄子,怪不得一辈子生女儿。
可日子还得过下去啊,赵松没法子,只能在厂里争着抢着干活,企图早日升职,把工资涨上去,好摆脱这穷困的日子。
这次跟工友一起来火车站接客户的活,就是他揽下来的,就指望招待好客户,在领导面前挣表现。
谁承想,好巧不巧的,就跟邵华他们撞见了。
要赵松说,还真有几分冤家路窄的意思。
邵华的态度很明显: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赵松跟邵华确实没什么话可说的,别看两人做夫妻近十年了,但就跟陌生人似的,他把矛头都对准了秦厉。
赵松轻蔑一笑,用下巴指着秦厉,问邵华,“这就是你二婚对象?”
看不起的意思很明显。
这也难怪,秦厉今天穿的是旧衣服,他以往都是穿军装多,这回来见刘素芬,穿军装就不大合适了,除了带上邵华给他做的新衣服以外,又翻箱倒柜找出一套早几年的棉大衣。
衣服放在衣柜里都沤黄了,有好几处甚至打了补丁。
这衣服是他以前训练的时候穿的,擦碰的地方多,打补丁的地方也多,看着确实寒碜。
邵华本来也不想让他带出来的,但他确实没什么冬天的衣服了,就只能带上了,谁想遭了贼之后,正好用上了。
可看在赵松的眼里,就成了邵华这个二婚丈夫,是个穷搜穷搜的货色,不然怎么会穿这么寒碜的衣服。
现在年景好了,衣服上有补丁的人不多了,秦厉一看就是个穷鬼。
再一对比他身上那整洁的蓝色工装,心里可不美得直冒泡嘛。
秦厉从鼻子里哼出一个气声,他知道,这是邵华的前夫,当时他跟邵华相亲的时候,邵华大闹水泥厂,他见过两眼,对这人有印象。
当时对赵松的印象就不好,现在见赵松对邵华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又对两亲生的闺女,一副无视的模样,心里对这人的评价,又低了几层。
赵松心想,邵华都没说话,你拽什么拽啊?
他故意上下打量了秦厉一眼,冲邵华道,“你也真是,咱两好歹夫妻一场,你二婚找了新对象,不介绍给我认识认识,我好给你把把关啊。”
邵华真想拿大耳巴子呼他,这人多大脸啊?
偏偏这是人来人往的火车站,要真对赵松做什么,估计得把站警惹来了。
见邵华臭着脸不说话,赵松以为她是心虚加尴尬了,毕竟二婚找的对象没有一婚的好,是个人都该羞的。
赵松脸上的笑更放肆了,拍拍秦厉的肩膀,“老兄,我听说你是个军人,现在在部队是啥职位啊?连长还是排长?”
秦厉比他足足高上一个头,赵松想要拍他肩膀,还得稍踮起脚。
海市就这么大,邵家跟赵家之间尚有联络的亲戚不少,是以赵松知道邵华二婚找了个军人,但也仅仅知道是个军人,还带了两拖油瓶,其他一概不知。
赵松脸色不变,心里却直骂娘,这人吃什么长大的,怎么长了一身腱子肉,梆硬梆硬的,拍得他手疼。
不过心里却更加确定秦厉职级不高的事实,毕竟小兵才经常操练,那些领导们,不都坐在办公室里挥斥方遒,下达命令嘛,就算以前有一身腱子肉,现在也都坐成肥肉了。
秦厉弯起嘴角,用比赵松大好几倍的力气回拍他的肩膀,“啥连长排长的,我啊,就是个班长。”
赵松被他拍得呲牙咧嘴,这人是熊吗,长得又高又壮,力气也是十成十,他这小身板都快被拍散架了。
赵松忍着疼痛,揉搓着自己被秦厉拍过的地方,还不忘问,“啥、啥是班长啊?”
秦厉憋着笑,故意用带着点晃儿岛口音的话回他,“班长就是班长啊,俺告诉你,俺可厉害嘞,俺手底下管着十二个人哩。”
赵松差点喷笑,十二个人?他们生产线都不止十二个人了。
他心里那股子郁气算是彻底舒了出来,对于地位比他低的人,他一向是很宽容的。
赵松开始跟秦厉一副哥两好的模样,问问秦厉部队里的事,话里话外的都是秦厉比不过他。
秦厉也乐呵呵地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更没忘趁机在他身上多下点黑手。
赵松本来就长得白瘦白瘦的,跟个细竹竿似的,秦厉高大健壮,皮肤又是小麦色,两人站在一起,对比鲜明,别提多滑稽了。
赵松是彻底信了秦厉只是个班长的鬼话,但跟在他身边的工友可长了一双利眼。
那工友拿眼上下一打量秦厉和邵华两夫妻,别看两人穿的都不咋地,但身上那气势、那气质,可不一般。
秦厉腰杆挺直,双手随意背在身后,两脚习惯性地站了八字,站在那就跟一棵青松似的,眼里不经意间闪过的精光不容小觑。
那工友的小舅子也是当兵的,他可太清楚部队里的那一套了,秦厉这一站,就能看出来,少说当了十年的兵。
秦厉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十年时间,咋可能只是个小小的班长,工友心想,赵松绝对是走眼了。
再看邵华,她今天穿了浅蓝色雪花布做的上衣,黑色的裤子,乌羽般的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
衣服的料子虽然不出众,也有些短了,但正因为短了,邵华不耐烦地捋头发的时候,刚好露出她手腕上精致小巧的女式手表。
——换了衣服,忘记把手表摘下来了。
工友也是有些见识的,这样的手表,他在百货大楼跟华侨商店都见过,小小一块的价格,能换一辆二八大杠!
看完两夫妻,工友慢慢地把目光移到后面跟着的四个小孩身上。
大人说话的时候,四个小孩都没有插嘴,就乖乖巧巧地坐在那,一看就家教良好。
再一看四个小孩身上穿的衣服,虽然颜色都比较深,不是现在流行的洋气的红色、黄色,但是布料都不错。
——四个小孩的衣服都没带那种泛黄打补丁的,邵华只能挑颜色深的给他们换上了,反正灰扑扑的,也不起眼。
工友越看越是心惊,一个劲地给赵松使眼色,想让他少说点。
可赵松满心满眼地沉浸在邵华跟她二婚丈夫过得苦哈哈的幻想中,对工友使来的眼色视而不见。
直到火车鸣笛了,他还依依不舍地跟两人告别。
摆明了就是,看到你过得不好,我就开心了的心态。
上了火车,秦厉还时不时地笑出声。
“你笑啥呢。”邵华看了他一眼。
秦厉正色道,“你以前是不是哪里想不开,找了这么个货色。”
原主确实是瞎了眼了,邵华不反驳,只点了点头。
秦厉道,“我笑那是个大傻子。”他握拳摁了响指,“等他回去掀衣服一看,肯定青紫一片。”
秦厉下手黑,别看用的力气不大,但是后劲无穷。
赵松刚开始被他拍了,只是觉得这人力气咋这么大,等过了三五个小时,被秦厉拍过的地方,就会青紫一片,又红又肿,而且疼痛无比,就跟有人拿锤子使劲锤他似的。
实际上秦厉估算错了,赵松这小身板,还没扛到回家,就已经开始疼了。
接待大客户的时候,他就疼得呲牙咧嘴的,偏偏又不能露出来,脸色精彩极了,可大客户又不知道啊,看他面色古怪,还以为他对自己不满,回头在赵松领导那里,又告了他一个黑状。
秦厉瞄了邵华一眼,“咋,你问这么多干嘛,是不是关心那二傻子?”
颇有种邵华应了是,他就冲出火车,跑回海市,把赵松拎着来套上麻袋,再实打实揍一顿的架势。
秦团长这飞来横醋吃的,邵华看到赵松的不爽全都一下飞走了,心里就跟喝了蜜似的,“我关心他个头。”
秦厉这才哼了一声,心想,这次给赵松的教训还是轻了,以后还得找机会再揍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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