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钟未央把司徒明晾在了一旁,完全不理会他了!

    “娘亲知道宝宝很痛,咱们等太医来想办法。”

    赵嬷嬷已经安排人去请太医去了,徐嬷嬷端来一杯水,秋香在后面捧着茶壶。

    钟未央先自己试了一下水温,发现是凉白开之后,她没有犹豫,哄着聪姐儿漱口。

    漱口之后,钟未央让聪姐儿趴着,怕小家伙把带血丝的口水咽进肚子里去。

    钟未央的腿上趴着聪姐儿,背上趴着敏姐儿,敏姐儿躲在钟未央的背后偷看司徒明。

    如果不是因为敏姐儿在偷看他,司徒明估计就跟屋里的空气差不多了,存在感几乎等于没有!

    可是,其他人都在忙忙碌碌!钟未央在照顾不小心磕掉门牙的聪姐儿,赵嬷嬷已经急急忙忙地跑出去好几趟了,用手拍着大腿,在心里着急:太医怎么这么慢呢?怎么还不来?徐嬷嬷蹲着,拿帕子帮聪姐儿擦眼泪,还有口水。

    丫鬟们更是忙进忙出,端水盆换水,洗帕子,换帕子,还有跑出去再去催促别人请太医。

    阵势有点大!相比起来,司徒明的回家仪式就冷冷清清的,他彻底地被冷落了!

    其实,钟未央是故意的,她故意先不搭理司徒明!因为她还记得司徒明欠她一个承诺的,以前她郑重其事地说过:等司徒明回来后,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他必须要答应!

    所以,钟未央不止是在照顾聪姐儿,同时也是在为这一个承诺做准备!毕竟是这么好的机会,绝不能浪费了!

    丫鬟们和嬷嬷们则是不敢朝司徒明看!丫鬟们和嬷嬷们都畏惧他。自从司徒明走进了院子,大家立马变得低眉顺眼的,眼睛不敢乱看,脸上不敢乱笑,口里不敢胡乱出声!这真像老虎出山了,于是大家都恨不得挖个地洞躲起来!

    司徒明其实是很想靠近钟未央的,但是他知道自己惹祸了,把孩子给惹哭了,所以他这会子远远地坐着,怕给钟未央添乱。从他进屋以来,他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钟未央。目光是贪婪的,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

    此时,平蒙院里唯一正常的人估计就只有敏姐儿了!小家伙依然活泼!她一会儿趴在钟未央的左边胳膊上,偷看司徒明一眼,一会儿又换到右边来偷看,充满了好奇和新鲜感,还有点儿害怕。

    用仆人们私下里的话来说,那就是:九少夫人生下的这两个孩子啊,不止是瘦得像两只小猴子,就连性格也像小猴子一样活泼,活泼得不得了!一点也不娴静,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偏偏国公爷和国公夫人还就是喜欢她们俩!你们说,这怪不怪呢?跟大少夫人的女儿尚姐儿比起来,这就跟天上和地下似的,完全两个样!

    聪姐儿的哭声渐渐地小了,屋里显得越来越静。

    这时,司徒明忍不住又喊了一声:“阿川!”表面上平静,内心却正汹涌澎湃!

    钟未央抬起脸庞,朝他看一眼,忍着笑意,目光既喜悦,又有点儿暗含挑衅的意味,她还是没有回应他,不过,她侧过脸,悄悄地去对敏姐儿说话:“小乌龟,他是你的父亲!快过去抱抱他。”

    不用钟未央多说,敏姐儿立马眉开眼笑了,小家伙爬到炕沿,如许连忙抱住她,把小家伙抱了下来,帮她穿好鞋子。

    敏姐儿高兴地冲着司徒明走了过去,把小手像翅膀一样地张开,走得有点摇晃。司徒明连忙伸出手臂,接住了孩子!

    敏姐儿长着钟未央的小模样,圆滚滚的眸子,像极了!司徒明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起来,对他来说,小娃娃真是太轻了!

    司徒明的眼睛里露出笑意,但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个孩子。

    敏姐儿也在观察眼前的司徒明,两人互相凝视着。忽然敏姐儿张张嘴巴,稚嫩的声音响起来:“你是谁?”

    司徒明暂时无言以对!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嗓子有点疼痛感,不知道是太紧张了,还是太激动了?太多的话想要涌出来,他不知道该先说哪一句。

    小家伙忽然伸小手拍一下司徒明的额头,用稚嫩的声音说道:“白日梦!”

    这是钟未央告诉她们的话:假如一个人在发呆,那就是在做白日梦!

    司徒明顿时被逗笑了,心情也不再紧张了,开始一问一答地和孩子说话。

    “你叫什么?”

    “敏姐儿。你是谁?”

    “我是爹爹!”

    “爹爹是什么?”

    ……

    和孩子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司徒明被绕得晕头转向,有很多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孩子解释。有时候,他说话,孩子听不懂;有时候,孩子说了一句话,他却要靠猜,像猜谜一样,才能理解孩子说的是什么,有点儿费劲。

    虽然如此,但是听见孩子那咿咿呀呀的稚嫩声音,他的笑容就是忍不住,泡在蜜罐里,大概就是这种感觉,甜到了心坎里!

    苗太医来了,他把泡在水里的牙齿又拿了出来,居然帮聪姐儿又把牙安了回去!

    钟未央期待地问:“这样做,牙齿能长稳吗?”她原本以为,牙齿落了就算了,反正孩子还小,还可以再长出新牙来的,不需要担心这颗磕掉的旧牙了。

    没想到,太医竟然还有这个办法!

    苗太医微笑道:“不怕,能长稳的!孩子还小,这几天就只能吃奶了,不能吃冷的东西或者太热乎的东西,必须吃温的,让孩子用下嘴唇顶住门牙,这几天别让牙齿掉出来。喝完奶后,还要用温水漱口,必须仔细一点。”

    “如果牙龈肿起来呢?若是不要这颗牙,是不是更好?”钟未央认为一岁大的孩子长新牙,是完全不用担心的事,肯定会再次长出来的!

    苗太医犹豫了一下,认真地说道:“这样更好看一点。”

    门牙对女孩子来说,可是很重要的。

    苗太医又补充道:“若是肿了起来,我还有别的办法。”

    钟未央没再反对,又仔细地问了很多护理牙齿的事情,苗太医很有耐心,都一一回答。

    终于忙完了孩子的事,苗太医走到司徒明的面前,鞠了一躬,说道:“九少爷,国公爷特意吩咐了,让我给九少爷看看膝盖上的伤。”

    钟未央的目光朝司徒明看了过去,目不转睛,很专注。

    司徒明的伤是暂时的呢?还是永久的?

    钟未央自嘲地心想:如果真的变成瘸子了,那也不错,免得你再跑到危险的战场去!如果我有一个瘸子丈夫,也不会太糟糕!时时在身边看着,总比消失一年要好!

    当然,钟未央并不是在诅咒司徒明,她不过是自嘲而已!如果司徒明的腿有治好的希望,她一定会抓住这个希望,去治好他的!热爱散步的她,知道腿对一个人的重要。此时,她无疑是关心司徒明的!

    司徒明的目光朝钟未央看过来,微笑着说道:“并不严重!”他把敏姐儿放下来,重新拄起拐杖,领着太医去了小书房。

    钟未央立马朝徐嬷嬷使了个眼色,徐嬷嬷的眼睛一亮,立马心领神会,走了出去,吩咐丫鬟去偷听去了!

    聪姐儿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儿吧唧地靠在钟未央的臂弯里,瘪着小嘴巴,一副想哭却又哭不出来的样子。敏姐儿迈着小短腿走过来,抱住钟未央的腿,仰起小脸,眸子炯炯有神,开始像个小唐僧一样,打开了话匣子。

    “娘亲,要爹爹做什么?”

    小家伙的意思是:要爹爹有什么用?以前我们是没有的,现在有了,拿来做什么呢?

    钟未央的笑意明亮,笑道:“可以陪你们玩!还可以保护你们!”

    敏姐儿想了想,断断续续地又说:“和嬷嬷一样!是不是?”

    钟未央忍俊不禁,在心里大笑!她很坏,故意点点头。

    敏姐儿也点点头,一副明白了的样子,声音稚嫩地重复道:“和嬷嬷一样!”

    钟未央愉快地心想:孩子真是太可爱了!哈哈!如果让司徒明听见这话,他估计会气得头顶冒烟!哈哈!

    敏姐儿又开始嘀嘀咕咕地跟钟未央说话,很快,徐嬷嬷回来了。

    徐嬷嬷微笑道:“少夫人放心,我亲耳听见太医在说,只要一个月,伤口就能痊愈,两三个月之后,走路就不会有问题了!幸好伤口里没有毒,所以问题不大。”

    钟未央放心地笑了,说道:“你先带敏姐儿出去玩一会儿,让聪姐儿安静地休息一会儿。”

    “好的!”徐嬷嬷弯下腰,把敏姐儿抱了起来,脚步轻轻地走了出去。

    钟未央用右手的胳膊稳稳地抱着聪姐儿,抬起左手,摸摸小家伙的额头和小脸,轻声地问:“小圆蛤,还疼不疼?”

    聪姐儿很委屈,立马又眼泪汪汪的,很想哭。这是小家伙人生中受到的第一次挫折!

    钟未央低下头,亲亲她的小脸,又说道:“娘亲也很心疼!宝宝疼,娘亲也疼!宝宝不哭,好不好?不哭的时候,就可以少一点痛!娘亲以前也试过的!宝宝这几天要听话,牙齿就会长好的!好不好?”

    聪姐儿用小手抱住钟未央,继续蔫儿吧唧的,不高兴,也不回应钟未央,但是又很依赖钟未央的怀抱。磕掉牙真的很痛!这对小家伙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事!她很难过,很委屈,心里没有空闲再去想别的事了。

    ------题外话------

    生日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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