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每日7点醒是生物钟，可这一次，他醒来依仗已经发麻了的手臂。
“苏、泽、清！”秦羽即刻抽出手臂，瞬间捏住了苏泽清的脖子，他从未跟任何人同床共枕过，这让他感到背脊发麻，下意识就要毁掉身边的人。
可就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惊动怀里的小家伙。
冷汗的额头之下，是毫无频率抖动的睫毛，静谧的脸蛋颤动着叫人心软的弧度，苏泽清往他怀里挪，鼻酸地唤着，“疼…好疼…”
秦羽收回一点力度，怀里的小家伙偏往他这儿缩，可怜巴巴地低喃，“不…不要…”
有一瞬间，他好似有了动容这个玩意，但很快，这种奇异的感受被他立刻清除逼退。
他为什么要心疼苏诚义的儿子。
头疼，加上涌动坠胀的胸口，自我清晰地认识到了昨晚也做了噩梦。
秦羽清醒地看着这家伙的脸，被噩梦折磨得叫爹的可怜样儿，像极了他幼时快被打死时呢喃的画面。
他别开脸，抬着的手哄不下去去拍，一时之间分不清是爽烈还是怅然。
苏诚义有个弟弟叫苏诚朴，是家里老二，苏家家风古板，祖父那辈开始就偏爱老大，苏诚朴处处矮苏诚义一头，连带着自家儿子苏愠都不受待见。
大半家业都给了苏诚义，到了下一代顺其自然也都是苏泽清的，书香门第苏家表面上兄友弟恭，实则风云暗涌。
正是吃了这个空子，靠着利用苏诚朴，秦羽比他想象中更快绊倒了苏家。
只是苏诚义心脏病发死去这个结局，真是可惜，从病发到死，十分钟都不到。
苏泽清肯定不知道，他父亲的死，是秦羽联合苏诚朴的杰作。
想到这一点，秦羽的优越感升腾起来，他都已经想好了，在某个时刻，折磨苏泽清到了生命的极点时，再告诉他这个消息，那个脆弱将殆的生命，肯定能即刻鲜活起来。
勾着秦羽腰的手本就没什么力气，苏泽清可怜瘦弱的模样，像极了一个毫无倚靠的浮萍。
秦羽暗沉的眸晕上淡漠的神色，幼时他靠疼痛活着，而后他靠仇恨活着，即便是苏诚义死掉又怎样，苏家垮掉又怎样。
秦羽依旧逼不走胸口那团黑黢黢的粘稠。
现下，他靠苏泽清活着，折磨苏泽清活着。
轻轻侧身，摇摇欲坠的苏泽清径直从床沿掉了下去，他受伤的右手先着地，疼得满脸皱成一团，睡眼惺忪地瞪着始作俑者，那个撑着脸，嬉笑瞥着他的秦羽。
“苏泽清，你是只狗，未经主人同意，谁允许你上床的？”秦羽淡淡地嗤他，眼神刮在那张虚弱到了极点的脸蛋上。
可惜这张脸蛋从不知利用自身优势，一味只知道同他抵抗，若是服个软，又会怎样。
秦羽早就见识过取悦他的人，毫无底线的服从，笑得谄媚低贱，这令他满足。
他幼时被施暴，浑身戾气，同理心少得可怜，心底被毁掉的东西，总该找补些回来。
苏泽清看起来软软的，骨子竟比谁都倔，疼成那个模样，也能用左手努力扶着墙撑直靠着墙，浅浅地笑开，“秦先生，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主人做噩梦，抓着狗不放的。”
“苏泽清，你真是…”秦羽俯身掐着苏泽清的下巴，真想撕开他这伶牙俐齿的嘴，可怎么一靠近，唇就发抖呢。
秦羽笑开，笑得阴沉，他是森林法则的猛兽，苏泽清是寸铁无力的倔狐，他舍不得杀他，又容不得法则被破坏。
粗劣的大拇指揉着皙白的唇，“你真是不乖，不乖的狗，就得做让他害怕的事，让他害怕，就不敢忤逆主人了。”
“呵…”苏泽清努力地扬高下巴，“害怕的事是什么？是这个，还是这个，秦先生，来日方长，你以为你在驯服一只狗，谁知道，我会不会是一只狼。”
秦羽的唇被苏泽清狠狠咬了一口，他皱着的眉头，象征着被冒犯的地位。
他怎么会让玩具凌驾于他之上，更不能叫自己的心绪跟着玩具乱成一团。
暴力滋生的手段，是恨不得将苏泽清凌迟至死，他掐着苏泽清的脖子往墙上抵，猩红的双眼，对抗着是苏泽清窒息却不肯松懈的敌视，“就算你是狼，我也会一颗一颗拔下你的獠牙，让你跪着，心甘情愿跪着。”
“那你还不如杀了我，秦羽，你现在杀了我，我也不会求饶，一点都不会。”苏泽清的脸蛋被逼得红白一片，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掉落，他渐渐地感到头脑眩晕，死死抵抗秦羽的手，也缓缓软了下来。
秦羽发了狠的手腕猛地一松，苏泽清径直软瘫膝盖跪在地上，想要起身的手腕被秦踩住，“苏泽清，不要以为被我玩了两次，就能反过来威胁我，告诉你，你的命是我的，你的人是我的，连你的眼泪都是我的，我让你哭你就哭，让你笑就笑。”
“知道我今天要去做什么吗？”秦羽用脚抬起苏泽清的下巴，“你老姘头的临床试验剪彩，同时也开始招募试验人员进行临床，你说，试验的药剂拿一套回来，用你来试试怎样。”
“呸！”苏泽清恶心地敌视，“我不可能给你生孩子，你不如杀了我，杀了我！”
“你可真会抬举你自己。”秦羽的脚移开，将苏泽清整个人踢开，轻蔑地啐了啐。“试验而已，不一定成功，就当为科学献身了，即便怀上了，我也会直接流掉的，生我的孩子，你这样的脏家伙，配吗？”
苏泽清气得浑身发抖，身体和心理的侮辱都到了极限，他对着秦羽嘶吼，得到的是他一贯发笑的愉悦。
想来，他可是真爱极了苏泽清抓狂的模样。
对着落地镜扣好了最后一个纽扣，秦羽打开门，陈尔准时7：30在走廊处的边缘等待。
他轻轻勾了勾手指，陈尔走了过来，走廊的灯光亮了起来，照在苏泽清快脱了层皮的背影上。
秦羽回头阴昀地望了他一眼，心口轻轻地抽了下。
他不喜欢玩具泄了气的模样，该上点发条了，“陈尔，我回来之前，把他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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