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喝,”西昂小声说,“所以——要一起吗?”
德拉科神色晦暗不明,让西昂忍不住想自己的理由是不是太差劲了。
沉默了很久,德拉科压着嗓子说,“要。”
西昂松了口气,却见德拉科走到那面墙前,问她,“这个屋子怎么用?”
“你只要在心里默念三遍你想要它变成什么样子就好,然后再转过身,就会有门出现。”
德拉科点点头,他拉着西昂站在这面墙前。
很快他转过身,墙上出现了一扇精致的大门,大理石的镂空花边镶在门上,让西昂疑惑,这并不是她平时藏酒的样子。
她推开门走进去,却见里面的房间完全是不认识的样子。
奢华暗沉的基调铺满整个房间,到处是黑色羽毛晕染的装饰物,房间正中间摆着一张铺着白色软垫的床,床帏是银灰色,上面的蕾丝缠绕了一圈又一圈。
“这不是我想的。”西昂喃喃道,看着环臂站在一旁的德拉科。
“我想的,”他勾唇笑着,“困了,想睡觉了。”
“不是说尝一尝蜂蜜酒吗?”
“改天再尝。”他说。
“那你现在要睡觉了吗?”西昂问他。
“要。”德拉科脱掉长袍,拉开床帏。
“这里只有一张床呢,”西昂站在另一侧说,“怎么办?”
德拉科看着她,皱眉说,“你睡床。”
想到第二天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魁地奇比赛,西昂在黑暗中躺在床上看德拉科蜷着身子在沙发上,还是开口,“德拉科,你不和我一起吗?”
“嗯?”
“来床上睡觉吧。”西昂小声说,摸了摸自己微红的脸,有些发烫。
没有得到回应,却听到了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很快,床的另一边凹陷,西昂看到德拉科侧身躺在自己身旁,呼吸一顿。
他们正对着,德拉科淡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一直看着对面的女孩,慢慢扬起嘴角笑出声。
空气似乎变得稀薄,感觉德拉科的呼吸洒在身旁,西昂紧闭着眼,想忽略这一刻的紧张感,告诉自己这没什么的。
“你就这么放心我?”德拉科轻轻地在旁边说,嗓音中的笑声爽朗,像夜晚微风吹进西昂发烫的耳内。
“嗯。”西昂从鼻腔中回应,接着说,“快睡觉吧。”
天气逐渐转冷,结霜的草地在脚下咯吱咯吱地响,西昂匆匆走下斜坡,赶向球场,德拉科一早就去斯莱特林更衣室做准备,她慢吞吞地起床,洗漱,从城堡里出来,正好赶上比赛的开始。
没有风的球场上空是珠白色的天空,阳光不很刺眼,西昂找到看台上的空位,看到斯莱特林的队员已经站在了球场里,德拉科站在蒙太身旁,阳光照在他铂金色头发上闪闪发亮。
他抬头对上西昂的目光,带着惯常的微笑向她招了招手。
霍琦女士把哨子塞进嘴里用力一吹,十四名球员腾空而起。
德拉科在运动场的一端绕着大圈,四下寻找一点金光。
李·乔丹的解说在球场上回响,哈利一直在担忧着新选上守门员的罗恩,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观众的喧嚣,他们在高声喊叫,唱歌。
歌声响亮地从看台上斯莱特林那一片银绿相间的海洋中扬起:
韦斯莱那个小傻样,
他一个球也不会挡,
斯莱特林人放声唱,
韦斯莱是我们的王。
西昂自然也听到了,她无法控制自己,虽然答应了德拉科要要看着他,可一直紧张地注视着罗恩——
罗恩张着胳膊一扑,鬼飞球从他腋下飞过,径直穿入中间的那个圆环。
看台上的歌声越唱越响,西昂在看台上看着罗恩放进了一个又一个的球,哈利静止在空中神色焦急地观看比赛战况,被安吉利娜尖叫着吓了一跳,连忙俯冲,再次绕着场地转圈子。
马尔福速度很快,也一样在兜圈子,却一无所获。
在比分差了三十分时,哈利终于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忽闪忽闪的金色飞贼,正在斯莱特林那端的球场上方几英尺处盘旋。
他俯冲过去,西昂紧张地看到德拉科也从哈利左边冲出,一道银绿相间的光影伏在扫帚上
在风声呼啸的千钧一发之际,一切都结束了——哈利抓住了挣扎着的金色飞贼——德拉科的指甲绝望地抓向了哈利的手背。
格兰芬多的支持者高声呼喊叫好。
西昂看到球员们陆续降落,德拉科脸色发白,嘴角还带着一丝讽刺。
他走向哈利,隔得很远,西昂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着急地想拉开两人,可看台上斯莱特林愤懑地叫喊声,格兰芬多激动地庆祝着,不少人扭抱在一起,看台上一片乱糟糟的。
赫敏找到她,身旁是拉文克劳的疯姑娘卢娜,她神色焦急,正要说什么,却见球场上刚刚转向韦斯莱双子后的哈利突然松开和乔治握着的手,情况突然转变了。
乔治和哈利突然一起扑向斜睨着眼睛朝后退的德拉科,三个人扭打在一起。
看到哈利抡起攥着飞贼的拳头,使出浑身的力气朝马尔福的肚子上揍去,西昂颤着手快速掏出魔杖——
“障碍重重!”
哈利被咒语的一股力量向后撞倒,德拉科还躺在地上□□着。
赫敏没有说出的话咽回了肚子里,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西昂,又扭头去找罗恩。
麦格教授气冲冲地叫走了哈利和乔治,西昂才冲下看台去找德拉科。
见到德拉科被斯莱特林的其他人扶起,还抬着手背去擦拭嘴角淌出的鲜血,他被人搀着一瘸一拐地走着,时不时向后看两眼,直到西昂追上去。
德拉科挣开布雷斯,面色不好地看着西昂,还是什么也没说。
“快他妈去医务室吧。”布雷斯没好气地又掺起他的胳膊,“别逞能了!”
西昂紧紧跟着他们,潘西在她身边一起往医务室走。
她走的不紧不慢,却还是能跟上这些人的脚步,边走边喊了西昂一声。
“波特那小子把德拉科打成这样,你能管吗?”
她用仅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着,眉毛高高抬起,嘲讽的语调就像德拉科一样,“奥,对了,我们编的歌,你们喜欢吗?”
西昂听着她的声音不时响起,却发现自己嘴唇微张却说不出话来。
她的脚步踏在结霜的草地上,太阳终于露了出来,地面上多了不少水汽。
德拉科还在不停地咒骂着哈利和韦斯莱,她知道那是他们的常态,想到赫敏怪怪的眼神,西昂的心像是被泡在了盐水里,又被使劲攥起,没有喘气的余地。
“德拉科肯定希望他的女朋友站在他这边,你可以吗?嗯?”潘西甩下最后一句,跟着进了医务室。
大门敞开着,德拉科坐在白净的床单上,庞弗雷女士拿着药水匆匆走来走去,西昂嘴巴张了张,又无声地合上了。
德拉科显而易见的怒意蔓延了整个医务室,他看到西昂站在门口,不少话语都梗在嘶哑的喉咙间,最后还是阴阳怪气地啧啧讥讽,“你就站在那里?”
他被打了,心情自然不好,本来就吐不出几句好话的人现在一张嘴就后悔自己说了点什么,却还是强装着不在意的样子。
见西昂没有动,还是干巴巴地说,“还不过来?”
“德拉科,你好好养伤,我改天来看你。”西昂轻柔的话语里,有着不着痕迹的担忧。
潘西站在床边听到这话,满意地轻哼一声。
斯莱特林其他人看着穿着格兰芬多校袍的女孩轻轻带上门离开,都惶恐地看着床上的德拉科。
德拉科憋着气轻骂一声,正要起身去追,却被庞弗雷女士一下子按在床上,“别动!刚抹的矾石——想留疤就直说。”
布雷斯也安抚他,虽然说的话让德拉科很想让他闭嘴,“别追了,你要是留疤了她肯定不喜欢!”
西昂神色落寞地离开城堡,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站在德拉科那一边,她知道若不是德拉科出言讽刺,哈利是绝不会动手打人的。
走着走着就到了常来的黑湖,此时的湖面并不安静,不少鱼儿游上来想感受上面温暖的水温,虽然阳光暖洋洋的,但起了冷风,扑面而来还是早冬的干冷。
她靠在树上,想着离开时看到德拉科下巴上的伤口,他那么讲究的人,绝对不会允许留下伤疤的。
于是西昂起身,打算去找斯内普教授,从储藏室拿一些避免留疤的魔药材。
“闷闷不乐的小姐——我看了你很久了。”
听到斯拉特里的声音,西昂转过身,抿了抿唇瓣,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斯拉特里先生,这么久没有注意到您。”
“哦!没关系。”他飘近,举着魔杖的手离西昂很近,让西昂后退了一步。
西昂惊讶地看到从不放下魔杖的那只浑浊手臂此时慢慢地略显僵硬地向后收起,又垂向身侧。
斯拉特里像是完全没注意到一样,只是把身子向后移了一些,“孩子,你有什么闷闷不乐的?我很想帮助你呢。”
西昂放下警备,轻轻叹了口气,略有些哽咽,“只是,我的朋友打架了,我不知道该站在哪一边,他们都是我很重要的人,我很难做出选择,怎么办,斯拉特里先生?”
斯拉特里黯淡的眼睛随着西昂的语调慢慢染上色彩,他无法控制地想环起手臂抱住面前低着头伤心的女孩。
西昂感觉周围突然变冷了许多,浑身像是浸在黑湖深处冰冷的湖水里,惊讶地抬头,发现自己整个身子都被斯拉特里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环着。
“啊,孩子,我不能给你拥抱——我只是个幽灵,”斯拉特里似是想起了什么,声调不高地说。
“可是还是谢谢你,先生,”西昂说,觉得周围的冷意都没有那么刺骨了。
那是一个幽灵能想到的最温暖的举动了。
“可是,她以前常常这样抱我。”斯拉特里先生离开,“我却想不起来她是谁了。”
西昂失魂落魄地来到斯内普教授办公室,轻轻敲响了门,斯内普教授缓慢的声音响起,她推开门,走进熟悉的办公室。
“教授,我想用一些矾石和山栀子粉末,还有蜈蚣汁液,可以吗?”
斯内普没有抬头看她,只是点了点头。
西昂正要离开时,听到他说,“你的魔药学的不好,祛疤——倒是在行。”
“我”
“德拉科的伤不重要,重要的是,”斯内普继续说,黑色的眸子看向西昂,他的语调低缓,拖着长腔,“西昂——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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