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打,不要打,不要打我了……”
江城汽车站外面,一个穿白色衬衫的年轻人,正被五六个人按在角落里暴打。
“不打你?那你还钱啊!欠老子的钱怎么还?”
“还,还,我一定还…我家里还有…还有一个老婆和女儿……”
“我可以把老婆和女儿卖给你们……求你们不要再打了……”
穿着白色衬衣的年轻人,被打得直哆嗦,蜷成一团,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好,好小子!程峰,你是真个儿有种,卖老婆也要还债!”
“老子这几天有事,三天后就过来领人,可得让你家林红洗干净了!”
为首穿皮夹克的男子闻言大笑,又上前踹了程峰一脚,带着五个小弟扬长而去。
吃痛的程峰又一次蜷缩起来,只觉头痛欲裂,连喘气都有些困难。
最后程峰蜷在地上,一动不动,渐渐没了声息
三三两两路过的行人,看着墙角死狗一般的程峰,不禁摇头叹息
“程厂长的儿子,现在算是废了,造孽呀!”
好半晌,程峰忽然触电般坐起,眼前的一切景象,为何变得如此陌生?
自己刚刚不是还在,公司上市的宴会上,和兄弟们举杯同庆,祝公司上市,也祝自己五十岁生日快乐吗?
怎么一觉醒来,眼前这一切都变了?
难道自己已经醉死过去了?
现在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程峰低头看去,白色衬衫上的脚印清晰可见。
抬头可以清晰看到“江城汽车站”五个大字,但并不是印象里,那种高大堂皇的风格。
相反,有些低矮昏暗,外墙并没有进行粉刷。
路上跑的汽车也是灰扑扑的,尘土之气扑鼻而来。
倒像是九十年代初的风格。
等等,九十年代初!
程峰蓦然面色大变,一段有些混乱的记忆,涌进自己脑海,仿若洪水冲闸,二十四年的过往全都清晰浮现了出来。
程峰,二十五岁,江城人,高中学历。
本来家境极为优越,父亲程学金是国营汽水厂的厂长,家境极为优渥。
母亲在他出生那一年难产去世,程学金便将对妻子的爱,也都转移到这唯一的幼子身上,对其极为溺爱。
说程峰是在蜜罐里泡着长大的,那是一点都不为过。
但这也养成了他贪图享受,又不愿意努力付出,不敢承当责任的软弱性格。
二十二岁那年,在程厂长主持下,与汽水厂的“厂花”林红结了婚,一年后就生下一个女孩,取名程小媛,小名圆圆。
原本生活也还过得去,可是22岁那年,程厂长忽然去世。
没了老厂长保驾护航,程峰又结交了一些外面的狐朋狗友,天天嚷着时代变了,自己要下海去赚大钱。
不顾妻子林红的劝阻,程峰一意孤行地辞职,辞去了老厂长给他安排的铁饭碗工作。
揣着老厂长留下来的全部积蓄,就开始和狐朋狗友们一起去做生意,不出意外地亏了。
林红哭着求他回去上班,他本来也打算收手不干,安安稳稳上班得了。
可在狐朋狗友的劝说下,他又觉得自己是个做大生意的料。
说什么生意场上胜败兵家常事,将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掉了,又找人借了钱,说再去拼一把,成功了都不只是万元户,妥妥上百万。
结果这次亏得更惨。
一分钱没赚到,还倒欠人三万块!
眼看欠下巨债,无计可施的程峰想到了跑路,结果在汽车站被债主石浩堵住,被人结结实实打了一顿狠的,就这么被打死了。
梳理完脑海中的记忆,程峰眉头紧皱。
自己上一世作为创业有成的企业家,好不容易奋斗到身家百亿,正要享受人生的时候,怎么就重生了?
还是重生到这样一个窝囊废身上!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
陈峰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够回去,目前既然没有回去的办法,那就老老实实在这个时代待下来。
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先把债务给清了。
三天里赚到三万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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