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吾知你未骂本太子。”

    楚千里哑然失笑,不曾想现在的才女在他面前已经变得恐惧。

    他也不想与李嫣然计较。欺负了才女,还不让才女偷偷发泄一下,这可不是人该做的事情。

    咬了一口黄瓜,嘎嘣碎,楚千里漫步而来,蹲在才女对面,漫不经心:“听侍女太监说,才女自今早起床便收拾了东宫所有衣物。”

    “忙碌连晌饭也未吃,入了夜,也未成洗要所有衣服?”

    李嫣然不曾抬头,亦未答话,恐惧更浓。楚千里果真是来问责的,这个可恶的男人,难道不知东宫之内那么多衣物,一个女人如何在一天之内能洗的完?

    并且今早在收拾东宫之内衣物时,宫女太监们看她那种眼神,到现在她还记得。虽不带嘲弄与讥讽,却不曾与她说一句话,但是那种冷漠的态度,让才女无法适从。

    她更在想也许今后在这东宫之内,除了楚千里,便无人与她言语,谁让她即是太子宠幸之女,又是太子一休之妃?

    高贵吗?被太子宠幸,的确高贵,东宫之内,无人招惹。亦卑贱,因为除了太子能欺负羞辱她,东宫其余人谁都不能欺负羞辱她,却一个个可以在心里面看她的笑话。

    李嫣然妙目秋水,啪嗒落地。罢了,罢了,入东宫,本就是楚千里想要报复与羞辱她,就像洞房花烛之夜发生的种种一样,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并且李嫣然已经妥协,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就随楚千里的意愿,也许这样责罚与羞辱会轻一些。

    “喏,吃一口黄瓜。”

    楚千里笑意盎然伸手抬起才女精致下巴,看着她那神色幽怨,泪珠滚滚,把半截黄瓜递了过去,并说:“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嘛。手拿着,把嘴张开。”

    李嫣然小腹咕咕,杏眼含冤,很想拒绝,却不得不服从楚千里的命令。接过黄瓜,朱唇微张,轻咬那半截黄瓜,亦是嘎嘣脆。

    昨晚操劳一夜,又一天未进食的才女这一刻竟然发现半截黄瓜竟然是如此可口,忍不住朱唇微微张大,咬了一大口,那模样煞是惹人怜。

    而那嘎嘣脆之声稍稍变大,才女羞涩抬起杏眼,不好意思的看向蹲地的楚千里,伸手捋了捋额头青丝,掩饰尴尬,并且咀嚼黄瓜也轻缓了许多。

    楚千里哑然失笑,双手支着脑袋,饶有兴致看着,才女泪珠滚滚小口小口吃黄瓜。

    楚千里突发奇想,名动帝都,才貌双绝李嫣然幽怨蹲地吃黄瓜,应当只有他这个太子才能欣赏得到,至于那宫外爱慕才女的文人墨们这辈子都甭想欣赏这美好画面。

    “吾知道你恨本太子。”

    从李嫣然手里夺过已剩不多的黄瓜,在才女贪念盯着被夺走的黄瓜,欲哭无泪之际。楚千里咬了一口:“但是恨又怎样?做错了事情便要接受惩罚。你虽讨厌吾,但也不能心思歹毒的推吾落水。”

    “不错,让你入东宫,吾的确没安好心,但本太子却不曾有杀你泄愤之意,只是休你泄愤。”

    把仅剩的黄瓜递给李嫣然,楚千里站起来,背手而立,俯视玉手拿着黄瓜屁股无从下口的才女,笑道:“所以你也别恨我,恨我也无用,谁让你得罪吾呢?”

    李嫣然低眉盯着黄瓜,亦不说话,心里却在想黄瓜屁股该怎么下口?这个臭男人用半截黄瓜勾起了她的食欲馋虫,怎就又把仅剩一口的黄瓜也吃掉了?

    “吾亦知道才女瞧不起本太子,但瞧不起又何妨,入了东宫,便是再瞧不起,亦要顺从吾之意。”

    这一刻,楚千里赫然抬头,望向南方,霸气凌然,傲气千里,声音朗朗:“三日之后,吾便下江南,成那安抚大臣。”

    “才女且看,且往后看,本太子是否与你心中所想一般,到时被吾的所做作为深深打脸之际,你亦是一位不入冷宫,被休之妃。”

    “而本太子呢?必将坐稳那国之储君之位,那时国舅乃至贵妃心思落空,你这个被弃棋子依旧是宫锁玉人,在这偌大的东宫之内,除吾之外,无人理会。”

    李嫣然眉目一颤,不敢相信,南下安抚大臣本是爷爷为五皇子楚渊所设计得民心,树威望之举,安抚大臣怎就成了楚千里?

    “是不是很惊讶?”

    楚千里蹲地,又与才女直视,嘴角勾笑,玩味更浓:“才女不必惊讶,也不必惊慌,吾五弟楚渊成了西去使臣,如若安稳边疆,亦是大功一件,到时废旧立新还是有机会的。”

    “才女可以等嘛,说不定某一日吾便成了闲散王爷,而你这个被宫锁的玉人也说不定能逃脱本太子的魔掌,亦能想方设法报复与吾。”

    李嫣然撇了撇嘴,哪能不知楚千里是在有心戏弄与她,给她希望,其实把话说白,亦是让她好自为之。

    “好了,吾不和你这个被休之妃有过多口舌,浪费了本太子的口水。”

    楚千里在站起,蟒袍加持,威武霸气,抬步出门,想了想说:“对了,黄瓜很新鲜,才女不要浪费。”

    “走之前,吾再与你说一件事情,你爹爹户部尚书李青书现在关入了天牢。”

    什么?爹爹入天牢了?爹爹怎就入了天牢?是楚千里报复李家所为吗?一直心里只是稍有波澜的才女在这一刻惊涛骇浪,差一点跪坐在地上。

    “才女不必把吾想的那么龌蹉。”

    楚千里虽未回头,却仿佛知才女所想,轻声解释:“江南旱灾,二十余万斤灾粮竟然只支撑了数日,想必与那安抚大臣有莫大的关系,如此大胆,他户部尚书不入天牢,谁入天牢?”

    “可惜你爹爹入天牢,你爷爷却不曾在庙堂之上为他在陛下面前求情半句。”

    李嫣然瞪大杏眼,不敢相信,爷爷为何如此绝情,连爹爹的死活也不顾。

    “你是棋子,你爹亦是棋子。”

    说罢,楚千里抬步便走。

    “殿下···”

    这一刻才女终于控制不住,跪地不起,泪如雨下,小半截黄瓜也顺着地面滚的老远,她声带祈求,卑微如斯:“恳请殿下救下爹爹,嫣然·····”

    “不,你不该求我,求我也无用,要怪就怪你和你的爹爹都是国舅和贵妃眼中的弃子。”

    楚千里止步回头,笑意盎然:“而吾此次下江南,会查清灾粮消耗缘由,那时便让尔等弃子看看,本太子是否无用,是否如你们眼中那样不堪。”

    “夜深,贱内洗洗,服侍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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