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惦着手中的二两碎银,欢愉之后,竟然先一步给他留下银钱,把他当成什么了?
古明渊脸色阴沉,走到窗边,看着窗台上那小巧精致的脚印。
再看看十几米高的距离,他的脸上一丝邪恶的冷笑闪过:“银钱羞辱,冒死逃脱,有点意思!”
商月潭一身狼狈,离商栈不远处的马车早已在路旁等她,靠着窗口处面无表情的交代道:“清除我今天来过这里的所有线索与痕迹。”
“是”窗帘外的黑色影子说着便离开了。
“回晓月轩”
说着马车开始向前奔行。
古明渊那些刺耳的话再次在她的脑海中回荡,商月潭已经不去想今天该不该去见古明渊这个问题了,只想让他不知道她今天来过。
回到晓月轩,方嬷嬷看着此时狼狈的商月潭吓了一跳:“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遇到点情况,嬷嬷让人给我准备热水!”商月潭抬脚向楼上走。
“别人伺候您我不放心,还是我去吧。”方嬷嬷也没敢多问。
商月潭泡在温热的木桶中,身体逐渐开始放松。
脑子里也开始有些乱,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件荒唐的事,可越想越气,不由自主的用手拍打着桶中水,溅起层层水花,可依然不解心中的不快。
她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把头埋入水中。
清洗过后她正准备换上一身干净的衣物,突然方嬷嬷来报:“夫人,有位商员外送拜帖求见,说是您的亲戚。”
“可是商震?”
“正是这个名字。”
“安排在客厅,进来个人为我更衣!”
“是!”
商月潭正想向商震请教一下心里的疑惑,来的正好。
会客厅玉石玛瑙镶嵌,在烛火的照耀下珐琅闪出微微亮光,尤其是一水的金丝楠木家具更是尽显低调奢华,商震坐于侧位焦急的等待着商月潭。
商月潭款款而来,对着佣人冷冷的说道:“都下去吧!”
“女儿,父亲本不想来叨扰,但关乎家族利益,还是想知道你见过四殿下了吗?他怎么说?”商震期待又紧张的望着她问道。
商月潭脸上没有浮现一丝情绪:“父亲是担心我完不成父亲的嘱托,所以用了些拿不上台面的手段?比如下药?”
商震犹如丈二的和尚,完全不能理解商月潭话中的含义,愣了一下:“潭儿所言何意?给谁下药?怎么回事?”
“没有?”商月潭再次试探“那为什么你没有出现在商栈?”
商震沉默了片刻,面露难色:“潭儿,这件事确实是父亲不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你出面比我们父女二人更加好办,但是真的没用别的肮脏手段,你告诉父亲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真的不是你?”
“当然你不是,本来商家就对不起你,你为商家的负出父亲都看在眼里,又怎会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去算计自己的亲生女儿!”商震再次紧张的问道:“潭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商月潭淡淡的回到:“没事,我没见到古明渊,被拦在了商栈门外。”
商月潭看父亲紧张关心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
商震也没敢再问其他的,轻叹一口气:“都是父亲没本事,是商家对不起你,以后不会再让你去见他了,你若不想住在晓月轩,父亲现在就接你回家。”
商月潭的声音开始变得缓和:“不用了,在这住了这么久还挺喜欢这里,不差这几个月,父亲不必担心。”
这座宅子是皇家名下的,一成亲商月潭就搬到了这里,足足在这里生活了近4年,也与这里的仆人们产生了深厚的情感,而对于商家来讲,她这个有血缘关系的女儿,才是商家的外人。
商震露出了宽慰的表情,笑着说道:“那等四年一到,父亲一定接你回家。”
突然商震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对了,过几日是老太太70大寿,你回家看看吧,上次老太太说你那些话也是无心的,你别往心里去,她老人家现在很后悔,这几日也一直都在念叨你。”
商月潭淡淡的应了一声:“我忙完手中的事,就过去。”
“也行,有事就传信!”
到了深夜十分,商月潭久久不能入眠,男人粗重的呼吸声一直在她的耳边回响,她将头埋入被子中,说不清是厌恶还是痛恨。
……
“殿下,查清楚了,这药是轻车都尉王升带进来的,但据他交代,军营枯燥,阴阳失调,原本准备今晚放纵一下,所以为自己准备这药助助兴,但不知道怎得就跑到了殿下口中,把他都给吓坏了,看样子不像撒谎。”黑衣侍卫向古明渊汇报着。
“为自己准备?有意思”
古明渊眼神中闪过一缕狠唳:“做的干净一些!”
“明白”
夜晚商栈中的这个套房只有古明渊一人,闪闪烛火的照耀,使他的面容更加俊美矜贵。
趁着浓浓夜色,莫名的想起了晚上的那个女孩,其实他早就感觉到了女孩的不安,所以为了不弄疼她吻了很久,直到得到了她的回应,才向下进展。
他掏出那二两碎银,陷入了沉思: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是谁?
十几米的高度,为何跳楼逃跑?
古明渊越想越好奇,他决定要找到她……
……
次日辰时,商月潭如约来到京椋城内最有名的教坊司,教坊司百十余名姑娘们齐聚一楼大厅,三五一群成双结队的议论着,花团锦簇场面热闹非凡。
“这么早就集合,这是要干什么,打扰我睡觉!”
“你没听说吗?据说是找人为咱培训礼仪和舞蹈。”
“啥玩意?现在窑馆都要培训礼仪什么的了吗?”
“不会就是那个姑娘吧?”众人打量着端坐在角落里,正在用优雅的姿态品茶的商月潭,纷纷议论道。
“长得倒是标志,气质也还不错,就是她这样的女人也太素了吧?男人会喜欢这款?”
“就是,咱们姐妹干这行都多少年了,还用着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培训?她能懂得男女之事吗?”说着便翻起了白眼,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咚咚咚——”
几声铜锣声一响,喧哗的场面开始安静下来。
就在此时花掌事突然发话:“大家安静!今早之所以召集大家,是因为上面特意为我们美丽的姑娘们请来了业界最有名的礼仪、舞蹈老师,为大家传授课程,机会难得,大家一定要认真学习,以为自己带来更好的效益,那么有请商老师上前授课!”
商月潭一身浅绿色衣裙,素而清雅,简易的淡妆干净又精致,尤其是发髻上那蓝白相间的发簪显得她更是明艳动人,站在百花锦簇的教坊司颜值气质丝毫不落下风,优雅贵气的走到姑娘们的面前,刚要开口说话,门突然被推开了。
男子衣着华贵,身后跟随着一位黑衣侍卫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花掌事谄媚的迎了上去:“四爷,好久不见您今天来的可真早,不知道您想找哪位姑娘作陪?”
商月潭心中一颤,心中惊呼:“竟是古明渊?”立马背过头去,但仔细一想,昨夜昏暗并未掌灯,他应该并不认识自己,也就松了一口气。
古明渊打量着此时的场景,轻轻说道:“帮我安排一间上房。”
“是,四爷您随我来。”
花掌事特意古明渊安排了一间采光通透,安静,而且视野不错的房间,并将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木匣递给了古明渊便离开了。
楼下还未等商月潭开口,就迎来了铺天盖地的质疑声:“掌事,她能教我们什么?看她这个样子能懂什么是房事吗?”说着众人开始哈哈大笑。
商月潭面对如此场面,依然有条不紊的站在原地,面带笑容,仿佛众人笑得并不是她,她优雅的拿起铜锣,敲了两声,喧闹的场景再次回归安静。
“刚才这位姐姐说的对,对于房事确实没有姐姐们经验丰富,而这也不是此次教大家的课程,在下负责礼仪与舞蹈的授课。
我知道大家质疑风月场所学礼仪、舞蹈又有何用,而且大家的舞蹈功底也都造诣匪浅,为何还要专门授课培训?”
“就是啊?”
“但是我想告诉大家,靠外貌、房事技巧,收拢的只是肤浅的客人,得体的礼仪代表着一个人的修养,是一切别种美德之上的有一层藻饰而我教大家心灵上的契合,而才会更长久稳固。”
商月潭此话一出,霎时间,全场安静,迫不及待地等待着正式培训。
而这一切皆被楼上地古明渊收入眼底,她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巳时古明渊从教坊司走出,而商月潭这边也已经圆满结束,为了避免想起昨晚的尴尬,她特意晚走了一会儿,但还是在京椋城繁华地大街上看到了古明渊地身影,她小心翼翼地与他保持着距离,直到古明渊的身影消失,她才敢大胆的向前走去。
走了数米,商月潭突然片刻失去了光明,撞在了男人强壮的胸口上,商月潭抬头望去,措不及防,正对上了古明渊冷峻质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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