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说女生宿舍楼道象个菜市场,还真不为过。你来我往的,说笑的,追着打闹的,若碰上心气儿不顺的,免不了吼上两句。“什么?劝架?嘿,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咋地,这女孩子到了这年龄,大都死要面子,若真杠上了,黄牛都拉不回。你不折进去已是上上大吉了。不过,以下我要讲述的这种平息矛盾的方法,还真是与众不同。没事儿的,坐着往下听呗。

    一阵闹腾后,大楼恢复了平静。李君、喜鹊离开后,宿舍里就只剩下群芳和丁美丽俩个人。

    这俩人平时关系就不怎么样,可说形同冰火。而她俩偏偏都是系里的佼佼者,只不过,无论哪方面,群芳都略胜一筹。这也正是丁美丽动不动就嫉妒她的原因。

    丁美丽出身于金融界巨头家庭,仗着那点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历来自恃清高,谁也不放在眼里。尤其群芳,让她感到如芒在背。本来出手阔绰的她,完全可以在外租房住,但由于社交活动频繁,往往睡眠不足,为方便上课,才选择了住校舍。

    刚刚被李君直言不讳地抢白了两句,正窝着火呢。只听得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群芳不由得暗自好笑,这岂不是“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正是群芳对待人生的态度。

    ,此刻,躺着也无趣,她一个翻身下了床,按照惯例,洗漱完了,整理床铺,此时,初升的太阳正以360度无死角赋予着宇宙苍穹以一片金黄。

    窗台上的一盆吊兰,全因缺水而干枯地耷拉着脑袋,叶子的边缘已成焦黄色,再不施于援救恐怕很难存活。群芳随手用漱口杯盛满了水,给这盆宿舍唯一的绿植浇上了两杯水,水逐渐渗透,突然盆中一角竟然闪着耀眼的光亮,哎,好奇怪哦?她好奇地扒开了泥土,看个究竟?这一看,看得她惊诧不已:这不正是自己丢失了的凤凰于飞么?它怎么会孤伶伶躺在这儿?

    其实,昨天从礼堂回宿舍寻找,窗台也看过,只是当时正值傍晚太阳月亮交接之时,不具备折射的条件,更何况,原本泥土是松着的,故不易看到,而刚刚,松软的泥土被水冲刷下沉,加上阳光的折射,胸针自然暴露无遗。

    想自己依赖于它的鼓励,支撑,不知不觉已转换成一种无以替代的精神寄托。尚有不舍之意。正是有人忌惮,才会作出这种见不得阳光的小人行为。

    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猜到何人所为?群芳很气愤,我招谁惹谁了?回敬的话已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如此计较必定没玩没了。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上,不值得!但就这样轻易吃进,更不是我的个性。如若换一种方式回击,同样可以一扫阴霾,春暖花开!于是,她铺开一张宣纸,思考片刻,蘸墨写道:

    吾本无心张扬,无端受辱泥潭。

    欲将抑吾气场,吾心依旧飞扬。

    凤凰尚且涅槃,纷争与吾何干?

    有缘修的同窗读,争强好胜为哪般?

    形单影只本无趣,成双入对谢成全。

    凤凰于飞自述于即日。

    翰墨飘香,一气呵成!诗句虽稚嫩,但目的达成即可!随后取出另一只胸针一并搁放于桌上。凡进门者,一眼就能看到。幸好被发现了,免得终日陷泥潭,此乃天意也。

    收拾停当后,拿出《音乐史学》来开始阅读,做上笔记。没看上几页,就听得楼道口凌乱的脚步声不绝于耳,还伴随着说话声。想必早上的课已上完。紧接着宿舍的门被打开了,喜鹊朗朗地说:“你俩好雅兴,好比磨刀不负砍柴功。在这儿自习呢?”

    李君喝住了她,用手指了指丁美丽床铺轻轻说;“睡着呢?”

    喜鹊屏不住仍开口道:“这大白天的,还让不让人说话啦”

    李君伸手捂住了喜鹊的嘴,轻声说:“祖宗,好,好,咱待会儿说,让你说个够。这会儿听姐的,别惹事!”

    喜鹊只得作罢。眼光落在了写字桌上的那宣纸上。

    “咦,这谁人所作?牛!”喜鹊对着群芳竖起了大拇指!

    “这除了芳姐,还能有谁啊?好你个群芳,这一上午就把“凤凰于飞”案给破了,你这堪比福尔摩斯那!”喜鹊自问自答。

    这里李君也忘乎所以了。她把群芳所作诵读了一遍后,居然开启了京腔:“小娘子,你这——岂不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说着还用手抄起了群芳的下巴。

    这一说啊,三人没一人忍住,呵呵呵哈哈哈地大笑起来,憋都憋不住。笑着的群芳一把捏住了李君的手轻轻拍打了几下“叫你贫嘴,叫你贫嘴!”

    “呃哼!嗨,嗨,嗨!你们有完没完?存心的是不是?不就是有某人作了首自以为是的破诗吗?至于那么高兴吗?”丁美丽撩开蚊帐表示了极度的不满。

    李君接道:“高兴!美丽,你不知道,昨天群芳演出服标配凤凰于飞,不知给哪位好心人给借走了,借都借了,你好歹也说一声,也不至于人家找半天,再者,你喜欢拿去戴上倒也算是物尽其用,哦,对了,要是象美丽您这样的富贵人家谁还稀罕呀?还不把它给糟蹋了。这不,今儿群芳还真在一堆泥土中发现了它呢?群芳,以后,可得保管好了,不要再让我们跟着着急。”

    李君的一席话,把个丁美丽气的只说了三个字,“你……你们。”

    “好了,别你们我们的了,现在你果真能睡得着?没事看看群芳的佳作,给你个机会学习学习。”喜鹊不温不火俏皮的态度,惹得丁美丽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能接连喘气干瞪眼——

    “走,吃饭去,今天我请客!”群芳拉了李君、喜鹊下了宿舍楼。脚步声后还留下了一长串银铃般笑声……只剩下丁美丽一人生着闷气。

    “好啊,快走,我等不及了,群芳,今儿个怎么想到请客呢?”喜鹊停住了脚步问。

    “怎么,不想吃啊?今儿个我高兴。”群芳说着搂住喜鹊就揉她的胳肢窝,俩人笑得透不过气来。

    喜鹊双手合一”饶了我吧,姐姐!我没力气了,真的,你听,肚子叽里咕噜叫呢。”她边说边揉着肚子,一付饿死鬼的模样。

    “好啦,你俩要高兴,索兴再吵会儿,我奉陪!反正我还撑得住,不差那一小会儿。”

    李君话音未落,群芳,喜鹊交换了下眼神,一起“逮”住了她,发起了“攻击。”有人经过,便退到墙角根,,象没事儿一样。待无人时,三人毫无顾忌地闹着,开心着,似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代。

    “停!停!打住!我还真有事。”喜鹊平了平心气儿又说:”刚才李君你先出课堂,那老学究把我叫住了问我,礼拜天可不可以邀请咱们几个去他家,为他父亲六十大寿捧捧场?你俩看呢?”

    李君觉得有几分唱堂会的意思,因此不是很主张。

    群芳问喜鹊:你怎么回答的?

    喜鹊说:我跟他说应该没问题吧。

    “真是个无厘头,你这不等于答应了他吗?”李君皱着眉头说。

    “这样,既然喜鹊这样说了,这个面子应当给。再说,老学究人还不错。李君,行了,你明知道这只是个生日宴,是你硬生生把它当成堂会的,喜鹊对不对呀?”群芳笑对俩人说。

    “是啊,李君姐,虽说陶宇身上有一股老学究的酸臭味,但总好过那些盛气凌人的公子哥,待人接物还挺绅士的。去吧。哦,对了,说不定他家还准备了红包呢?又有的吃,还有红包拿,何乐而不为?”

    “好,去,去,被你喳喳喳地吵死了!哎,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说完李君扑哧一声笑了。

    “啊,老学究?哪能呢,喜欢我的人排着队呢,哪轮的着他呀?”喜鹊调皮地挤着眼。

    紧走几步就到食堂了。群芳接着道:“谁说不是,我们喜鹊是人见人爱的小机灵鬼。呵呵……说正经的今儿请你们,是一时兴起,没和食堂师傅打个招呼,吃得不满意,请务必包涵见谅哈!说完,还作了个揖。

    喜鹊干瞪着眼撅起了嘴巴说:“群芳你啥意思?存心的是不是?知道我想吃肉,还吊我胃口。咱朋友一场,有啥吃啥,绝不计较。”

    说完和李君眨眨眼,用手做了个喇叭状:“以后让杜渐请。”说完跑开了,惹得群芳追着她跑,喜鹊还在前面逗她:“羞,羞羞这还没过门呢,就帮着婆家。”

    群芳跑不过她,只管跑到食堂,两手撑腰大口喘着气,稍息后冲里面喊到:“师傅,有肉吗?”

    里面回到:“有,来几份?”

    门口喜鹊,李君齐声答道:三份。

    群芳冲喜鹊:“你不是馋着吃肉吗?给你两份,反正这个月吃完了,吃你的。”

    “哎,姐姐,姐姐,一份够了,吃光了,下个月咱俩菜金只够塞牙缝的了,再说,把我喂胖了,嫁不出去,还不把我妈急死。”

    “嫁不出去,嫁我家去,我让弟弟娶你!”

    这两句话,说得喜鹊一愣一愣的,李君笑对喜鹊:“傻啦,平时挺机灵的。开玩笑呢,”

    喜鹊挠了挠自己的头,冲群芳做了个鬼脸说“其实,有你这样优秀的阿姐,还挺不错的。”

    这下惹得群芳举起了筷子追打她。“好你个喜鹊,还招惹我,”

    李君在旁不住的嚇声“嘿,嘿嘿还吃不吃了,刚才还说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何况别人看着呢。当你们家后院呐。”

    注意到其他人的目光,这俩人方停下,吃起饭来。

    一边群芳把自己盘子里的肉拨了几块到喜鹊的盘子里,喜鹊抬头,群芳道“不是饿了吗?多吃点。”

    喜鹊顿时眼眶红了,李君看见“怎么了?快吃吧,菜都凉了。”

    “我感觉,你们就是我亲姐姐,有你俩真好!”喜鹊笑着,眼里闪着晶莹的泪花。

    

    (。手机版阅读网址:

章节目录

没有期许的默守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笔趣阁只为原作者手心里的时光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第二十六章 清 除 阴 霾,没有期许的默守,笔趣阁并收藏没有期许的默守最新章节 伏天记笔趣阁最新章节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