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二级文明莫塔星
水纹座外围的拉米星系第3旋臂内侧，围绕着思盖普恒星做公转的莫塔星上覆盖着厚厚的大气层，整个星球最高气温只有海蓝星的一半。
星球南部，晚饭时间的莫塔星科技研究院内分外热闹，莫塔2号卫星上的最新科技成果要在今晚展出，研究院大礼堂内座无虚席，茉莉博士站在演讲台前打开了身边的大屏幕。
莫塔星人的寿命只有30年，而她在二号卫星就待了七年，为了那遥远的宇宙梦，茉莉认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茉莉深吸一口气，准备马上开始今天的报告，突然，观众席上开始出现了骚乱。
“那是什么？”
“黑洞！！那是黑洞潮汐！！太清晰了，比以往任何一次观测都要清晰，茉莉博士，这是最新的成果吗？”
茉莉顺着大家激动的目光转头，硕大的黑洞潮汐图出现在眼前，可这与自己的研究项目没有丝毫的关系。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茉莉茫然地看向了坐在第一排的导师，可导师的表情并没有比她号多少。
突然，嘶嘶啦啦的机械音传入礼堂各位的耳中，片刻之后，才转换成他们能听懂的语言，“可以了吗？他们能听懂了吗？好，给我捏个莫塔星人的脸先。”
茉莉一脸震惊地看着大屏幕，一个修长的生物在大屏幕上慢慢变成了莫塔星人的样子。
“嗨大家好，这里是，呃……‘颜霸’的直播间，想必刚才大家已经看到了窗外的黑洞潮汐，没错，我现在所处的星球已经达到五级文明，你们有没有什么想问的？在此之前，看到那边的打赏功能了吗？先打赏，再提问，我的时间不多随时可能掉线，要抓紧哦。”
这边方颜话音刚落，直播间的打赏瞬间暴涨，问题开始在直播间内飞快刷屏，方颜拣着自己看得见的问题挨个回答。
“我是什么物种，智慧的碳基生物，莫塔星在星网上的限制不会严重到这种地步吧，智慧物种都认不出？”
“我的寿命，一百多年吧。”
“我所在的位置，保密哦。”
“可以再看一眼黑洞吗，当然可以。”说完方颜立马调转了方向用图书馆的窗户做背景。
“说一下曲率引擎的制作方法，这个对我来说有点难，喂？喂？”
方颜按了按耳机，“咱们是被发现了吗？”
海星的机械音断断续续地说：“是的，你说完曲率引擎就被屏蔽了。”
“被定位了吗？”
“当然没有，你在质疑我吗？”
“当然没有。”方颜学着海星的话说道，走吧，咱们去买光脑。
方颜带着海星出了公共图书馆没走多远，耳机里海星的声音再次出现，“方颜，我好像忘了一件事。”
方颜没太在意，边走边问：“是忘了什么东西吗？没事，等买完光脑再回去拿，当务之急是给你换个壳，省得你说话跟卡碟似的。”
“不是……”海星声音意外的有些迟疑。
方颜发现海星的异常后停下脚步问道：“怎么了？”
“呃……就是二级文明的星币与我们不通用，需要兑换才行。”
方颜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要去哪里兑换。”
“没地方兑换……”
沉默再次在一人一ai之间蔓延，片刻后，方颜冷笑一声，“呵，绝配？”
海星：……
方颜：“星际唯一一台觉醒ai？”
海星感觉受到了侮辱，认真反驳道：“这是你的计划，是你做计划的时候漏掉了这关键的一步，所以不能怪到我的头上。”
方颜被怼的一下哑了火，确实，当时想到这个主意的时候光顾着考虑用信息差赚钱是多么美妙，却忘了二级文明虽然也可以用星网，但是被无形的墙隔着，总有与正常星网不一样的地方。
“好吧，都怪我，那与二级文明做生意的都是什么组织，我们不能去找他们偷偷换吗？”
海星认真地说：“与二级文明做生意的只有星际联盟，就是现在正在抓你的那群人，你应该不能找他们偷偷换。”
能屈能伸的方颜一下就哭了出来：“呜呜呜呜那怎么办，真的要去捡垃圾吗？”
海星：“捡垃圾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方颜：“呜呜呜呜呜呜不要，你都那么厉害了能挡住星际联盟那么久，还能让他们找不到我，你都说自己是星际最厉害的ai了，难道不能绕过他们的系统偷偷兑换点钱出来吗？”
海星：“恭维一个ai是没有用的，我不是愚蠢的碳基生物。”
方颜一秒收回表情，冷淡地说：“那你就在手机里待着吧，等它坏了我就把你扔了，反正我也不在图书馆你关不住我。”
海星：“忘了跟你说，我的克隆体被我设置了程序，如果连续十分钟收不到我的程式指令就会向星际联盟报告你的消息和位置。”
方颜：“……妈的。”
两人斗完嘴，方颜泄气地坐在路边，无视来往生物偶尔扫视过来的眼神，有些颓丧地问：“那怎么办？给三级文明直播吗？他们对海蓝星好奇吗？”
海星：“好奇，可现在星网上只有你一个直播间，三级文明不再有墙，你需要播些更具体的东西，这样一来很容易暴露过多位置信息，星际联盟会抓到你的。”
方颜一惊：“那刚刚……”
海星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直接说道：“刚刚没事，我扭曲了角度，他们无法确定究竟是附近的哪一个星球。”
方颜坐在路边发呆，思考着去南半球捡垃圾这件事的可行性，这一思考就到了晚上，方颜的肚子开始抗议，她只能再次回到公共图书馆补充能量。
补充好能量后，方颜把手机放在一边充电，自己则坐在椅子上有些颓丧地问：“现在星网上什么情况？”
海星迅速答道：“风平浪静，除了莫塔星和星际联盟，没人知道直播这件事。”
方颜想哭：“所以在这里等别人跟风开直播后我再浑水摸鱼直播赚钱的方法也不行了？”
方颜开始揪头发：“我当初为什么要一心想搞把大的，规规矩矩搞直播赚点小钱不香吗？”
面对自我吐槽，海星依旧认真回答道：“因为你没有太强的规则意识。”
说完顿了一下，想到智慧生物的语言习惯，贴心的又加了一句：“所以做出这种选择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要太难过。”
方颜：……妈的更难过了。
海星继续无意识的火上浇油：“还是考虑我的建议去捡垃圾吧，南半球太远我们可以先去咱们所在城区的垃圾回收点。”
方颜往后一仰，“明明账户里有那么多钱，你说实话，你真的不知道怎么兑换？一点办法都没有？”
号称处理速度全星际第一的海星罕见的有些迟疑，方颜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她眼神发亮，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手机：“你其实有办法对不对？”
过了一会，海星的机械音再次卡碟：“确实还有一个非常复杂的办法，但经过评估，我认为以你的能力不可能完成，相比之下还是捡垃圾更适合一些。”
听他这样说，方颜已经有些接受即将去捡垃圾的命运，可还是忍不住嘴炮道：“既然都不可能完成，你还告诉我干嘛，一边告诉我有办法，一边告诉我不能完成，这也太残忍了。”
海星的声音卡碟的更厉害了：“可是不是你问我的吗？”
方颜一下子哽住，果然，觉醒的ai依旧是ai。
一个关于机器人的记忆突然浮现在脑海，方颜顺口问道：“海星，你有没有听说过机器人三大定律？”
海星：“听过，非常古老的文明遗骸里曾经出现过这个词语。”
听到古老文明遗骸这个词，方颜莫名有些难过：“哦，这样啊。”
海星难得机灵了一次：“你是想问我们有没有类似的底层程序指令？”
“差不多吧。”
海星回答的斩钉截铁：“有。”
方颜有些惊讶：“是什么？”
海星：“不能说。”
方颜：“不能说算了，不如你还是说说兑换星币的办法吧，让我看看到底有多难我也好心甘情愿的去捡垃圾。”
海星：“好吧，如果想兑换星币就要潜入星际联盟内网，星际联盟内网屏障非常复杂，我无法在没有保护的情况下破解，海蓝星唯一能够提供足够保护的位置就是政务中心，可是这样一来，我在侵入的瞬间会被发现位置，星际联盟就会找过来，到时候你也会被抓。”
方颜摸了摸下巴，“确实很难啊，我想看看政务中心的构造，星际联盟需要多长时间到达政务中心？”
“五分钟。”
“你兑换硬币需要多久？”
“全部完成三分四十秒。”
闲聊结束，政务中心的图也找了出来，方颜随手打开看了起来。
海蓝星的政务中心非常漂亮，是一座建立在水上的椭圆形建筑，因为海蓝星科技发达人口稀少，所以一应事务全部由人工智能代劳。
“这里的人工智能都没你厉害吧。”
海星回答的理所当然：“那是当然，我有自我学习更新的能力，当然比它们厉害。”
方颜可惜道：“哎，要是没有星际联盟军队就好了。”
海星有些奇怪：“星际联盟军队？”
“是啊，你不是说星际联盟五分钟就会到达吗？”
海星意识到眼前这位非常缺乏常识，于是解释道：“星际联盟是一个组织，但是军队派驻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事情，比如海蓝星作为五级文明，星际联盟是没有资格插手我们的防务事宜的，更别提派驻军。”
方颜有些不懂：“那你说的星际联盟五分钟到达，到底是谁过来？”
海星：“当然是海蓝星的机器人部队了。”
方颜心里升起一丝曙光：“同为人工智能，你搞不定他们？”
“搞得定，但非常复杂，需要很多时间。”
方颜看着那座椭圆形的建筑和周边波光粼粼的水面，问：“他们怕水吗？如果我躲在水里会不会被抓？”
大概是方颜的话提供给了海星某些思路，他竟然开始配合方颜一起推演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方颜顶着个大大的黑眼圈神情激动：“成了？”
此时已经回到墙壁上的海星肯定的说：“完成了。”
方颜忍不住在透明玻璃间内挥了挥胳膊：“太棒了，我休息一会，今天晚上行动。”
海星依旧有些不懂：“为什么就不能去捡垃圾呢？这个行动简直太冒险了，难道规则性差的碳基生物都喜爱冒险吗？”
方颜懒得理他，找了个地方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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