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点冷是怎么回事?
五条雪见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看向眼神交流的两人,满脸疑问。
他们……在看什么呢?
有种自己“见证了爱情”的错觉。
昨天她在离开东京的路上,确实给黑泽先生说了一下, 没想到黑泽先生也来长野了啊,不知道是来找她的还是工作的。
“黑泽先生?”五条雪见再一次问出声。
琴酒瞬间调整过来状态, 不再看禅院甚尔, 他低头望向面前身材娇小的雪见, 用沉稳的声音说道。
“抱歉五条小姐,没有提前打招呼就上门了。”
“啊,我倒是没什么关系,黑泽先生现在可以出院了吗?”
“没问题了, 不过因为病的太久,影响了侦探的工作,东京那边房屋租金太高,所以就想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呃……长, 长野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糟糕糟糕,因为她害得黑泽先生连工作都没了吗!
禅院甚尔靠在墙壁上嗤笑了一下, 五条雪见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根本就不了解男人。
眼前这个叫黑泽的家伙,听上去是从东京找上门来的,跟他对视时的眼神从容不迫, 但是看向小丫头的时候又故意示弱。
这种气量的男人会因为缺钱离开东京?这长相就算是去吃软饭也能混的很好吧,他可是一眼就能看出这家伙的目的不纯。
看来是遇到同行了啊。
反正八成就是那种,知道了五条家背景后, 想抱上御三家大腿的灰姑娘。
黑泽·灰姑娘·阵: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这样的。
先不说五条家同不同意这种毫无咒力的人入赘, 他可不允许有人打自己恩人的主意。
姓诸伏那小子在东京上学, 要是五条雪见在这边再找一个代餐, 哪会把心思放在训练上。
禅院甚尔莫名生出了一些不爽, 看琴酒的眼神就像有夺妻之恨一样,盯了半天不冷不热地开口。
“这位是雪见在东京认识的朋友?都没听你提起过呢。”
五条雪见被问的满脸问号:“哈?我为什么要告诉——”
“我作为惠的父亲,不能知道吗?”
禅院甚尔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出声打断道。
五条雪见疑惑继续:“这件事跟小惠有什么关系?还有你干嘛突然用这种语气说话,怪恶——”
“所以小雪见跟这位黑泽先生在东京发生了什么事?”
天与暴君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根本不在意五条雪见回答了什么,只是在宣誓主权罢了,于是再次打断道。
五条雪见越来越火大:“我为什么要给你解释这些啊?!说到底你也只是个求我——”
“既然这样,雪见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了,黑泽先生在长野需要帮助的话就来这里找我,可以给你打折呢……”
要比小白脸的本事,眼前这个男人还弱了点。
草!能不能让她把话说完!
五条雪见眼神不善地看向禅院甚尔,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把自己代入了“家庭成员”的身份,说到底他们两根本就没熟到什么事都分享的地步吧!
琴酒看出了禅院甚尔的意图,在此之前组织对咒术师情报掌握的太少了,他根本就没听说过五条雪见还有男人这种事。
剑锋般的眉毛一促,墨绿色的眸底染上了一片阴厉。
虽然这个黑发男人的出现,给他的计划带来了一点麻烦,不过没事……结了婚的人能离婚,谈恋爱的人也可以分手。
要是按照他以前的处理方式,肯定会二话不说的让禅院甚尔消失。
但现在有咒术师在,不能做出让她怀疑的事情。
禅院甚尔:你小子幸亏没动手,逃过一劫知道吗?
琴酒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语气带着点刻意:“我打扰到你们了吗?这位先生是……”
五条雪见正对误伤到黑泽阵的事心怀愧疚呢,现在害得他连东京的侦探都做不下去了,这会人家来长野工作,她不想让黑泽先生觉得自己是个麻烦。
听到他这么问,五条雪见下意识地否认三连。
“不是的!没打扰!别误会!”雪见瞪了一眼禅院甚尔“这个家伙是我的……男保姆。”
禅院甚尔不可置否,但是他粉色围裙下饱满的肌肉,以及赤裸的上身哪里像一个男保姆该有的样子。
琴酒无视了黑发男人嫌弃的眼神,将一个优秀“卧底”的素质发挥极致,沉吟片刻后说起自己今天来这的目的。
“既然没有打扰到你们,不知道我是不是能在五条小姐家借住几天?”
“我刚来长野县,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可以的话我能支付房租。”
自从琴酒那天确认了咒术师的价值后,就不再对这个任务抗拒,甚至每次面对五条雪见都多出了几分耐心。
哄骗女人,靠自己的脾气当然办不到,所以就用黑泽阵的人设来进行吧。
“不行,我们家还有一个宠物猪和小鬼,已经住满了。”
禅院甚尔直接开口拒绝道,还特意将“我们家”三个字念的很重。
五条雪见也犯了难。
她和小惠的两口之家本来就多出了一个禅院甚尔,现在要是再让黑泽先生住进来……
一堆男人住在她家真的不合适!
她已经脑补出诸伏景光哪天回来,然后看到的是光着上身的禅院甚尔,以及金发碧眼的黑泽先生的画面了。
拒绝修罗场,从我做起。
她委婉地拒绝了琴酒的请求,但在内疚心的驱使之下,又很热心地帮他联系了隔壁一户建的房东。
甚至为了表达自己对黑泽阵的欢迎,主动上门砍价。
帮他用低价租到了自己隔壁的房子。
琴酒对这个一墙之隔也表示满意,这点钱对组织来说算的了什么?最重要的是他已经顺利地离咒术师又近了一步。
伏特加:学到了,这就是《一个优秀潜伏人员的自我修养》吧!
在禅院甚尔冰冷的注视中,黑泽先生联系助手伏特加装模作样地搬了几件行李。
本来预计从今天开始投入训练的计划落空,为了帮琴酒安置他的住处,五条雪见忙碌了一天。
晚上她躺在卧室的床上,跟诸伏景光打电话说起这件事情。
虽然今天用帮朋友搬家当借口逃过了训练,但是明天再怎么样也逃脱不掉了吧……
诸伏景光详细地询问了一下关于黑泽阵的情况,并且提出等他下次回长野县的时候想见一见这位先生。
两人又腻歪地聊了一会,大多数都是五条雪见说,诸伏景光听着。
直到电话那头少女的声音越来越小,传出了绵长的呼吸,景光才轻笑一声挂掉了电话。
……
接下来的几天。
五条雪见在禅院甚尔的监督下开始了艰难的体术训练。
就是说……如果休息太久,猛地锻炼起来,那简直跟做康复训练没什么两样。
五条雪见这几天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虽然没有受伤,但是肌肉的酸痛都让她累的够呛。
隔壁黑泽先生倒是经常会带些甜品来看望她,有时候聊的时间晚了,她还会留黑泽阵吃饭。
这让厨师禅院甚尔非常不爽,导致第二天对她的训练变本加厉。
他到底在不满些什么!
明明每次黑泽先生来的时候,两人都会对视很久啊,看起来就像是有共同语言的亲兄弟一样!
禅院甚尔:哄女人的低级把戏。
琴酒:你很厉害吗?还不是乖乖做饭给我吃。
和谐的生活就这样一直持续到开学之后。
五条雪见又回到了每天上课、社团、锻炼的日常。
她开始逐渐适应了高强度的训练,从体术对打中慢慢找到了手感。
虽然现在想打过天与暴君还有点早了,但是揍隔壁黑泽先生家的助手应该是绰绰有余。
毕竟他一看就不怎么灵活的样子。
伏特加:你礼貌吗?
这天周五,五条雪见接到了学校社团让她明天带人去白良滨参加比赛的通知。
全国青少年游泳联赛选拔。
给高中段学生一个接触职业队的机会,雪见他们社团这次有两个三年级学长获得了资格邀请,对以后要想在游泳上发展下去的人来说,这可是一个绝佳的契机。
五条雪见激动不已地冲回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要参加比赛。
能不激动吗?接受了这么久的折磨,她终于有机会逃离禅院甚尔,出去透一口气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长期生活在妻子压迫下的中年男性,哪怕是出个差也搞得跟小三蜜月旅行一样。
俗称,自由的气息。
“甚尔甚尔,我这周训练的不错吧?”自从渣爹住到她家以后,雪见对他的称呼就从连名带姓变成了甚尔两个字。
天与暴君此刻正躺在沙发上看赛马的报纸,听到五条雪见这么问,眼皮抬都没抬。
“嗯?还行。”
“怎么了,来求我表扬你吗?”
五条雪见笑得十分灿烂,直接无视了他的嘴贫。
“怎么可能啦,自恋请适可而止。”
“游泳部明天要去白良滨比赛,我可以去的吧?麻烦你看家啦~”
语气之中满是按耐不住的兴奋,禅院甚尔听到后终于将手里的报纸放下,略带审视地看向眼前的少女。
这点心思已经被她明显写在脸上了。
既然这样……
“可以啊。”黑发男人性感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
正好在家看小鬼也有点腻了,就当作是放松旅行吧。
星期六,白良滨浴场。
这里是位于和歌山县西牟娄郡的白滨町。
被誉为关西地区最美太平洋海滩,游泳馆就在距离海岸线不远的位置,一路走过去还能闻到海水的咸腥。
五条雪见的打扮跟来这里度假的游客如出一辙。
纯白色比基尼上套着一件防晒外衣,腰间还挎着一个黄色橡皮鸭的游泳圈。
她目光呆滞地跟在高三学长的身后,看着他们跟禅院甚尔和黑泽先生聊天,恍惚间有种自己还在长野县的错觉。
“哎!禅院桑是五条经理的远亲啊?你这身肌肉太帅了吧,是运动系的学生吗!”
御三家=远亲。
脸上挂着亲切笑容的禅院甚尔开口胡吹道:“这么说也可以吧,我今年刚从大学体育系毕业,算是你们的前辈。”
信他个鬼……
这渣爹虽然长得年轻,但是儿子都这么大了,没有35也得30了好不好!
居然仗着自己脸帅就这样欺骗她的前辈吗。
果然保持年轻的秘诀就是——
谎报年龄。
另一位学长饶有兴趣地问起琴酒:“黑泽先生来这里是为了侦探工作?难道说今天游泳馆要出什么大事件吗!”
黑泽阵低笑一声:“只是普通的失物调查,碰上五条小姐他们出行,正好目的地相同就顺便带我一程。”
早上琴酒发现隔壁的人要出去的样子,立马用侦探的工作为说词混了过来。
没有案件,组织可以制造一个案件。
这会伏特加应该已经带人准备好了,他只需要去走个过场,假装完成工作就可以了。
禅院甚尔不着痕迹地冷哼一声。
至于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局面,那就要从今天早上五条雪见出门前说起——
“甚尔,那我就走啦~冰箱里有我昨天买好的……你在干什么?”
五条雪见看着禅院甚尔难得穿好的上衣,肌肉完美的线条被包裹在紧身衬衫里,胸口的“春色”呼之欲出,一副打算外出的样子。
让她有种不详的预感。
“不是要去白良滨吗?当然是换衣服啊。”
“是我要去啊!跟你有什么关系!”
“哦,我去保护你。”
“……你觉得高中生游泳联赛的选拔,需要保护吗。”
“海边变态比较多,五条大小姐这么可爱,我这么做也是应该的,来~拿好。”
说着不知从哪变出一个黄色橡皮鸭的游泳圈塞进她手里。
五条雪见刚想抗议,身后又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五条小姐,这是昨天委托人送来的苹果……你们是要出去旅行吗?”
黑泽阵略带疑惑的目光扫到二人身上,雪见转过头看清了来人,不好意思地说道。
“谢谢黑泽先生了,总来给我们送东西。”
“今天我学校社团要去白良滨比赛啦,现在……正准备出门。”
说完瞪了一眼禅院甚尔。
琴酒眯起眼睛思索了片刻:“真是巧了,我也有那附近的工作,不知道能不能坐五条小姐的车顺路过去?”
五条雪见:“……”
行叭,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不同意还能怎么办?
而且再不出门也要来不及了。
于是头疼地将随身包包挂在禅院甚尔的脖子上,回房间交代完食梦貘照顾好小惠后,带着两个拖油瓶坐上了长野高中的校车里。
女生专用的兔子挎包小巧精致,被禅院甚尔这么一背有种反差的喜感。
一路上高三两位学长兴致勃勃地找他们搭话,禅院甚尔凑到五条雪见身边小声地说。
“这个叫黑泽的家伙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人,五条大小姐小心点,可别被人利用了。”
五条雪见挑眉看向他。
“甚尔你……该不会是因为跟黑泽先生撞了猛男人设,所以才这么讨厌他吧?”
“再说,我一个菜鸡有什么好利用的,如果真要利用那正好,我就不训练了。”
“只要我成为一个废物,就没人能利用我。”
禅院甚低被她清奇的脑回路逗笑了,正想说点什么,突然被点到了名字。
“要说追女人的经验,就算是身为侦探也有不擅长的领域,不如你们问问禅院先生,他比较懂。”
两位学长不知道跟黑泽阵聊了什么,话题居然说到了这个方面。
禅院甚尔慢慢散发出一丝冷气,嘴角勾起狞笑。
“黑泽先生真是谦虚了,前几天我才看到一个金发翘臀的姐姐半夜从你家出去呢……”
琴酒也眯起了眼睛。
这家伙的感觉真敏锐!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根据他观察到的情报,禅院甚尔是一个爱钱的小白脸。
贝尔摩德的目标就是这位天与暴君。
组织决定安排她便装成海外的财阀千金,为琴酒扫清这个障碍。
有钱又漂亮的富婆,很难不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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