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次要去的丰海县府城,乃是阜元城,距离丰海县一共两日路程,在前世不过几个小时就能到的地方,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第二日林语便跟林父林母说了,二老也并未阻拦,自家的儿子操劳客栈辛苦,出去玩玩又怎么了,合情合理,客栈的其他的人就更不用说,大多都是不舍和担忧,每个人都唠叨了几句注意事项。
几个徒弟更是挑灯夜战的想要为他们的师父做一些路上禁放且带着便宜的吃食,但都让林语催着回屋里了,禁放且方便的东西一般都不好吃,在路上颠的都够辛苦了,要是吃的再不合心意,这一趟旅游岂不是非常闹心。
而且林语他这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担心过保鲜的问题。
到了晚间客栈前头落了板,厨房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林语在灶上忙活着,崖柏就给他打下手,两个人相得益彰,倒是默契十足。
“与我那个沙拉酱。”
林语刚烤好了一炉面包,出去在马车上难免也会饥饿,这时候来个汉堡岂不美哉。
里面加的乃是足足的牛肉饼,挤上些沙拉酱并上些蔬菜,用油纸裹好便收到空间里,到时候拿出来还是热乎乎的,一连做了十个这才停手。
崖柏带着棉手套把炖的米粥放到案板上,拿干净的竹筒装了道:“这个米粥好了,也收进去吧。”
“唉,”林语说着上前来,两手一翻,把米粥也收了进去,“我再炸些手抓饼子来,有肉有辣酱,你可要裹些生菜?”
崖柏向来不怎么爱吃这些绿叶菜,这也是两人在一起之后才发现的,没想到一贯冷峻风格的崖郎君竟也如小儿一般。
崖柏果然不大乐意,“就放一片。”
林语就扯开嘴乐了,“那给你放片小的。”
两人又继续做了些吃食,油条豆浆豆腐脑,卤味蛋糕滋饭团,满满当当的装了五个大食盒,足够两个人吃上五六天都有剩。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人都还在睡梦中,为了不惊动豆腐坊的林大郎,两人直接从客房的侧门悄摸的走了,要是被人发现,免不了一顿叮嘱,昨日听的简直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两人共乘一辆马车,今天老天爷也给力,朝阳的光都暖暖的照在人身上,两人身上俱穿的羽绒小薄袄,在这初冬就算有风也不怕。
林语心情颇好的坐在车沿上,从空间掏出两份豆浆及油条两人分食,豆浆用竹筒装着,吃完随手就能扔,第一次出远门的心情飞扬,连崖柏的嘴角都沾染的翘起来。
马车行了一日,晚间已经到了鄂泊县城内,两人本就是出来游玩的,倒也不急着赶路,找了家称心的客栈就住了进去。
这客栈自然和老地方客栈不能比,没有火炕,晚间送的吃食也差强人意,幸亏林语提前准备好了饭食,满满的两大碗麻辣香锅,里面的主菜仍然是牛肉,另有土豆冬瓜香菇之类,还下了一份细细的手擀面,再撒上葱花芝麻,拿出来还如同刚出锅一般,热腾腾的勾人胃口。
换了新地方的两人精神都有点兴奋,并未早早就睡。烛光闪烁的油灯衬着崖柏神色不明的眸子,里面有些许期待:“上次说到真假美猴王一段,后来怎么样了。”
这西游记的话本似乎已经成了崖柏的睡前小故事,自从过年以后,客栈的伙计都对这个话本儿极有兴趣,只不过客栈事多又忙,林语没空给众人说书,也只有崖柏才能时不时的享受特殊福利了,但他也已经好久没有接上续集了。
“后来两个大圣都去找了菩萨去评理,奈何菩萨念了紧箍咒也看不出他们俩孰真孰假,于是两人一路打斗怒骂,又去阎罗殿找了那阎王。”
“那我猜阎王也没有分清他俩谁是谁。”
“猜的真对,”林语撑着身体道:“最后他们打着一路去了如来处,原来这假大圣是六耳猕猴变的,模样功力都和真大圣分毫不差,让如来一钵给压到了地下,最后让大圣一棒给给打死了。”
崖柏顿了顿才开口道,“我觉得六耳猕猴只是大圣的心魔罢了。”
林语没想到他能这么想,笑问道:“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这大圣的紧箍儿和金箍棒明明都是独品,那六耳猕猴可怎么会有,偏偏六耳猕猴的还是真的,所以我觉得这六耳猕猴是大圣幻化出来的心魔,”崖柏一脸的认真,想了想又道:“把它打死,大圣也就没有了二心,一心一意护唐僧去西天了。”
林语愣了半晌,自己这个看了快八百遍西游记的现代人,竟然被一个第一次听话本儿的古代人给堵的哑口无言,到最后无力的瘫在床上道:“我服了,你要到我们那儿最起码也得是个某某名著的学者之类的。”
崖柏也轻笑起来,把被子给他裹紧,顺带把人带进自己怀里,“发散一下思维罢了,睡觉吧。”
第二日两人也不匆忙,慢悠悠的吃了朝食才打马上街,出发的时候天气还阳光明媚,谁知走了几个时辰天气就下起雨来。
这雨还夹杂着些许冰粒子,打得人脸生疼,这场雨之后,下的估计就是雪了,这雨夹雪来势汹汹,直接让两人措手不及,身上的衣服并不防水,幸好两人还带了蓑衣,马儿在雨中也似有点受不了,不停的嘶鸣想要尥蹶子。
行了不久,两人才发现了前面不远处有个草棚子,估计也是给来往赶路之人歇息避雨的。
待走进了两人才发现草棚后还有一户人家,小小的一座茅屋立在那儿,里面似乎还有烟火气传过来,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界,这一户人家不得不让人心生防备。
两人只拴了马,安心的在草棚里并未往那户人家里凑,管那里是谁,等雨停了两人再及时上路也就得了,而且就算他们是土匪,这不还有崖郎君在此,林语心里很是放心。
“这雨还真是没完了。”林语担忧的看着外面的雨点,眼瞅着天就要擦黑。
崖柏环顾了四周很是防备:“无碍,等下把羽绒被拿出来,晚上在车厢里过夜也使得。”
两人正说着,只听见后面吱呀一声,从后面的茅屋里走出一个撑着油纸伞的女子来,看着约莫二十五六岁,头发挽成利落的发髻,圆圆的脸儿很是讨喜。
那女子也没走上前来,远远的喊着:“这里并无歹人,天寒地冻的,进屋来用杯热茶吧!”
林语闻言悄悄道:“只是一个女子,应该无甚危险吧。”
“不,”崖柏的眼神审视着不远处那位女子,“她是个练家子,瞧着功夫应该不错。”
“这也能看出来?”
那女子撑着伞也有耐心,继续道:“这个房子之前并无人居住,我也是在这里歇歇脚,并无霸占之理。”
雨越下越大,两人一马挤在草棚里甚是拥挤,崖柏犹豫了片刻也下了决定。
茅草屋只有一间房,破旧但幸好不漏雨,中间有一只野鸡架在火上烤着,传来阵阵的肉香,应当是那个女子所做,两人把湿透了的蓑衣取下,所幸里面的衣裳并没有淋湿。
“你看,我没骗你们吧。”那女子一把坐下,把烤鸡又转了转,瞧着熟了就取了下来,“那里有蒲团,坐下来用些热乎的吧。”
“多谢。”
两人也并不客气,但是吃的东西并不敢上手,他们并不天真,万一下了蒙汗药之类的东西那可真是任人宰割。
那女子也似是看出他们的忧虑,笑着撕下一大块肉就放入自己口中,“吃吧,这野鸡是我打的,并未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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