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珠投落的光芒清冷皎洁，殿中已没有元始的身影。
圣人微微润湿的墨发散乱在榻上，像是深海女妖垂落的目光，浸润着氤氲的水气，与合该深藏在记忆深处难言的欢愉。
不知过去了几个日夜，通天茫然地睁开眼，似要起身，又听见脚踝处传来清脆的晃动声。他神情微微僵硬，发丝随着动作一并垂下。
往日合身的衣物摩挲过肌肤，带起隐约的刺痛感，顺着衣襟往下，若隐若现的痕迹映入眼帘
他倏地闭上眼，微微仰起首，低哑地喘着气。
恼怒与困惑的情绪反复交织，令他愈发地茫然。明明，明明之前还是好好的，为何一夜之间
元始垂眸的姿态又浮现于他脑海中。
压抑的，克制的，偶尔抬眸望来的目光，却幽邃至极，透着几欲宣泄而出的渴望，一寸一寸，将他吞吃入腹，直至从身到心全盘地占有。
通天下意识颤了一颤，不敢再想。思绪又回转到一处，微微闪过几许疑惑。
“封神？”
他蹙起眉头：“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又与我弟子何干？”
他本想调动法力，目光微顿，又落在手腕与脚踝之上，流转着淡淡光辉的银链几近严丝合缝，映着如玉的肌肤，平添了几分暧昧难言。
“”
他微微垂下睫羽，换了种方式联系起他徒弟来。
等待联络接通的时间漫长又难熬，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屋内静悄悄的，唯有月光洒在暖玉铺就的地面上，透着自始至终的寂寥。
通天心下似有些许的不安，又压着自己强自镇定下来。他必须得知外界的情况，尤其是如今他被兄长囚禁在玉虚宫的时候。
“滴答，滴答。”
晶莹的砂砾坠落在沙漏之中，伴着轻微近无的呼吸声。
“师尊？”
声音打破了寂静，令通天恍然回神：“是多宝吗？”
通天：“多宝，你们现在都在哪里？外面可有发生什么异常？封神，你听说过封神吗？”
多宝的声音比他镇定，他迅速回答着通天的疑问，有条不紊地安抚着圣人：“师尊，我们如今都在碧游宫。事出突然，弟子已经代您行使掌教之权，召回了所有在外的截教弟子，对照名录，一一确认，包括身在朝歌城中帮扶商王的闻仲等人皆已回到蓬莱岛上。”
多宝：“如今碧游已经封宫，不许任何人进出，所有人强制闭关潜修。除非有人强行破掉蓬莱岛外的诛仙阵，不然无人可踏入碧游。”
通天心下微松，眉眼舒展几分：“那就好。”
虽然不知道封神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既然他所有弟子都在碧游宫，至少不会平白无故入劫。
多宝的声音继续传来：“事发突然，弟子无法联系上师尊，不得不出此下策。不知师尊如今现在何处，可还安好？”
通天沉了沉声音，便要开口答他，眼角余光忽见遍地的月光被侵吞了一瞬，沙漏滴落的声音亦在瞬息之间消弭。
他整颗心猛得一沉。
自鬓边拂过的叹息清晰刻骨，含着浅浅的笑意，下一瞬，他便陷入了一个熟悉的冷寂怀抱：“你在做些什么？”
元始目光冰冷，微凉的手指轻轻摩挲过圣人的耳垂，怀中之人的身躯猛然僵住，隐约有几分颤抖。
“没有。”
元始轻呵一声，重复了圣人的回答：“真的没有吗？”
通天的眉睫剧烈地颤动着，被钳制住要害的身体愈发无力地陷在元始怀中，本就松散地穿在身上的衣袍微微敞开，几乎是任人施为。
元始顺着那脆弱的脖颈往下，指尖若有所思地落在莹白如玉的肌理上，轻拢慢捻，又缓缓深入。
“师尊？”
对面传来的声音透着疑惑与担忧，通天茫然地抬起眼，死死压抑着喉咙间的泣声。
不不可以
圣人狼狈地垂着眸，感受着一阵又一阵涌上的浪潮。衣袍散落一地，掩不下满室春光灼灼。暖玉的地面清晰地倒映出他此刻的模样，细密的汗珠无声滴落在地上，伴着隐隐约约，若有若无的声响。
应当是听不见的吧，可是当真没有被发觉吗？
这般模样这般在兄长身下无力承欢的模样怎么能
“唔！”短促的惊呼从唇齿间溢出，圣人失神的眼眸中神采将近溃散。多宝惊慌的声音落在他耳畔，却悠远得如同在天边一般。
几乎崩溃的红衣圣人抓住了兄长的衣袖，颤着声音唤他：“二哥。”
元始这才低头瞧来。
那双原本明朗出尘的眸中潋滟着波光水色，雾气弥漫在其中，掩下烂漫的星辰。此时此刻，他弟弟的眸中当真是满心满眼都是他，唯有他。
他垂眸凝视着通天眸中的自己，看着自己俯下身去，含着浅浅的笑意，贪婪而不知节制地索取着他的报酬。
联络被掐断了。
长夜却漫漫不见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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