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让一让啊。”白郁荞友好的笑了笑。
“啊”女鬼意识到自己可能给别人添麻烦了，赶紧抱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
她也是头一次做鬼，还是个水鬼，实在是没什么经验，不知道怎么让衣服上还不断下滴的水停下来。
陆言止看不下去了，施了个法，女鬼的衣服一下子就干了。
“谢谢。”女鬼看向陆言止，一边道谢一边红了脸。
小姑娘对上陆言止这么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害羞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同为颜狗的白郁荞表示可以理解。
“按照规定，亡灵是不可以长时间逗留人界的，本身阳气会对你们造成损伤不说，冥界也会有相应处罚。严重的话你可能会灰飞烟灭，无法转生。”陆言止一开口又是这种煞风景的警告。
“那刚好啊，我本来就不想投胎。”女孩无所谓地笑了笑。
白郁荞转过头，疑惑地看了一眼何叔，以眼神询问。
“确定这真的不是自杀的？”
被杀得怎么还这么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少见啊
白郁荞手被拉了拉，不得不转回了头。
对上的是女鬼友好的笑脸：“姐姐，你们这缺不缺人啊，我能不能留下来给你打工？我这个人很勤快的，什么都会干！”
说着，就将拖把从白郁荞的手里夺了过来，将刚刚有水渍的地方擦得一干二净，光可鉴人。
白郁荞跟着何叔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鬼。
“不可以。”陆言止声音低沉，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你现在是鬼，就得遵守冥界的规矩。”
白郁荞没想到这个女鬼竟是个有脾气的，直接和陆言止呛了起来：“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再说了，我是问漂亮姐姐，又没征求你的意见！”
白郁荞心说，这我可做不了主，现在还真就得陆言止拍板才行。
“她的意见可没用。”陆言止也是丝毫不给面子。
“你这人说话可真不招人喜欢，白瞎了这么一张脸！”
白郁荞在一旁憋着笑，想在心里为这位女鬼鼓掌，替她说出了这段时间她想说的话。
陆言止的脸上依旧没有波澜，语调也是一如既往地不近人情：“我不需要招人喜欢。”
“你……”原本打算回击的女鬼突然止了声，目光定在了不远处何叔才打开的电视上。
电视上正在播报一条护城河打捞上一具女尸的新闻报道，虽然画面中的尸体已经被马赛克了，但通过播报中的年龄、衣貌特征，以及女鬼这会儿的反应来看，应该就是她本人无疑了。
女鬼收回目光：“没什么好看的，死都死了”
白郁荞总觉得这其中哪里怪怪的，这女鬼的态度怎么看也不像是被杀啊，一点怨愤都没有。
“最近阴阳司事多，我现在又要配合你调查，顾不上这里，事情全都丢给了何叔”白郁荞放低了姿态，想同陆言止商量，“要不就让她留下来帮两天忙？”
“不想去投胎的鬼多了去了，难道你要把他们都留下来？”陆言止抬眼，那个脾气不太好的女鬼因为新闻的原因，这会儿已经没有了回怼他的心情。
倒是白郁荞
陆言止想不通，白郁荞在阴阳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冥界的基本规矩她应该也都知道，为什么还会感情用事。
鬼魂稍微做出点柔弱的样子，就能博得她的同情？
“我不是这个意思”白郁荞只是想弄清楚这个女鬼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觉得这件事可能有什么隐情”
“你如果坚持留下她，出了任何事情，阴阳司是要担责任的。”眼下不太平，这个节骨眼上留下一个不知根知底的女鬼，怎么想都是不妥的。
“行了行了”何叔见他们各执己见，这样下去也没个头，于是站了出来，“她到现在还没登记，一会儿阴差就要来了，也赶不上今天这趟了，先暂留一天再说吧。”
何叔到底是为冥界办事多年的老人，陆言止不至于一点面子也不给。
况且何叔说的是暂留一天，一天的时间陆言止还是可以宽容的。
——
谁也没想到，经过一夜的时间，这个新闻已经在网上发酵，一跃成为今早的大热门。
白郁荞吃着何叔包的馄饨，手机已经一连刷到了好几条相关的短视频。
比起昨天的新闻，短视频中的内容要更加详尽。
女鬼的身份已经被扒了出来，是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学生，本地人，家是紧挨着市中心的老城区，家里有个奶奶。
奶奶八十多岁，听到女鬼死掉的消息瘫坐在警局的地上哭得死去活来，民警劝都劝不住。
而且，警方的判定女鬼是自杀
何叔那边鬼魂的档案来自冥界，应该不会有错
白郁荞点开了视频的评论区，这会儿评论区已经没法看了，几乎清一色地在指责女孩，偶尔有一两句不同的声音，也被很快湮没。
【现在年轻人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摊上这种儿女真是白费心血了】
【视频里的老奶奶看着好可怜啊，她孙女怎么忍心丢下她的啊】
【真是作孽，这么一大把年纪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不知道女孩经历了什么，不好判断】
【什么理由都不该是她放弃生命的理由，她就没想过她死了，家里奶奶那么大年纪了怎么办？】
【看着吧，会有又要扯什么抑郁症不抑郁症的，现在抑郁症成了他们的挡箭牌了】
白郁荞看着这一边倒的言论，觉得有些窒息。
她放下勺子，转头看了一眼那个女鬼。
女鬼蹲在妙妙的饭盆前，正在给妙妙添粮。
阴阳司的磁场和外界不同，鬼魂在这里是能够接触到实物的。
妙妙友好地绕着女鬼走了一圈，女鬼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脸上始终挂着恬静的笑容。
也不知道是还没看到网上这些言论，还是选择性地忽略了。
“何叔说你们白天要上班，碗筷放在那里就行了，我一会儿来收拾。”女鬼见白郁荞吃完，勤快地跑了过来。
陆言止看了她一眼，再次提醒白郁荞：“她今天该走了。”
“先不说这个了，上班来不及了”白郁荞刚看完那些评论，对女孩多少存着同情，赶紧拉走了陆言止。
“你拉我做什么？”陆言止被白郁荞拉出了一段路才抽回手，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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