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昭闻言回头。
“我是顾望昭，你是……”
她眸中带着疑惑，只觉得这位小姐眼生，不知道是哪家的。
苍兰也敛言，没有给她任何信息。
临行前苍兰将来赴宴的各家小姐们名单交给她，她仔细看过，里面好像并没有这位小姐。
“啊，多有冒犯，家父是岑丞相。”
那女子抬起头，身量高挑，体型纤细。一举一动干脆利索，毫不拖泥带水，一颦一笑间尽显洒脱随性。
“我名——岑凌霄。”
顾望昭眉间蓄着丝不解，她在京城生活这么多年，记忆中却从未听说过岑丞相有一女名为岑凌霄？
丞相府上应是只有两位公子……
“顾小姐，借一步说话。”
岑凌霄半推着顾望昭，将她送上了马车。
车轮一圈圈滚动着。
顾望昭、苍兰、岑凌霄三人相对而坐。
“顾小姐应是在好奇，为何从未听过我的名讳。”
岑凌霄倒是没有丞相府小姐的自觉，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毫不掩饰眼中的玩味儿。
顾望昭轻轻晃着手里的团扇，面色淡然，没有被岑凌霄的眼神影响到半分。
“不知岑小姐是否听说过一句话，好奇心害死猫。”
闻言，岑凌霄扬声大笑。
“顾大小姐又怎能是猫呢？”
她骤然收住笑声，眼底尽是欣赏和兴奋。
“顾小姐——分明是虎啊。”
她说完，兴致勃勃观察主仆二人的反应。
苍兰还是那副绷着脸万年不变的样子，而顾望昭，则摸出块儿酥酪糕吃得起劲儿。
岑凌霄的失望和无趣明晃晃写在脸上，她撇了撇嘴，“一点反应都没有，顾小姐，你和你的下属真是无趣。”
那边，主仆二人仍是回以沉默。
车里静谧，仅能听到顾望昭窸窸窣窣吃糕点的声音。
岑凌霄掏出一块儿玉佩，百无聊赖把玩着那流苏，“顾小姐，就这么在外人面前吃东西？你的大小姐礼仪呢？”
顾望昭面容平静，继续吃着手中的酥酪糕，半晌，才停下来回应她的问题。
“你不在长公主的宴会上。”
岑凌霄以为她终于要问道自己是从哪来的了，兴奋地坐直等着后续。
“所以你不知道，眼前那么多珍馐，我却不能食用的痛苦。饿都饿死了，哪有那个闲工夫打听你姓甚名谁，家在何方，有几口人？”
“……”
岑凌霄难得，竟一时语塞。
眼前这个顾小姐，和她从市井听到的，暗报传来的，似乎都不尽相同。
一个被娇生惯养锦衣玉食养大的娇蛮大小姐，一个死心塌地无脑求爱的不知羞女子，一个暗中密谋爱惜人才的财产掌权者……
就在岑凌霄愣神的时间，她突然发现，这并不是前往将军府的路。
她回过神来，装傻充愣打着哈哈，“顾小姐，身子骨不错，不回府还有精力去别的地方呢？”
顾望昭又怎能不知道这人的心思？
她端起茶轻轻吹了口气，漫不经心道，“是啊，都这个时辰了，望昭实在不放心小姐独自回府，特地饶了个路，将小姐送回丞相府。”
岑凌霄自诩天不怕地不怕，可看到顾望昭一本正经阴人，眼皮却猛地跳了跳。
“岑小姐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快要到丞相府了，该告别了。”
顾望昭猛地露出灿烂的笑容，吓得岑凌霄背后发凉。
她想，顾小姐这架势可不像是要送自己会劳什子丞相府，分明是要送她下地狱同那黑白无常碰碰面。
“啊——凌霄怎敢劳烦顾小姐呢，多谢顾小姐好意，凌霄心领了。”
岑凌霄猛然站起来，“那么，凌霄先走一步了。”
苍兰见状就要起身拦下她，顾望昭朝她使了个眼色，苍兰无奈，只得坐回原处。
岑凌霄将她们的动作尽收眼底。
她拉起顾望昭的一只手臂，将刚刚把玩的那枚玉佩挂在顾望昭的指尖。
“顾小姐，如果有什么需要带上它就能找到我。”
“还有——您确是虎。”
言毕，随即，她足尖一踮，便离开了正在行驶的马车。
苍兰掀开帘子向外望去，岑凌霄早已不见踪迹。
她坐回顾望昭身侧，眉头紧锁。
“小姐，那人……”
“找不到的，也不用叫人去追了。”
顾望昭懒散极了，她抬手理了一下发髻。
“不用管她。”
“小姐可是与这位……岑小姐相识？”
苍兰不解，她疑惑为什么顾望昭明明不应该认识这个岑凌霄，却又一副对她行迹那么清楚的样子。
“不……我与她素未谋面。”
顾望昭以团扇掩面，遮去眼底情绪。
————
“昭儿，这镯子是从哪来的？”
顾望昭抬手夹碗里的饭菜，突然被顾夫人叫住。
她放下手中玉箸，将腕上镯子露了出来。
“是这个吗？昭昭今日午后赴长公主的宴，在宴席上，长公主赠予我的。”
顾望昭回忆着，简单复述了一遍事情经过，包括她给长公主贴身女官白玉簪子、长公主在宴席上出难各位小姐们，唯独隐去了沈懿儿那段。
顾将军和顾夫人听罢，眼中晦暗不明。
“长公主可还有交代什么？”顾将军叹了口长气，追问道。
“特别交代的倒是没有什么，”顾望昭扶额，仔细回想，“对了，好像是有一句，但应该不怎么重要。”
顾府两位家长面色凝重等着顾望昭下文。
“她把镯子脱给我的时候说：回去跟顾将军讨赏，就说，你把长公主逗乐了。”
“这应该没什么吧？”
顾望昭细细回味，怎么也读不出什么信息，能让顾将军和顾夫人这般警惕，如临大敌。
二人对视一眼，眸中尽是顾望昭读不懂的情绪。
“这镯子……要望昭还回去吗？”
顾望昭明知是不能的事情，可这般情景，饶是她也说不出什么。
“长公主送出的东西，哪里有退回的道理？”
顾夫人嘴角含着一抹苦笑，满面愁容。
“昭儿就留下这镯子吧，切忌不可磕碰，千万要上心。”
“是……”
顾望昭只得应下。
她垂睫瞥了眼那镯子。
你到底有什么来头。
“我是顾望昭，你是……”
她眸中带着疑惑，只觉得这位小姐眼生，不知道是哪家的。
苍兰也敛言，没有给她任何信息。
临行前苍兰将来赴宴的各家小姐们名单交给她，她仔细看过，里面好像并没有这位小姐。
“啊，多有冒犯，家父是岑丞相。”
那女子抬起头，身量高挑，体型纤细。一举一动干脆利索，毫不拖泥带水，一颦一笑间尽显洒脱随性。
“我名——岑凌霄。”
顾望昭眉间蓄着丝不解，她在京城生活这么多年，记忆中却从未听说过岑丞相有一女名为岑凌霄？
丞相府上应是只有两位公子……
“顾小姐，借一步说话。”
岑凌霄半推着顾望昭，将她送上了马车。
车轮一圈圈滚动着。
顾望昭、苍兰、岑凌霄三人相对而坐。
“顾小姐应是在好奇，为何从未听过我的名讳。”
岑凌霄倒是没有丞相府小姐的自觉，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毫不掩饰眼中的玩味儿。
顾望昭轻轻晃着手里的团扇，面色淡然，没有被岑凌霄的眼神影响到半分。
“不知岑小姐是否听说过一句话，好奇心害死猫。”
闻言，岑凌霄扬声大笑。
“顾大小姐又怎能是猫呢？”
她骤然收住笑声，眼底尽是欣赏和兴奋。
“顾小姐——分明是虎啊。”
她说完，兴致勃勃观察主仆二人的反应。
苍兰还是那副绷着脸万年不变的样子，而顾望昭，则摸出块儿酥酪糕吃得起劲儿。
岑凌霄的失望和无趣明晃晃写在脸上，她撇了撇嘴，“一点反应都没有，顾小姐，你和你的下属真是无趣。”
那边，主仆二人仍是回以沉默。
车里静谧，仅能听到顾望昭窸窸窣窣吃糕点的声音。
岑凌霄掏出一块儿玉佩，百无聊赖把玩着那流苏，“顾小姐，就这么在外人面前吃东西？你的大小姐礼仪呢？”
顾望昭面容平静，继续吃着手中的酥酪糕，半晌，才停下来回应她的问题。
“你不在长公主的宴会上。”
岑凌霄以为她终于要问道自己是从哪来的了，兴奋地坐直等着后续。
“所以你不知道，眼前那么多珍馐，我却不能食用的痛苦。饿都饿死了，哪有那个闲工夫打听你姓甚名谁，家在何方，有几口人？”
“……”
岑凌霄难得，竟一时语塞。
眼前这个顾小姐，和她从市井听到的，暗报传来的，似乎都不尽相同。
一个被娇生惯养锦衣玉食养大的娇蛮大小姐，一个死心塌地无脑求爱的不知羞女子，一个暗中密谋爱惜人才的财产掌权者……
就在岑凌霄愣神的时间，她突然发现，这并不是前往将军府的路。
她回过神来，装傻充愣打着哈哈，“顾小姐，身子骨不错，不回府还有精力去别的地方呢？”
顾望昭又怎能不知道这人的心思？
她端起茶轻轻吹了口气，漫不经心道，“是啊，都这个时辰了，望昭实在不放心小姐独自回府，特地饶了个路，将小姐送回丞相府。”
岑凌霄自诩天不怕地不怕，可看到顾望昭一本正经阴人，眼皮却猛地跳了跳。
“岑小姐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快要到丞相府了，该告别了。”
顾望昭猛地露出灿烂的笑容，吓得岑凌霄背后发凉。
她想，顾小姐这架势可不像是要送自己会劳什子丞相府，分明是要送她下地狱同那黑白无常碰碰面。
“啊——凌霄怎敢劳烦顾小姐呢，多谢顾小姐好意，凌霄心领了。”
岑凌霄猛然站起来，“那么，凌霄先走一步了。”
苍兰见状就要起身拦下她，顾望昭朝她使了个眼色，苍兰无奈，只得坐回原处。
岑凌霄将她们的动作尽收眼底。
她拉起顾望昭的一只手臂，将刚刚把玩的那枚玉佩挂在顾望昭的指尖。
“顾小姐，如果有什么需要带上它就能找到我。”
“还有——您确是虎。”
言毕，随即，她足尖一踮，便离开了正在行驶的马车。
苍兰掀开帘子向外望去，岑凌霄早已不见踪迹。
她坐回顾望昭身侧，眉头紧锁。
“小姐，那人……”
“找不到的，也不用叫人去追了。”
顾望昭懒散极了，她抬手理了一下发髻。
“不用管她。”
“小姐可是与这位……岑小姐相识？”
苍兰不解，她疑惑为什么顾望昭明明不应该认识这个岑凌霄，却又一副对她行迹那么清楚的样子。
“不……我与她素未谋面。”
顾望昭以团扇掩面，遮去眼底情绪。
————
“昭儿，这镯子是从哪来的？”
顾望昭抬手夹碗里的饭菜，突然被顾夫人叫住。
她放下手中玉箸，将腕上镯子露了出来。
“是这个吗？昭昭今日午后赴长公主的宴，在宴席上，长公主赠予我的。”
顾望昭回忆着，简单复述了一遍事情经过，包括她给长公主贴身女官白玉簪子、长公主在宴席上出难各位小姐们，唯独隐去了沈懿儿那段。
顾将军和顾夫人听罢，眼中晦暗不明。
“长公主可还有交代什么？”顾将军叹了口长气，追问道。
“特别交代的倒是没有什么，”顾望昭扶额，仔细回想，“对了，好像是有一句，但应该不怎么重要。”
顾府两位家长面色凝重等着顾望昭下文。
“她把镯子脱给我的时候说：回去跟顾将军讨赏，就说，你把长公主逗乐了。”
“这应该没什么吧？”
顾望昭细细回味，怎么也读不出什么信息，能让顾将军和顾夫人这般警惕，如临大敌。
二人对视一眼，眸中尽是顾望昭读不懂的情绪。
“这镯子……要望昭还回去吗？”
顾望昭明知是不能的事情，可这般情景，饶是她也说不出什么。
“长公主送出的东西，哪里有退回的道理？”
顾夫人嘴角含着一抹苦笑，满面愁容。
“昭儿就留下这镯子吧，切忌不可磕碰，千万要上心。”
“是……”
顾望昭只得应下。
她垂睫瞥了眼那镯子。
你到底有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