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毁灭都是因为一个男孩!
男孩叫学生。他曾经是中原帝国最年轻的学士。15岁,他进入
殿试,考取了第三名,轰动中原朝。
可是迎接他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无尽的苦难。
他被留在了京师陪太妹读书。
中原帝国位于这片大陆的中央,面积广大,人口众多,占据了大陆上这片最肥沃的土地,无旱无涝,富裕安康,中原人已在一个国泰民安的环境中生活了近百年。
保证它百年平安,是因为她们有一支铁军。
一支使用了铁器的军队,自从100年前,中原朝的一名叫石奴的工匠发明了铁矿冶炼技术,中原朝就雄立于诸国之上,彻底解决了南蛮、北狄、西戎、东夷等国家的骚扰,冶铁技术也成为了国家最重要的机密技术,掌握在了少数国宝级工匠手中。
16岁的学生已入东宫一年了。
他是自信的,少年得志又让他平添些许自傲。
他太年轻了,当东方日落女王在王座上,看到他时,真想不到要给他一个什么官职,最后还是国师太史星进了言:不如让他陪太妹读书吧,等太妹学成了,这个少年也长大了,到那时候再放任出去历练吧!
这个建议被女王采纳,殿试第三名的学生就这样进入了后宫。
他十分懊恼,曾经的风流才子,一路过关斩将,到头来,却让他陪太妹读书。他多想与状元、榜眼一样,进四品,入国史班,或者与其它进士一样,进五品,放任地方。
可是自己这算什么,进了四品,只是个陪读,官不官、师不师。
太史星国师将朝廷的任命令宣告给学生,学生怏怏不快。“学生呀!做人一定要将眼光看长远。太妹是什么人!那是下一代女王的继承人!你现在能得到这样的一次机遇,你应该回家在祖坟上几柱香。”太史星一席话点醒了梦中人
太史星说:太妹登基,你想一想,你是什么人,你会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那时你会前程似锦、辉煌无限,想得到什么官,还会是一件愁事吗……
听了这话,学生高高兴兴进了宫,可是他并没有快乐起来。
太妹是日落女皇的长女,时年14岁。
从最初的创建帝国的东方旭起,王朝已历经了六代帝王。第三帝东方日光选择他唯一的嫡子作为了太子。东方白日性格孱弱,行事优柔寡断,为了保证帝国江山稳固,他为太子选择了上官家族的公主上官暮雪为妃。东方日光71岁病死于南巡途中,白日继承帝位,暮雪即为皇后。
白日元年,帝国已建立了56年,七大家族、五大近臣的政治格局已经十分稳固。上官家族地处北方,帝都正位于上官家族封地中央,地缘上的关系,东方家族与上官家族通婚频繁。
东方白日与上官暮雪只生有一女,取名日露。白日帝病薨时,日露已18岁,群臣拥护由东方白露为帝国第五代皇帝。
开启了帝国女王时代。东方日露掌管帝国26年,后传位给了东方日落,成为第六代帝王。
学生入宫那年,东方日落女王已掌管帝国近30年,那年她45岁。
至东方日露开始,帝国进入到了一个生女不生男的怪圈,虽然日落女皇前后有男宠二三十人,却只生太妹与月妹两女。
太妹将会继承帝国王位,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只是时间问题。日落也精心培育太妹的治国理政的能力,并亲传帝王之术,14岁的太妹虽然尚未成年,但已具有王者的霸气!这个帝国是她的,这是太妹深入骨髓和脑海里的一种信念!
从日露女王时代,帝国就慢慢进入了阴盛阳衰的历程。
女风盛行的帝国,正在一天天变得妖艳无比,每一个人都在不自觉地变得肉嫩骨酥。
没有战事,男人们一天天陶醉在温柔乡里,助长着帝王胭脂香气,女人们开始喜欢那些手无缚鸡之力阴柔貌美男子,贵族女人以豢养小男人为荣,官员们以狎妓男宠为乐。
帝国滋生了“重文轻武”的价值取向,一个漂亮男孩子诞生后,士大夫们会在孩子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培养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那将是他们走向富贵人生的阶梯。
没有人让男孩子练功习武,认为那是莽夫才做的事情。
这是一个漫长而不自知自觉的过程,当所有的士兵因为舞动不起先人们那些铁刀、铁矛时,帝国上统治阶层也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大臣们对女王的说辞是“当年冶炼技术太过于落后,所以只能打造这些笨重的家伙,现在我们的冶炼技术已十分成熟,完全已经可以打造一些更精巧轻便、锐利灵活的武器,对付那些蛮族野人厚重的牛皮铠甲,宽大沉重的钝器是没有用的,只会让他们感觉疼痛,但我们锋利的小刀利剑却可以轻松穿透他们的铠甲,刺进他们的心脏,我们的轻军是锐不可挡的……”
看见大臣们亲手的演示,女王深信不已。
学生第一次见到太妹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春天,这是一个让人心情愉悦的季节,帝宫之大,超出了学生的想象,他日出时分进入宫门,此时已是辰时已尽,老太监才引领他进入了太妹居住的东宫中。
一路上,他低头不语,不敢四处张望,紧跟着老太监的脚步。
穿不尽的小榭楼台,走不完的庭树影绰,但学生眼里的风景只在脚下。这时宫中的草地已是嫩绿,花朵都已长得一尺高,在花匠的精心培育下,含苞待放、红红绿绿、蜂舞蝶飞,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学生进宫前经过严格的培训,这会儿他与老太监跪在地上,双手扶地,等待公主接见。
一阵莺歌燕舞,女人们银铃般的笑声从远处传来。
他偷偷向前方喵去,他看见在轻柔飘逸的纱裙下面,红红绿绿的女人鞋子,这些样式精巧,做工精致的鞋子,让15岁的学生深深地震憾了,这些平时踏污踩泥的裹脚之物,竟然可以如此纤细秀美、清洁高雅。
学生出生在帝国南方一个水乡,母亲是当地的大户人家,嫁给了当地的乡绅太学,是整个乡里唯一的太学生,因其祖上卫国有功,是可以读书进士的人家,但家道中落,传到他这里,已是家徒四壁。只能放下身段,入赘学生母亲家。
两个人相亲相爱,过了几年贫苦但是幸福的日子,可惜好景不长,太学生被征了兵,两年后,传回了他的死讯,学生的母亲没有得到帝国抚恤,因为她的男人是在物资运输途中病死,他还没有到达前线,按照帝国的规矩,不能算是卫国战士。
母亲被迫带着小学生,回到了娘家。
他的姥爷姥姥是善良仁慈的,他们希望学生的母亲改嫁,学生的母亲说:不!我觉得自己这辈子够了,我爱过、幸福过,我已经很满足了,现在我存在的价值,就是把学生培养成仁!
从此,姥爷姥姥就再没有劝他的妈妈改嫁了。
从有记忆起,学生就被母亲五更天叫起来,才始背书,春夏秋冬天天如此。
学生很小的时候就被县令命名为神童,这美丽的光环一路伴着学生,乡试、县试、州试全部以第一名的成绩过关斩将,最后进了京城,殿试后,太师们也同样给出了“神童”的评价。
太妹不喜欢母亲的安排,她说:我想要一个女伴读,不想要一个男人天天陪伴在我身边。
女王虽然十分宠爱这个女儿,但女王的尊严不允许她改变主意,“不可以改变!就是这个少年了,他的学识、他的年龄都最适合给你伴读。”日落女王语气虽然很温柔,但态度很坚决。
“在女官中选择一个,不行吗?我不喜欢那些丑陋的男人!”太妹撒娇说。
听到这个理由,女皇笑了:这个学生长得比女人还要好看呢,你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学生盯着那些长这么大也没见过的美丽鞋子,俯跪在地,听不到召见的命令,他不敢抬头,只看见那些鞋子忽左忽右,在他的前面走动不停,耳中听到女人们说说笑笑,他像是一个空气人一样不存在。
半晌,才有人注意到他俩。
“何公公,你下去吧。”一个柔声女人发出了指令。
老太监走了,学生听见女人们停止了笑声。
但没有听到新的命令,他不敢抬头。
“让他抬起头!”柔声女人对着身边的女人说,不是对学生发出的指令。
“这是什么指令?”学生一时反应不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一只穿着绿面绣红丝鞋的小脚伸向了他,抵在他的下额,学生明白,这是要他抬起头。
学生顿时血往上涌,这是多么一个有辱斯文的举动!他可是天子门生,殿试第三名!
第一名、第二名已入了内阁,官居四品,因为他的年龄小,虽然没有封官,但他如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样的礼遇!
他强忍住那一股怒火,虽不敢有所表示,但头却是不肯抬起来,他不听话,女人们显然是很诧异。
小绿脚没有力气能让学生的下巴抬起来。这时他听到了女人们一片嘲笑声,一个清脆的女生说:你真笨,不会踢他!
学生的脑袋就重重地挨了一脚,他重心不稳,一屁股翻坐在了地上,他看到了眼前的女人们,她们真的好艳丽!
他傻坐在了那里,一群仙子一样的人物,宛如从天宫飘落人间,他没见过这么华丽的衣服,没看过这么奢侈的装饰、没见过这么白嫩娇美的一张张脸……
最前面,那个踢了学生的绿鞋女子,娇喝了一声:蠢男人!入宫前没受过理教吗?看什么看!是不是不想要你那对招子了?
学生一听,浑身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进宫前,培训的第一课,就是没经主子允许,不许看主子的脸,更不能与主子对视,轻则鞭笞,重则挖眼。他赶紧又匍匐在地,他把脑袋叩向那绿鞋小脚前,嘴里连连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叩见太妹!
绿面绣红丝的小脚却闪开了,咯咯地笑:冲谁叩头呢,这个才是你的主子!她用脚尖向后面一双紫面金丝的小脚方面指去。学生知道自己叩错了人,连忙往前爬上一步,再次重重叩下头:奴才叩见太妹!
这个女人的声音却很轻,很绵软,说:你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的长相!有没有母后说的那样好看!
得到了指令,学生放胆地抬起了头,眼睛却不敢与这群女人对视了,这会儿,他看得明白,眼前是五个女人,四个女人陪伴着中间的女人,分立在前后,一个穿着绿面粉底纱裙,一个穿粉面绿底纱裙,后面两个都是白底素色纱裙,只有中间的小女人是紫底红纱裙,透着雍容高贵的气场,学生知道,中间女人必是太妹。
太妹盯着学生的脸看了半天,叹了口气说:直的挺好看的,但却生了个男儿身!可惜了!
学生一时不清楚太妹的感慨从何而来,不敢接话,傻立在那里,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他心想:我不懂,就不动,听你们的吩咐就行了,让我做啥,我就做啥,总不至于犯了错误。一路上,老太监就是这么教他的。
老太监一路对他进行教导:宫里可不是你耍机灵的地儿,一个不小心,那是要掉脑袋的!机灵的奴才,主子肯定是会喜欢的,但谁知道今儿,主子的心情是阴是晴、这会儿是想吃甜的还是咸的,是想逗猫还是溜狗……所以,谁也别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有时候装点傻比聪明更重要,可保住一条小命,有了小命才可以来日方长!
他不吱声,并不代表几个女人就会放过他,一个女人走过来,伸手捏住了他的脸,“这小白脸,比我好像都要嫩呢!”说完冲着太妹嘻哈地大笑。
学生让她捏得生疼,但不敢表示一点不满,他还不知道,这几个女人与太妹的关系,是俾人?是奴仆?是丫鬟?是朋友?看着都不像!
后来他才知道,这四个女人是朝廷四大家族的公主,日落女王要求每个家族选送一名公主陪伴太妹的日常生活起居。
帝国王公贵族先后将30余名公主送入宫中,最后太妹只留下四家的公主,其余都退了回去。
这是一个女皇想把各大家族的公主绑架入宫的主意,太妹不以为意,她认为那些公主在家族中根本没有地位,绑架她们在身边,对她将来统领帝国毫无帮助,只会让她每时每刻都耗费心机、增加防范。
各大家族也没认为这是一次绑架,反而认为这是一个天大的机会,他们选择了最机灵有心机的女儿,经过了艰苦的培训,让她们进宫陪伴太妹,谁都知道,一旦太妹掌权,这个女儿将会是太妹身边最亲近的女官,这是成就家族辉煌的关键,可惜那么多家族的女儿入不了太妹的法眼,最后,太妹只留下了她认为最有用的四大家族公主:东北郡上官雪儿,西北郡欧阳春风,东南郡南宫海冰,西南郡西门心月。
学生不知道这些,老太监没来得及告诉他这些,他受尽了苦头。他本来给自己定位就是陪太妹读书的学长,可是来到宫里几天他就知道,自己想得太错误了,太妹根本不喜欢读圣贤书,她随心所欲地博览着那些奇书,学生以前没看过、没读过的一些书。她更需要的是他来陪玩,而不是陪读!
他成了太妹身边多余的人。
她身边已经有了四个性格迥异、活泼开朗的四姐妹陪伺,她根本不需要一个男陪玩。太妹只是奉旨行事收留了他而已,他每天跟在几个女人身后,像个仆人,斯文扫地。
学生很郁闷,但他想起太师的那句话:太妹是什么人?那是明天的女王,现在多少人想见她一面都难,他可以天天跟在这个未来女王的身后,那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
想起这些话,心情好像好了些,觉得自己应该有一种满足感。
这是多么高贵和美丽的五个少女!她们是那么青春,那么香艳,他每天跟在她们身后,闻着她们走过后残留的余香,看着她们一个个曼妙的身姿,
有时他的脑海里就充满了兴奋,刚刚发育的小身体就有了一种异样的反应,又有了一种莫名的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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