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的库尔”山洞的20人,已完全放弃了希望,他们庄严而又神圣地架起了马车,已没有了马,两个男人架一辆车,他们将把在山洞中生活了两个多月的痕迹全部消除,奔向悬崖,神秘消失在北狄国,以保家人平安。
一声遥远的马嘶震惊了每个人。
“是闪电!是黑虎叔叔闪电的叫声!”灰鼠第一个叫起来。跑向洞口,所有人都随着他奔向洞口。
远处两个高大的黑影正向这里奔来,像是见到了黎明前的曙光一样,让男人和女人心跳加速。
离洞口还有40几米远时,金山听见马上的人兴奋地大喊道:金山、银河爷爷,我们是狂风和狂沙!
这是骑兵队伍里两个骑术最精的两个年轻骑兵!
洞厅内,又是一番景象,金山叫人把一辆车的木板全都砍了下来,升起了熊熊篝火,上面烧起滚滚的开水。大家围着篝火听狂风和狂沙讲述着这十几天来的经历。
狂沙满脸通红,不知道是兴奋得还是被篝火照亮,说:
那些女人,白得像羊奶,穿着透明的纱衣……
狂风接过话说:
那屋子,什么都不穿还觉得热……
狂沙又抢过话:
那被子,盖在身上就像睡在绵羊群里……
狂风说:
那此男人,竟然拎不起一只羊……
狂沙接着说:
那些奴隶,他们把你伺候得像皇帝一样……
狂风问:你们知道吗,那些中原兵最怕什么?
“他们最怕死人的脑袋,一看到死人头,个个都吓得尿了裤子……”狂沙、狂风已笑得前仰后合。
阿兰达、雪莲、鼹鼠、马夫、军厨……都看着狂沙、狂风,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高兴。
“脑袋只有长在活人身上才可怕,死人的脑袋有什么可怕!”阿兰达对两个人对她们的戏弄很生气。
“就是,两个大骗子!你俩说得都是骗人的!你骗了我们,很高兴是吗?”灰鼠气愤地说。
“真的,狂沙没有骗你们,你们没见到那个东方将军,一个没脑袋的身体,吓得他再也站不起来,两个人都架不起来,拖着他走,那尿就在雪地上流了一路……”
金山和银河国师对辎重车辆,又重新检查了一遍后,走过来,灰鼠赶紧从一个木箱子上下来,把座位让给两位国师。
金山、银河坐定后,金山冲着两个年轻人说,捡重点的说!
狂沙嘴快,他开始讲述,这支千里突袭部队十几天来的奇遇。
当天,部队离开了“其的库尔”后,在暴风雪中急行了200里地,夜宿在古北口驿站,这是北狄国岭南众多临时休息地之一,简陋得如同牧民的放羊点,几间无窗无门的土坯房子,屋子里原有的木窗、木门、木板床,让过路的牧民生火取暖给烧掉了。
但毕竟是个可以躲避夜晚狂风的地方,黑虎重点安顿好战马,看着它们吃饱喝足了,才放心地走进土坯屋。
当晚,部队将能烧的东西都聚在一起,升起了一堆火,烤熟了仅有的两只羊,饱餐了一顿,每个人又分到一份,揣进怀中,这是他们第二天的口粮。
古北口驿站距离长城还有120里地,黑虎决定第二天夜里翻越长城。当天晚上,安排右军4都尉:狂风、狂沙、飞狼、傲寒,各带1名骑术最精的右军骑兵,连夜赶往长城打探消息。
八个人消失在茫茫黑暗中,黑虎盯了良久不动,龙生劝说道:让大家快睡吧,前途难料,何苦想那么多……
右军是这支队伍中最年轻的一支,宇文六世听从了金山的建议,在各军队中挑选年轻将官,踏遍漠北大地,为王国军队培养接班人。
狂风、狂沙是双胞胎兄弟,是养马倌的儿子,五岁开始骑马,天赋异常,两个人的o型腿跳上马背,就与战马合为了一体,不用马鞍也能骑马如飞,是王国连续三年的马术冠军。
飞狼、傲寒也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子,精明强干,有勇有谋,飞狼是一个将门之子,其父为东北大营游骑营营长,从小接受了严格的军事培养,马上一手好箭术。傲寒比三个人年长两岁,从小生长在岭北,马上一口大刀无人能敌,北击野人曾经创下日行百里,杀敌百人的记录。
这四个人明天带回来的消息,将是开启整个计划的第一步,直接影响整支队伍的走向,黑虎如何能不上心。
第二天,部队赶到到长城脚下,早有狂沙接住,引往一处可躲避风雪的山坳处。黑虎、龙生和中军、左军都尉都围拢成一圈,听狂沙汇报。
狂沙说:昨天晚上夜探长城,四支小分队全部上了长城。我上了长城,即返回,接应弟兄们。飞狼继续留在长城上,监视着长城东西两个敌楼情况。狂风、傲寒已下了长城以南。
长城北面登山之路,我已基本摸清。
我返回时,得到信息,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好消息是长城守军退缩在东西两个敌楼内,在这极暴天气,没见出来巡逻。
翻越长城登山之路可以过马。我们八匹马都顺利登上了长城。
坏消息,长成以南即有一座大营,应该是中原国西北长城军镇守长城的一个营部所在。给我们下山带来了些麻烦。
黑虎说:他们不维修这段长城,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如果有大军想通过,这个大营就可以马上出动全歼敌军。
一声令下,人吃马喂修整完毕,戴好马束口,部队在狂沙带路下,开始徒步攀山,天公不做美,狂风大作,乌去遮天,没有光没有路,一行人不是在走路,而是爬行,虽然领路人狂沙、风沙一上一下这条路,在沿路用大石做好了标记,此时也是十分不易。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摸探着上山之路,不是为人,而是为了马,这山岭荆棘密布,低矮的灌木布满山峰,人可以在一处山崖下,抓住它们一跃而上,轻松而过,但这会儿,他们必须绕道而行,要保证战马能顺利通过。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走了半个时辰,黑虎接到了下面传来的信息,有一匹战马崴折了一条腿。黑虎停止了部队前行。
马是一匹健壮的漠北良马,如果在营地,只要给它的折腿打上三根木条,三个月后,它又是一匹战马,黑虎用手抚摸马小腿,确认它不能跟随部队南下了。一刀刺入马颈,豁开了马的喉咙与气管,那战马一声也没发出,抽搐着四肢死去了。
三十几名骑兵每人喝了几大口鲜血,分到一块马肉,那是马腿、马脊上的一些精肉,剩下的地方,纵使是天下第一屠夫山羊也来不急进行处理。
山羊停止了,他再一次摸了一遍马身,对黑虎说:再没有大块肉了,可以扔了。
黑虎有些犹豫,说:这么处理会不会留下痕迹。
山羊是个40多岁的汉子,他在王国比武中,仅用了几分钟时间,就将一只活羊掏心、剥皮、切割……下了锅,期间还没有耽误他喝光了鸡冠皮壶中的美酒。
山羊说:不会,这么冷的天,一会功夫就会冻成冰,引不来草原鹰,能让人发现,那是春天寒冰开化时候的事了。
四个汉子,抓住马的四蹄将它扔向了山谷。
终于登上了长城,听到了一声野狼的低嚎叫声,黑虎回了声同样的叫声,牵着战马冲着声音方向走去,飞狼在一堆坍塌的城墙中闪身出来,黑虎来不急问候,急切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前面怎么样?
飞狼说:我让麒麟跟了傲寒,这里的中原兵,害怕寒冷,龟缩在东西两个敌楼里,根本不出来巡逻。这里有我一个人足够了。
前面一条小路,直通山下军营,是山下往长城运送补给的道路,非常平坦好走,可是我们要在半山腰转向东南,绕过军营。
我在转弯那地方,等狂风、傲寒下到了长城脚下,传来的信息是:走这那条路,可以绕过军营,下到了长城脚下。我就折回来,接应你们。
“前面带路!”黑虎下令。
一刻也没有停留,队伍就踏上了百年没有踏过的土地——中原帝国。
行进了一柱香时分,他们看见了山下的大营,在依稀的亮光中,黑虎、龙生和骑兵们心里暗自吃惊。黑虎说:这个营盘,恐怕要比我们漠南大营还要大上一些。这里的驻军至少不下五千。
众人的心情都沉重了起来,他们的希望就如这漆黑的道路一样,漠然无光。
飞狼发出一声狼嚎,隐隐听到山下有回应之声,飞狼说:就在这里下路,可以绕过军营。
又是一段荆棘密布的山路,两柱香后,在狼嚎声的指引下,部队终于踏上原野。狂风迎上,带路的责任交给了狂风,部队终于可能骑马行军。
“前面怎么走?”黑虎问狂风。
“按照龙生将军提供的西仓城位置,应该是在东南方向,我与傲寒约定,一路奔向东南,他会在路上接应。”狂风说。
两个时辰后,终于又听到了狼嚎声,部队在一座废弃的土墙下,与傲寒接上了头。傲寒说:前面20里,有一户人家,像是一户牧民。
黑虎问:都有什么人?
傲寒道:周边都转了,没有人家,就这一户人家,家里有羊、有马。离得太远,没看清有多少人。我们可以在那里修整。
傲寒与骑兵西归已在这里等候部队近一天一夜,受了严重的冻伤。军医巴呼、巴丹简单处理了一下,部队继续上路。
这是一户半官半民的大院落,当黑虎与傲寒十几个人靠近时,听见了狗吠,黑虎止住了骑兵,傲寒下马带路,中军骑兵白龙、小狼、大狼、天狼、雪豹、赛虎、小虎紧随其后,傲寒走到院落近前,观察一会,发出几声狼嚎,几个小伙子快速跑近,跳上院墙,嗖嗖几箭齐发,两支大狗被射中脑门,再也发不出一丝声响。
小伙子们在门前点亮火把的同时,一脚踹开屋门,冲了进去。
屋里有五个人,当黑虎、龙生赶进屋里时,已全部跪在地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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