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就是说我们就算从这里逃出去也跑不出如来佛祖的掌心呗?!”之前和艾伦沃耶一起想的还是太简单,还想着传出去联盟起码明面上是站在她们这边的,合着关于这地方的事情能不能传出去被人知道都是个问题,而且这件事情也像个炸弹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在身旁炸开。

    “你也别太伤心。”贺染意思意思地安慰一下君子不安,主要是伤心也没用,人都成这样了,还能干什么。

    “我伤心什么,”君子不安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冷嘲道,“现在的状况,该伤心的是你们。”

    齐栖:我敢肯定,他落到如此下场,一定有他那姿态的助力,太太欠了。

    “那你能帮帮我们吗?”齐栖还是选择了好声好气,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能帮你们什么?”君子不安反问道,“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在我最得意的时候我且还完不成的事,你以为我现在能做成?”

    “只让我们出去也行……能躲一时是一时。”

    “没用的。”君子不安沉默了许久,兴许是又想起来了什么,“我现在也是任人宰割……”

    “你去打开那面墙。”君子不安推推齐栖,指向与原来的门相对的那面墙。

    齐栖看了看君子不安,又看了看贺染,走向前,根据经验用力向侧面推了一下墙面。

    “错了,门是推拉的。”君子不安提醒道。

    “……”齐栖无语,又换了个推法。

    门内光线并不充足,甚至有点昏暗,走进去,立马像是进了恐怖片片场,门内延伸的两边,是泡在玻璃里整整齐齐的身躯,像尸体一般,关键是这些尸体还长得一模一样,吓得齐栖立马就要退出来。

    “这都是我。”然而,没等齐栖退出来,君子不安就进来幽幽地叹了句。

    “卧槽,你变态吧?!”齐栖也不管君子不安在门口挡着,甑地一下跑了出去。

    “要变态也是黎君正变态。”君子不安细细地感知着自己的一排排的躯体。

    “我没想到我死后会落到这种境地。”君子不安自言自语,意识覆盖了整间屋子,他死后的“遗产”反而助长了违背他意愿的事儿。

    “喂,你,就是你。”君子不安招唤齐栖,“过来。”

    “不!”齐栖坚定道,她会做噩梦的,做噩梦就睡不好觉。

    “那你。”君子不安又换了个人,叫贺染。

    “不,她也不!”齐栖依旧坚定道,贺染去了会做噩梦的,做噩梦就睡不好觉,贺染睡不好觉就代表着她也不能睡不好觉。

    “不来算了。”就是自己杀自己的感觉会奇怪点。

    君子不安继续向前,不知道在摸索着什么,齐栖在外面,也看不见。

    过程很顺利,所有这些复制体都可以一键销毁,不久,君子不安就走了出来,在他的身后,无数躯体瞬间泯灭,连渣都不剩,仅仅能看见,躯体消失,光点汇集,粉橙色的光在昏暗的屋子里产生,晕到了外面……然后光点透过屋子上升,会在外面形成齐栖贺染之前看到的模样,不久之后,这间屋子也会重新恢复昏暗。

    所以联盟不想澄清这个事实,伟人终究是少数,太过直观的星点只会在最终暴露他们的无能无知,一个伪装成舵手一辈子的水手怎么会允许自己的身份在最后暴露呢?

    “这是……星点?”

    “这是星点。”

    “我也很奇怪——黎君正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这些光点是怎么一回事。”君子不安像是解决了一件大事,“肯定会有人注意到这里了,可能一会就要有人来了。”

    来不及感慨君子不安竟然是星点的来历,齐栖就被这句话打蒙了:“你害我们呢?!”

    有人来了,她们不就危险了吗?!

    “该来的总会来的。我跟你们一起去见黎君正。”

    “你行?”不是齐栖不相信,是看之前的状况,君子不安明显要逊于黎君正的啊。

    “我要见他。”君子不安诡异地升起了要去和黎君正同归于尽的想法。

    “对了,现在多少年份了?”记忆混乱的某人终于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星元3875年。”

    “3875……也不过十年而已,黎君正……他个老不死的。”

    齐栖:拜托说话文雅一点?ok?

    “他也‘活’不久了……今天几月日?”

    “十月十一?”贺染想了会,回答道,这里的日长和星际一般时长不同,得稍微换算一下。

    “那放心,你们起码在这里不会出什么问题……现在是不是快a时了?”

    齐栖下意识地打开终端,发现确实如此。

    “黎君正亡于星元3875年10月11日a时。”君子不安的声音像是小学生在“有感情”地朗诵课文——没有感情,全是技巧,“这可是黎君正他自己说的。”

    确实很快就有“人”来了,整整得有二十个拟生人排成排来“请”她们,胳膊是麻醉强,眼睛是激光,腿上的轮子看着也不是她们能跑的过的。

    再信你一次!齐栖恶狠狠地瞪了君子不安一眼,然后他们三个就被分开着被簇拥走了……

    顺着她们来时的方向继续走,她们甚至没再走多远,就到了地方,也就是说,如果齐栖没有打开那个门,她们自己走也会走到这里,说不定该到的更早。

    “君子不安……”老态龙钟的人转过视线,这是黎君正,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放平常,齐栖绝不会认为这样一个老人是坏人。

    “我没想到,你最后还能清醒过来。”浑浊的视线定格在君子不安的四不像身躯上,齐栖贺染只是两个不足为道的小玩意。

    “不然呢,意识直接消散?”其实君子不安和黎君正并不相熟,他们将近差了半个时代。

    生前最大的交集只是君子不安作为同校学生照例听师长闲唠,说有个奇葩的学长最后拖了三年也没毕成业,而黎君正也只是在背后隐约充当了推动冲垮君子不安大浪的手。

    “确实,不过不碍事。”黎君正缓缓说道,该来的总会来,“不过我还是喜欢你之前的态度。”

    “做白日梦呢。”被戳到了痛点,君子不安有些愤怒+羞耻,他一生也没对几个人敬重过,黎君正也不知道怎么迷惑‘修整’了他!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这可不是梦。”黎君正堪称慈祥地笑着,言语间,君子不安已经是不受自己控制。

    稍显拥挤的实验室里,其实只有三个呼吸着的生命,一个垂年已暮,两个恰逢青春,至于其它使这间屋子显得繁忙的物件……也只是和桌子凳子墙没什么本质区别的东西。

    齐栖贺染不敢说话,自欺欺人地感觉好像只要她们不说话,黎君正就注意不到她们。

    但怎么会如她们愿呢?“你们都叫什么?”黎君正在她们脸上停留了片刻,问道。

    一道玻璃从地下升起,横到了齐栖贺染和黎君正之间,靠着墙角的她们像是被困起来的实验素材。

    “你管我们?”贺染不说话,只好齐栖怼道。

    “年纪轻轻的不要太大火气。”黎君正好声好气地劝导,周围的拟生人却一排排打开了激光,意思不言而喻。

    “我今天心情还可以……报你们的家门吧。”

    “我是齐栖。”面对一排排激光,即便再不情愿,齐栖也只能警惕地应对,谁知道这人下一秒想干什么,“她是贺染。”

    “还有呢?”黎君正点点头,继续道。

    “还能有什么。性别年龄?看不出来?”

    “我听说……你们认识‘废料’?”黎君正瞧了瞧已经没有意识的君子不安,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嫉妒,继续道,“嗯……你们叫这‘星点’?”

    “或许你可以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会认识,说不定,我就会看在什么面子上放你一马呢?”

    贺染无言,齐栖也没有吭声。

    “不说,不说也可以。”今天的黎君正罕见的很有耐心,“让我猜猜,你们都是古华姓氏……姓齐的……或者姓贺的名人……”

    “齐安楠?”

    “贺州。”

    “还是……贺济然?”

    盯着二人的黎君正忽然笑了:“贺济然对吧,是啊,贺染,贺济然,应该是你的爷爷……他挺喜欢你的啊。”直接在自己名字里取字。

    “你想干什么?”贺染终于说话了。

    “没什么,只是想叙叙旧而已,别激动。”黎君正虚伪地安慰道,团团围着的拟生人好像在告诉她们,敢违逆他一下就别想活着,“我认识你爷爷呢。”

    “认识我爷爷的多了去了,全星际也不差你一个。”

    “嗯……那说,贺济然认识我。”

    “想屁吃呢?我爷爷还认识你?”说到爷爷,贺染小怼怼崛起,“就是没点自知之明,也不看看你配么!爷爷的名字从你嘴里出来就是侮辱。”

    “闭嘴。”黎君正不耐烦,一旁的拟生人就拿出了什么胶带状的东西糊到了贺染的嘴上。

    “嘿!你干啥呢?!”齐栖上去阻止,却被一旁的拟生人伸长胳膊一把捆住,动弹不得,整个场面十分迅速,活脱脱地两只小菜鸡。

    “我不想听你说,我说,你听。”黎君正语气慈祥,做下的事情却跟这个词半点不搭边。

    “我以前可还是挺崇敬贺济然呢。”

    “可惜……”

    黎君正其实本不研究神经领域,他是想探寻贺济然把控的基因领域,对,就是把控。

    哪怕外界把这项成就夸出花儿来,也不能掩盖他们对这门知识一无所知的事实——贺济然是立在基因方面一个悬崖,哪怕他毫不遮掩,也没人能清晰地仰望。

    但他确实终结了星际人如影随形譬如蚀骨的基因病,就凭这点值得所有人尊崇,有人说他像是该在几个世纪后才能出现的天才,其实按照现在基因学的发展,哪怕再过几个世纪,也达不到他的水平——那可是改变基因啊,是足以动荡世界的东西。所以他选择闭口不谈也是被人感激的。

    不过也因为如此,黎君正此路不通,才去转学神经领域。

    黎君正在贺济然的实验室里呆过一段时间,虽然没有学到什么,但偶尔也会和贺济然有接触。黎君正信心满满地去和一位泰斗前辈探讨基因学的未来,也因此直接被贺济然开除了出去——心思不正的人不能在他的实验室里当值,他不能容忍哪怕有一丝的泄露风险。

    “你说可不可笑?他最后居然死于急症?但凡他稍微……他能就那么死了?”黎君正笑的满脸褶子都皱到了一起,话中的停顿不言而喻。

    就是可惜了,那些知识居然跟着他陪葬了

    “你说他为什么不稍微改变一点呢……”固执地保持不变,来些改变多好?新鲜的事物,新生的可能。黎君正没有多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混乱,那只会带来混乱……甚至是毁灭!尤其是被别有用心的人使用。

    “放屁呢你!”贺染说不了话,但齐栖还可以,“你想怎么变?你想变成怪物?还是想让别人变成怪物?做你妈的春秋大梦去吧!不可能!”

    “混乱一点不好吗?”黎君正丝毫不在意地继续反问道,“混乱中孕育新生,危机中蕴含先机……一成不变多单调啊。”

    君子不安也想避免社会一成不变的局面,但他是只想要变个两三成,黎君正却是想要九成九地全颠倒了。

    可笑的是,黎君正追求混乱却受到了妄想一成不变的人的支持,所以君子不安说黎君正阴谋狡猾,也说那些高层愚蠢至极。

    “那你说……”黎君正忽然顿了一下,像是忽然发现了老鼠的猫,急切地问向贺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是不是对你期望很大?

    你是他的孙女……”

    黎君正说着笑了起来,“真是天助我也!”

    “你想干什么?!”听着黎君正神经质的笑声,齐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没事——就是想着,你们能不能让我临死前完成一点遗愿呢?”黎君正的措辞是礼貌的,但但凡长着眼睛,就能看出他眼中的势在必得。

    “把她带出来。”黎君正对着拟生人下令,于是贺染就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带了出去。

    被掂起来的小鸡仔jpg

    “贺贺!”

    “你想干什么?!”电光火石之间,齐栖的脑子里过了很多东西,什么贺染被开头破颅,不知生死,那疯子不顾后果,她只能看着贺染的身体慢慢变得僵硬,一幕幕画面清晰地播放在脑海里,好像确实发生过一样……被自己想的东西吓到,齐栖已经提前疯狂挣扎。

    “嘘。”黎君正嘘了一声,道,“你也闭嘴。”然后齐栖就被控制地更加严格,动弹不得了。

    又想忽然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黎君正饶有趣味地对着被带出来的贺染说道,“告诉我想要的,不然——”黎君正暗示地看向齐栖,“她怎么样可不一定呢。”

    齐栖:艹,我好像担心错了对象。

    “慢慢来吧,不着急。”黎君正一幅很好说话的语气,“我这里也没什么东西——不断地往里面注入液体怎么样?里面一共二十平米,一共十个注水口,每个小口一秒一升水……你看以她的身高能撑多久?这题目很简单吧。”话未落,里面就已经开始进水了。

    齐栖:简单你妹啊!做出来又不能把人放出来!

    “我不知道!”贺染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那时候我才四岁!”爷爷能给她说什么?她又能记住什么?

    “没事儿,我有足够的时间慢慢等——一个小时怎么样?足够淹没她了吧?”

    “你想知道什么?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蓄满了泪水的眼眶终究是没那么多容量,贺染嘴唇一直在颤,双腿泛软,但是一直控制着她的拟生人让她仍保持着站着的姿势,“爷爷……他说了不会让任何人掌握基因技术,刚走就火化了,他怎么可能告诉我?!”

    “谁知道呢?”黎君正没有任何要停手的意思,慢悠悠地找个位了坐了上去,可是贺染是真的不知道,能有什么能告诉他?

    没过多久——水也不过刚刚漫过了齐栖的脚背,亏得是夏天,不至于冻着——黎君正好像接收到了什么新的信息,本就不平坦的眉间更皱了:“倒是比我想象的要快些。”

    转而黎君正又看向了贺染:“我现在好像没时间陪着你们玩儿了。”

    言罢,也不知道是从哪出来的水,瞬间就淹没到了齐栖的腰部,高度还在继续往上涨。

    齐栖:艹!说好的一共二十平米,十个注水口,每个小口一秒一升水呢!不讲武德!

    “你还要不要想想?”黎君正好心地问道,“只是不知道你的朋友和我想要的东西哪个重要了……”

    “我真不知道!”贺染悲到极致愤怒道,“你t聋吗?我说了多少遍,我真的不知道!”

    “你挟持着齐栖算什么,你倒是来威胁我啊!我没那么多高尚的情操,我要是知道我一定告诉你,你把齐栖放开!”

    “贺济然确实不会告诉你。”贺济然怎么可能容忍技术外泄,哪怕是他的孙女也是,“可我为什么要把你们放开呢?”

    “你!”贺染简直心肝肺疼。

    “不过,这不是人人都有的侥幸心理吗,嗯?”至于他的侥幸会不会得逞,还是他自己动手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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