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走了?
沈舟雪一愣。
他坐在床边等了一会儿,谢寒灯迟迟没有回来。
看来是真的走了。
沈舟雪躺在了床上,心里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什么,他是不是生气了?
他闭眼要睡那刻,门突然开了。
沈舟雪警惕的坐起来,就看见谢寒灯抱着一个枕头走进来,笑着问他:“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沈舟雪:“……”
他的那些担心完全没有必要!
“睡觉!”他凶巴巴的说了一句,说完自动滚到了床另一边。
谢寒灯没忍住笑了出来:“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沈舟雪冷声:“再说废话就出去!”
被子里,沈舟雪整个人已经红透了。
不知是鬼迷了心,还是他失了智,居然会同意谢寒灯跟他一起睡?
灯光骤灭,沈舟雪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身边床塌陷下去一些,是谢寒灯上了床。
他伸手给沈舟雪拉拉被子,低声道:“睡吧。”
他话音刚落,沈舟雪就感觉一阵深沉困意袭来,他闭上了眼。
轰隆隆——
窗外的雷声一声大过一声,偶尔有几道闪电劈开厚厚的云层,照亮这寂静的小镇,鸮鸟仰头叫个不停,吵得人心烦意乱。
似乎终于攒够了力量,一声巨响过后天空终于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淅淅沥沥——
安静的大厅里已经不见了狂欢的人们,被雨打湿的人儿走过,留下一条长长的水印,他四处看着,找着,命运啊,即将降临在谁头上?
吴姐房间的窗户睡前并没有关上,雷雨大作把雨丝吹了进来,时不时亮起的闪电也晃的她无法入眠。
她辗转了一会儿,干脆坐了起来,准备去关窗。
她双手拉住窗帘时,好像听见了一声古怪的嬉笑,她皱眉回头,房间里空无一人。
想多了吧,一会儿赶紧回去睡觉,年纪大了就是爱幻听。
她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她转过了头,面前却突然出现了一张可怕的脸!
她还没来得及叫出声,眼前就闪过一片雪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鲜血在无声流动,雨越下越大,就这么淅淅沥沥的下了整夜……
*
“老婆啊!你死的好惨啊!啊啊啊!”
闫霏霏站在门口,看着趴在吴姐尸体上哭的撕心裂肺的男人,忍不住的皱眉,老婆死了才知道后悔,渣男!
何其涵抱着弟弟站在门外,听着哭声小脸煞白,她喃喃道:“怎么突然好好的,人就没了?”
何其芳紧紧拉着姐姐,抿着嘴,一言不发。
沈舟雪看完里面的惨状,忍不住退了出来,他也想不到,吴姐这么好的人,居然会这么快死了。
谢寒灯还在里面,他们一大早起来就听见吴哥在拍吴姐的门,不论他们怎么叫喊,就是没有人应,谢寒灯觉得奇怪,一脚把门给踹开了。
进来就看见吴姐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已经没了声息。
吴姐的脸上,被用刀刻意画成了小丑的模样,唇角被划出两个大大的弧线,鲜血淋漓后像极了小丑深重的口红,眼周被涂了一圈叫不出来的黑色东西,两条眉毛被削去,用刀割出了两道。
她的眼睛睁的很大,似乎要把杀了她的那个人深深印在眼底,吴哥哭着哭着,伸手把她的双眼给合上。
谢寒灯把房间再次仔细看过后,慢慢走了出来,吴哥见没人了,看着吴姐凄惨可怖的模样心里有些发毛,就赶忙跟着出来了。
闫霏霏看着他,冷冷道:“遇到你这样虚伪又没担当的男人,真是吴姐这一辈子的不幸。”
吴哥涨红了脸,恼怒道:“你懂什么,你跟我们才认识几天就在这指手画脚,我们的事你少管!”
闫霏霏冷笑一声:“外强中干!”
她撂下这句话就下楼了,吴哥激动的试图跟身边人解释,但沈舟雪跟谢寒灯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离开了。
只剩下了何其涵与何其芳姐弟俩。
何其芳拉着姐姐袖子,小声催促她赶快离开,但何其涵那拎不清的脑子上线了,她安慰道:“吴哥别伤心,我相信吴姐死了,你也很难过,霏霏说话是重了点,你别往心里去。”
吴哥瞬间感觉眼前这个女孩子顺眼不少,顺势与她诉起苦来,何其涵圣母心大发,认真听着,时不时还安慰两句。
何其芳受不了姐姐这种不分时间地点场合的乱发圣母心,他挣开何其涵的手,自己蹬蹬蹬跑下了楼。
沈舟雪几人正在吃饭,何其芳看见沈舟雪,鼓着小脸走了过去。
沈舟雪对他很有好感,是个可爱又聪明的小男孩,他柔声问道:“怎么了?”
谢寒灯拉来一把椅子,放在了他与沈舟雪中间,示意何其芳坐上去一起用饭。
何其芳礼貌的道了谢,这才道:“姐姐非要跟那个怪大叔说话,我不喜欢他。”
沈舟雪摸摸他的头,笑:“没关系,不喜欢的话就离他远点好了,来,一起吃饭吧。”
何其芳早就饿了,接过沈舟雪递来的刀叉就开始狼吞虎咽,沈舟雪给他夹了点蔬菜,正巧露出了那只伤痕累累的右手。
何其芳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哥哥,你的手怎么了?感觉跟哥哥的长相不相配……”
沈舟雪这才注意到自己今早忘了戴手套,正想着要怎么跟何其芳解释时,谢寒灯拉了拉他。
他手心里,是那只手套。
沈舟雪一愣,接过来戴好:“你……”
谢寒灯难得的没有接沈舟雪的话,他低头认真对何其芳说:“完美是相对的,缺陷也是一种美,你沈哥哥的手,是被上帝亲吻过的,跟断臂维纳斯一样,在我眼里,都很美。”
这话一出,不止沈舟雪愣了,闫霏霏也愣住了,此刻她很想借用一句吴哥的名言:“死基佬。”
秀恩爱,死得快!
闫霏霏发出了母胎单身狗的咆哮。
或许是她怨念太强,谢寒灯终于知道收敛了,他若无其事的给沈舟雪夹了一筷子菜,接着又安静低头吃饭。
何其芳年纪再小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莫名他就觉得自己坐这里有些多余,他也学着谢寒灯的样子,低头大口干饭。
沈舟雪则是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调戏了,虽然……他说的话,确实有些感动到他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布满疤痕的右手,眼里晦暗不明。
谢寒灯含糊了一句:“快吃饭。”
说完他就摸了摸何其芳的头,虽然他掩饰了,但明眼人都知道他在说沈舟雪,闫霏霏翻了个白眼,诡计多端的男同!
吃完饭,闫霏霏就火速离开了,ho氛围太重,她要去呼吸新鲜空气。
沈舟雪与谢寒灯也吃的差不多了,何其芳咬完最后一块排骨,心满意足的拍拍肚子。
他们正要离开,吴哥就与何其涵下来了。
看见何其芳,何其涵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弟弟,她赶紧道:“抱歉其芳,姐姐差点把你忘了。”
何其芳乖巧道:“我没事姐姐,有沈哥哥跟谢哥哥在。”
何其涵又不好意思的跟他们道了谢。
沈舟雪摆手表示不在意,谢寒灯只说:“以后不要聊那么入迷了,还是多注意一下你弟弟吧。”
何其涵的脸一下就红了。
说完,谢寒灯拉上沈舟雪就离开了。
他拉着他,一路出了大门,来到庄园里的草地上。
沈舟雪有些奇怪:“这草地上怎么湿漉漉的,昨晚下雨了吗?”
谢寒灯摇头:“不知道,只听见了雷声,下没下就不知道了。”
庄园里的草地很大,不远处还种着大片的玫瑰花,这让沈舟雪不由想到了上个游戏副本,蝴蝶夫人。
“你上次逃出去后,有没有收到一些东西?”沈舟雪问。
谢寒灯道:“收到了,游戏给出了完整的故事线,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奖励。”
听到这个零零散散的奖励,沈舟雪并没有多想,也错过了谢寒灯脸上一闪而过的心虚。
沈舟雪道:“上个游戏里,蝴蝶夫人很喜欢玫瑰花,她丈夫死后就再也没人为她种过,这种象征浪漫的花朵。”
谢寒灯道:“你喜欢玫瑰?”
沈舟雪:“说不上喜欢吧,我这个人其实挺俗的,偶尔也希望我一潭死水的生活被浪漫所惊动。”
谢寒灯微笑:“会有的。”
他语气很认真,不知道将来会是哪个女孩,能那么幸运,遇见沈舟雪这样清风霁月的人。
沈舟雪也笑了笑:“借你吉言。”
看了会儿开的正艳的玫瑰花,他们又回到了庄园里。
而另一边,则是陷入了烦。
“t!怎么走不出去了!”
暴躁哥狠狠一踹路边草,暴躁不已。
他们已经走了很久很久,可眼前一直是无边的草地与小路,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那对男女早就累了,坐在路边互相依偎着休息。
男的叫赵尔宁,没进游戏前是个富二代,吃喝玩乐无所不能,一次聚会时不小心喝多了酒精中毒,睁眼就来了这里,女生是他进游戏后钓的,他三言两语就把这涉世不深的小姑娘哄的五迷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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