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女子当了母亲之后,性子会变得更加的柔和,恐怕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十月怀胎,在这漫长的岁月里,早已和肚子里的孩子产生了情感共鸣。
只不过现在这个共鸣的人换成了楚尘,也会是一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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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
“将军,少爷又在宫里发脾气了。”
青山双手握拳的禀告,一脸难为情,心里头只觉得这男人,怎么就是这么的小心眼,哪怕是这堂堂沈家的少爷,竟然也如同寻常男子一般争风吃醋,真的是太丢脸了!
“华安一向都是这个性子!”
沈凝香重重的放下手中的书本,青山也感觉到了她的怒气,将头低得更低了些,也不敢再说些什么。
“宫里的人在如何争宠,永远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君,永远只能当作女人的玩物。可本将军可以上阵杀敌,护佑国家安宁,只是没想到本将军的弟弟也只是一个只知争风吃醋的俗人!”
沈凝香起身,一甩宽大的衣袖,站在窗前,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健硕,一看便知,这是多年习武的结果。
可那双英气的眉头,此时却紧紧的皱着,锐利的双眼里也满是失望。
“将军,毕竟少爷终究也只是一个男子…”
察觉到沈凝香动怒了,青山连忙拱手行礼,纵使少爷是将军的嫡亲弟弟又如何,到底是身为男儿身,见识短浅,只知和那些寻常宫君一样的去争风吃醋。
“本将军正是因为知晓,所以才无能为力,倘若华安是个女儿身,那么大可以与我一样自幼习武,上战场杀敌,去为自己挣得荣华富贵,功名利禄。
可他只是个男儿身,便注定了他与这些无缘,只能入了宫,做了宫君,整日里和一群男人争风吃醋。”
沈凝香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头一回,她是感到是这般的无力,无论战场上的形势有多么的凶险,她都未曾这般的无力过。
华安可是她一母同胞的嫡亲弟弟,自然是不愿意看着他,变得和那些寻常男子一样,整日里只会勾心斗角,拈酸吃醋。
可未曾想,华安还是变成了这个样子。
许是这个世道对男子本就不公平吧,可是她也无可奈何,凭她一人之力,又能改变什么呢?
可有的时候,这男子自身,也实在是太不争气了去,做出的种种争宠之举,只会让女人更加的看轻他们,这一切又都是何必呢?
只是没想到有一日,她自己的嫡亲弟弟,也变成了那般庸俗的男人。
“将军,楚宫君有孕,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后宫里面的那些男人们听风就是雨,争风吃醋,耍尽心机手段,男人本性如此!“
青山眼里闪过一抹不屑,毕竟这男子的确是下贱,每日里也只会涂脂抹粉在,再不济就是互相勾心斗角,争风吃醋,这种生活,也着实是太过无趣了。
“只不过是小小的一个楚宫君,本将又何时放在眼里过?纵使有了身孕又如何,把孩子平安生下来了又如何,身后无权无势,真的以为有了一个孩子便可扶摇直上吗?”
沈凝香微微眯了眯眼,这种后宫争宠的事,倘若不是因为华安,她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男人本就是愚蠢,一群男人聚在一起,便更是愚蠢。
永远只顾着眼前的恩宠,永远没有脑子去想那么多,真的是蠢得可笑!
华安也真的是太过愚蠢了,既然已经入了后宫为宫君了,便应该知道要如何遵守本分,这会子又耍起少爷脾气了,现在又不是在沈家,谁又能忍着他!
可现在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入了宫还能这般轻易的出宫吗,一切后果他应该自己忍着!
小小的一个楚尘有了身孕又能如何,且不论后宫本是藏污纳垢之地,倘若真的侥幸把这个孩子生下来,那也算是他运气好。
倘若再次命好生下一个小公主,最多也就是多多享受一下陛下的宠爱,仅此而已。一个无权无势,无任何家族助力的宫君,还不配让她沈凝香放在眼里。
“将军说的是,无论楚宫军在如何获宠,终究也是不能和少爷相比的,只是少爷还是太过担忧陛下的宠爱,总是被嫉妒蒙了心智。”
青山自是很赞同沈凝香说的话,自家主子自然什么都是清楚明白的,可少爷就不一定了,终究是个男子眼皮子太浅了。
成天只会和后宫里的那些宫君们去争宠,可身为沈大将军的亲弟弟,这个宠本就不必去争,无论如何,陛下都不会冷落了少爷的。
“所以本将让你传封书信给华安,让华安在宫里老实呆着,不许使那些低三下四的手段,楚尘本就是个不值一提的人。”
“是。”
…
…
这一日的请安是格外的热闹,萧姝担忧楚尘的身子,免去了他前几日的行礼问安,可这些时日经过调理休养,身子已经好多了,于情于理也是该来相王夫请安的。
楚尘目不转睛地坐在自己的位置,这几日养成了一个双手喜欢摸肚子的习惯,可在众人面前,只能极力的忍着,感受着四面八方投过来的目光。
而周连连呢,仍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他先是小心翼翼地瞥了楚尘的肚子,然后又是一副心碎的模样转过头,眼眸里又是熟练地装满了泪水,又是熟练地从脸颊上滑落。
就连楚尘都能有了身孕,怎么他就没有呢,怎么老天就这么不眷顾他周连连呢,这真的是太不公平了!
而许南若则是死皱着个眉头,那眼神说不清道不明的,从楚尘身上扫过,尤其是在扫过肚子时,手里的拳头已经捏紧了。
虽然哪怕手里的拳头捏得再紧,也没有任何的攻击力,但他还是看着楚尘那副样子,很不舒服啊!
凭什么楚尘的命就这么好了,老天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他,这一下是干脆直接送给了他一个孩子,陛下更是把他当作宝贝一样宠着,什么好东西都送到南浔宫去了。
看来陛下是真的把自己给忘了,都已经好几个月了,也都没有召见过他一次。
唉…
宫君们是又嫉妒又羡慕又哀怨,都想着这好事为什么没有落在自己身上,倘若给他们一个孩子也行啊。
可唯有沈华安,那眼里的嫉妒,像是要浸出来了一般,那双嫉妒的眼眸,任谁看了都会心底发寒。
由于沈华安的家是最高,也就坐得离王夫最近,他远远的就看着楚尘那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在看到楚尘有意无意地摸着自己的肚子时,是心里的怒气就更甚了!
楚尘这个贱人,以为肚子里怀了个东西,就可以这般的得意了,还敢跑到他的面前炫耀,还不知道肚子里面的那个东西,能不能平安生下来![
还有姐姐,竟然不帮自已,还特地写的书信来责骂,让他老老实实的待在玉华宫,不许再使一些下作的伎俩。
天知道他在看到那封信时,心里面是有多么的委屈,明明他还什么都没做啊,姐姐怎么就不分青红皂白地写信来骂他了?
不过姐姐有些话,说的倒还是挺对的,就算他不出手,也不知楚尘能不能躲得过后宫里的这些事,若是真躲不过孩子,没了,反正这事也不是他做的。
可楚尘就算平安把孩子生下来了,又能如何?背后无权无势,没有任何家族相助,生出来的孩子只能和他一样的低贱罢了。
现在就这般春风得意了,未免也为时过早,果然是出身民间,眼皮子浅的,得了点恩宠,便是这般的光明正大的炫耀。
后宫里的这些贱人,哪一个不是满腹算计,心思歹毒的,谁知道这美艳的皮囊之下,隐藏的是什么样的心?
楚坐以为自己有孕了,便是好事吗,只会让他成为后宫众人的靶子,现在人人都在盯着楚尘的肚子,都在盼望她的肚子,能出点什么事。
楚尘,咱们走着瞧吧,看谁能笑到最后!
…
…
…
“王夫,众位宫君都已经等着了…”
若欢看着坐在铜镜前的王夫,咬了咬嘴唇,才小心翼翼地催促了一句,毕竟这装扮也早已经完成了,可王夫还是坐在这里许多。
“若欢,你知道吗,我竟有些不敢出去。”
王夫呆愣愣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分明就是一个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的少年郎,怎么就比不过楚尘了?
这些时日,陛下每每来到凤仪宫,出言念叨着的总是楚尘,总是会说楚尘如何有自己的思想,看待政事,如何有自己的见解,更多的是询问自己有没有照顾好楚尘。
其实王夫真的很委屈,自已真的已经很尽力的在照顾楚尘了,凡是送到南寻宫的东西,他必定都一严查,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有可乘之机。
尤其是沈华安,无论在他面前说了挑多少挑拨离间的话,他都从未理会,反而还会出言训斥,他这般照顾着楚尘,只是为了陛下。
只希望楚尘安好了,陛下也就会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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