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曾想到,裴殊宪的亲兵是蛮夷安插在他身边的奸细,他利用这个机会,把于家军骗到阴风谷,没有一个人活着走出去。
当裴殊宪提着单于人头回来,看到满城百姓皆跪在街边披麻戴孝,有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他下意识冲回将军府,里面停满了棺材。有下人见他满身污血从外回来,如同找到了主心骨,扑到他面前痛哭流涕。
脑袋空了一小会,他视线在棺材上扫过,哑声问:“这是谁的棺材?”
下人哭着回答他:“将军卒矣。”
“嗡——”
那瞬间裴殊宪只能看见他们的嘴一张一合,所有的声音消失不见,他的世界再没了声音。
视野开始模糊,有什么东西从眼睛里滚出去。
心脏像是被人拿刀划了条口子,痛得他呼吸都变得困难。
忽然,背后遭到剧烈撞击,他不由自主扑到棺材上。
回过头就见于清秋的亲兵之一于三缠着绷带站在后面,于三手拿长刀,眼睛红得要滴血:“你不是让你的亲兵来搬救兵吗?为什么你还活着,将军他们却全军覆没。”
“我没……”裴殊宪脸色倏地变得惨白,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他发疯似的冲到于三面前,表情狰狞,“他在哪?报信的那个人他在哪里?”
于三还没来得及说,他的属下从外面跑进来报道:“三副将,裴将军的亲兵在房间里自缢了。”
于清秋看完整个故事,时间已经快要到凌晨两点,巨大的荒谬感让她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
她抬起头,发现裴烈竟然坐在对面看了她整整一晚。嘴快过脑子,她脱口问道:“你是单于的儿子?”
裴烈苦笑,笑里裹着浓浓的狠:“准确的说,我是被他强/暴的大安女子生下的私生子。”
他双手无意识地握紧,说话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当年单于带兵偷袭大安,回草原时偶然看见我母亲,他心生歹意变把我母亲掳走,对她犯下种种恶行后,我被生下来。”
“因为我的存在,单于的几个夫人视我母亲为眼中钉,时常趁单于出去抢夺之时虐待我们母子。我们相遇的那年她们指使手下将我赶出草原并追杀我,单于也因为厌烦了我母亲,下令将她丢进狼群。”
情绪因他的话发生变动,但于清秋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自己从恨他变化。
她制止他继续说下去,拿起剧本站起身来:“你让我缓缓。”
然后一言不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躺回床/上,阴风谷里那日的场景不断在脑海里回闪。
爱戴她的将士、她如手足的亲兵,接连惨死在她的面前。
从那日到今天,她一直以为罪魁祸首是裴殊宪,所以她靠着这份恨意支撑着自己。
但裴烈却把另一个真相摆到她面前,原来他从未背叛过她们。
内心升起一缕庆幸,眼泪不断往外冒。她紧紧抱着枕头,低低地说:“于一,他没有对不起我们,我们没有看错人。”
这一夜注定是无眠的夜晚,第二天于清秋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爬起来。
蹲守在直播间里的观众看到她脸上的黑眼圈,被吓得够呛。
——好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看主播逛动物园,刚好走到大熊猫展馆。
——前面站住!你赔我!我现在出不去了!
——秋秋怎么黑眼圈这么重?昨晚没睡好吗?
弹幕飞逝的时候,裴烈神清气爽地从房间走出来。
他看到于清秋憔悴的面容,折回房间去拿了一对冰敷的眼贴出来:“这个给你,待会敷一下可能感觉会好很多。”
——哥们算了,昨天一天还没让你看明白吗,你面前站的是个冰人,不接受人好意。
——来自领导的关心,可惜遇到的是个油盐不进的主。
——不知怎的,昨天我觉得于清秋很没礼貌,但是今天随便她做什么我都觉得十分有个性。
就在这时,于清秋僵直手臂接过他递过来的东西,生硬地说:“谢谢。”
——???
——爷青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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