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大家都安然入睡,除了一些熬夜冠军,估计没人会在凌晨四点出门,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只有那某个深夜看血-腥野生动物解剖寻找营养部分纪录片的大冤种被赶出门,那女孩扎着个乱七八糟的马尾,穿着灰色的领口沾着薯片碎的睡衣,踩着拖鞋插着兜,一脸生无可恋。
盛漾漾走进一家24小时便利店,买瓶水和便当,坐在外面的桌椅上边吃边刷手机。
但她的太阳穴还是突突的跳着。
时间回溯到十分钟前。
盛漾漾抱着包薯片卡兹卡兹地吃着,桌上的平板放着野生动物身体上的营养部分纪录片,正看到讲解者拿出一块带血的肉说着话,盛漾漾还没细看,脑袋突然被人打了一下。
“哎我去,谁啊。”她皱眉回头,结果看到自家威武雄壮的老爸正怒目看着她。
“还我去呢!”盛阳一把抓住盛漾漾的两个胳膊,把她举了起来就往外走,作为保镖队长的体格力量顿时显露出来,散发出浴袍都挡不住的坚实感,“盛漾漾你厉害了啊,这都凌晨四点了还看电子产品,还是血-腥的,要不是你弟被吓得来朝我投诉,你还继续看下去是不是?!”
盛漾漾挣扎了一下无果,没好气的看到门口站着的盛绉绉,男孩脸色平静,完全不像吓到。
盛绉绉轻声道:“姐,你吵着我睡觉了。”
好嘛原来是被吵到了所以报复我呢!!
“爸我错了你放我下来现在凌晨四点了我不想被赶出去!!”盛漾漾像条咸鱼一样,看着盛绉绉走回他自己的房间,然后自己越来越逼近大门口。
这是她专属的惩罚——赶出家门。
“别吵,你妈要是被吵醒了你明天都别想回来。”盛阳话落,一把把她丢出家门,然后落锁。
盛漾漾在原地暗骂一句粗口,月光照在她不算白的脸上,以及一双眼角往下滑的小狗眼,瞳孔被月光照的泛出稀碎的光,她闭了闭看平板而干涩的眼,从兜里掏出皮筋和手机,扎了个头发,习以为常了。
——回到现在。
她把吃完的盒子扔掉,抓着瓶矿泉水上街溜达着,这个点路灯开着,房屋都是暗着,除了一些写字楼里苦逼加班族还开着灯。
轻车熟路地爬上自家旁边的大树上,心里一边想着要洗睡衣了一边刷着手机。
班群里在讨论一个新上任的学生会长,盛漾漾看了看照片觉得还挺帅的,但很快退出去,又点开了还没看完的血-腥纪录片。
才看到讲解者切开一块鼓起的器官,自己身下这棵树突然抖了抖,像是被人撞了。
盛漾漾用脚勾住树干,往下看去,是一群人对一个人。
凌晨四点的干什么呢。
她关掉手机,想听听对话。
“乖乖跟我们走吧,或者说你给我们五百万,我就让你走。”为首的男人看不清脸,但声音很大,带着浓浓的挑衅意味。
盛漾漾一下子就忍不了了,她皱眉,咻地一下把手机扔下去砸到那人脸上,只听那人大喊一声,盛漾漾就蹬树而下,一脚踢到那人脸,踩在地上。
啊,我穿的拖鞋啊,幸好没飞。
周围的人都目瞪口呆。
这树,生了个人?
“啊。”盛漾漾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冲动了。
她连忙从那人脸上下来,“不好意思啊,你讲话太贱了所以我就重拳出击了。”
不对,应该说重脚出击。
“我去你,”男人这么说着边起来,然后看向盛漾漾身后,那里早没了人影,“我焯,到嘴的肥肉丢了!都怪你!”
盛漾漾往后看了一眼,那里还真没人了,她又回头看男人:“怎么,要打一场吗。”
月光下的少女可爱笑颜,在这种情况下很惊悚,但是盛漾漾一想到打的是坏蛋,感觉浑身更有力量了,眼里仿佛燃起了火焰。
男人看她这么无所畏惧,更生气了,“打的就是你!弟兄们,上!”
对面那人一拳打了过来,盛漾漾轻而易举地躲开,然后抬脚一扫他的脖子将他打在地上,后退两步,借树干的力,蹬一下,然后一拳挥了过去。
向自己专业保镖的父亲学来的东西,可都是些实用性玩意呢。
盛漾漾脸边没有被扎起来的发丝随她的身形变换而飘动,被月光镀上一层银一般,如果忽略她脸上挂着的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也许还会觉得这是帅气的场景吧。
可怜的拖鞋早就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她打着赤脚,跃起来勾住一人的脖子,打了个转往后倒,一手抓一个人的头发往身后丢,然后再借力把身下这个人踢下去,几个人的头碰在一起,晕了过去。
“你们好不耐打啊,我觉得我邻居那哥们都比你们强壮。”
也许是被她打壮的。
有两人抓着铁棍跑来,她忙不迭捡起地上晕倒的人的铁棍,迎面上去了,虽然不像双截棍,也不够长,但对她来说还算称手。
“别这样,大男人呻-吟不好,坚强点,还有啊,这么多人一人借贷一下都能凑到五百万啦,没必要抢劫的!”
他们都在地上滚动,盛漾漾才想起自己的手机不知道飞哪去了,拖鞋也是。
她在墙边捡到自己的手机,打开手电筒照了一圈才找到拖鞋,然后脚踝被人抓住。
那个被手机打过的男人狰狞道:“我不会放过你的……”
盛漾漾吐了吐舌,一脚甩开:“你提醒我了,我也不会放过你,爷要报警了,别影响我当社会主义好公民。”
她报了警,十分光荣地穿着拖鞋睡衣和顶着一头乱发去了警察局做笔录。
本来那男的还据理力争说自己是受害者,盛漾漾一个眼神过去他就全盘托出了。
出了警察局,盛漾漾才回忆那个人说的话。
——“我,我是第一次打劫贵公子,别给我太大的罪!”
——“是有勒索过,学生……”
——“我看他从豪车上下来才认出的,鬼知道他干嘛凌晨四点来这条街买夜宵。”
盛漾漾摸摸下巴,看向微微泛白的天空,才发觉自己已经通宵了,本来还想着在树上睡觉,现在也快六点了,入秋了倒也日出早。
“不知道盛绉绉起来没。”盛漾漾自言自语,摸摸手臂上的淤青,又打开前置摄像头看自己脸上的淤青,“说不定这伤能当下次丢出家门的免死金牌。”
她蹲在自家门口,继续看纪录片。
隔壁邻居楼上的窗户传来一声喊:“漾哥!又被赶出来了啊!”
盛漾漾往那边看去,在小窗户后面的脑袋顶着凌乱的头发,健康的小麦色皮肤,正笑得阳光。
是她从小打到大的邻居,杨为梁。
盛漾漾对他摆摆手,是典型的赶狗姿势。
对方只是笑笑,起来上个厕所又继续睡了,周边人对盛漾漾被赶出家门已经习以为常了。
就连盛漾漾都快忘记自己第一次被赶出家门是因为什么。
七点半,盛漾漾都要变仙飞走了,门才打开,是准备去买菜的盛绉绉,他手里拿着妈妈昨晚写好的清单,淡淡的看了眼盛漾漾:“乞丐,进来吧。”
盛漾漾黑着脸,捶了一下盛绉绉的肩膀:“算你狠,你发个信息给我会死啊。”
盛绉绉笑了笑,“姐,事不过三。”
两人对视一眼,如有火光。
“行,对不起对不起,我睡觉去了。”盛漾漾觉得自己再说下去就要直接晕倒睡觉。
盛绉绉看了眼她身上的伤,眸色微沉,转身出去了。
与此同时,某个被抢劫并且夜宵还撒了的人刚从警察局里出来。
那群人不知为何坐牢好几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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