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压力过大,上了高中之后,顾晚的成绩坠崖式下落,等到了高三,成绩恰好稳在了重点211的分数线。
巧合的是,由于顾晚读书迟了一年,她的妹妹早了一年,她们刚好是同校同级,都是高三,参加的是同一个高考。
但顾晚是稳定的211分数线,她的妹妹却连专科都达不到。
于是,她的父母亲做了个疯狂的决定,她们想要让妹妹顶替顾晚的高考成绩,一切仿佛都天衣无缝。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 顾晚高考时发挥得超乎寻常,居然一举拿下了省状元,万众瞩目,谎言自然随之破碎。
谢教授当时正好在a大招生办帮忙,于是帮助顾晚用法律武器保护了自己,将她的父母都送进了监狱,妹妹也进了少管所,接受再教育。
想到这里,谢教授的声音都更加柔软了些,对于这个艰难生长却从未放弃过希望的女孩,她是一直抱着一颗关心保护的心的。
"所以呢, 晚晚,这和你选择参加这部恋爱综艺, 有什么关系"
顾晚垂眸∶"谢教授,也是在上一次探望父母的时候,我才偶然发现,其实她们并非是我的亲生父母。"
她努力维持语气的平静,但似乎还是泄露出了一点哽咽。
"我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感受到一点父母的爱,其实内心一直是在意的,到此刻才释然。我想要找到我的亲生父母,我想知道,她们是抛弃了我,还是……其实是爱我的,只是一不小心把我弄丢了。"
她仰起头,似乎想要控制住快要掉落的泪珠,眸光晶莹。
"谢教授,我想走到聚光灯下,我想让更多的人看见我,也许……万一,她们就认出我了呢"
谢教授叹息,将她拥入了怀中,轻声安慰∶"这种可能性也太低了,也许你可以从你父母,不,是养父母的角度入手"
"不可能的,"顾晚摇头,"她们恨我入骨,怎么可能告诉我真相即使说了,又哪里知道是真是假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谢教授轻轻擦去她滑落的泪珠∶"没关系,也许我也可以帮忙,不一定非要她们亲口说出来,我会请人帮忙调查一下你出生那段时间的事情。"
"谢教授,真的非常感谢您!"顾晚起身,给谢教授鞠了一个躬,泣不成声。
谢教授在心中再次叹息,温柔地扶她起身,将她再次抱入了怀中安慰。
说到底,她还只是个孩子。
顾晚埋在谢教授的怀中,眼神却是一片漠然的凉意。
当然,全是假的。
她不是上一次探监的时候发现自己并非父母亲生,而是在更早的时候,初入高中的时候。
于是,她故意控制了不上不下的成绩,故意用言语勾起她们顶替的心思,最后一举夺魁,让她们竹篮打水一场空,甚至遭到反噬被送进了监狱。
而自己,则是干干净净地彻底摆脱了她们。
至于亲生父母………
对比时间,除了那个女人做保姆的豪门家庭,还有别的可能吗
只是,"单纯"的顾晚是不应该知道的,她应该抱着纯粹的寻找父母的心,为的也只是…
"父
母对孩子的爱"。
金色的阳光洒落在顾晚纤长的羽睫,在眼睑处投下浅淡的阴影。
a大医务室,护士的手法极为熟练。
等几遍揉开之后,脚踝处的红肿已经消了不少,但唐棠回到别墅,还是迎来了一片水漫金山。
"呜呜呜呜,糖糖,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很疼呜呜呜看起来就好疼啊……"
发现少女脚踝处红肿的陆锦溪眼泪汪汪,手足无措,想要轻轻地去碰一碰少女的伤处,又怕伤到了少女,干是得更难过了。
唐棠哭笑不得,只能柔声哄她∶"没事的,只是崴到了脚,明天就好了。
"但一定还是很疼的。"陆锦溪的眼泪止都止不住。
极为生动地上演了什么叫做"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唐棠万分无奈,心里却好似有暖流划过,因此她哄着的声音愈软∶"真的就只有一点疼,但现在你这样哭着,我却好像感到更疼了。"
陆锦溪着急地含着泪抬头,又不敢随便去碰少女,担心地问∶"怎么了为什么糖糖你哪里更疼我们要去医院吗"
她的脸上写满了关切。
唐棠温柔地牵住她的手,安抚她慌张失措的内心∶"锦溪,因为看到你哭,我感到很心疼。
陆锦溪∶""
陆锦溪∶"!!!"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少女的话语是什么意思,陆锦溪的脸蛋瞬间红透了。
明明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却忍不住幸福地弯唇,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地喊∶"糖糖……"
"我在呢。"唐棠柔声应她。
直到此时,看陆锦溪的泪水终于止住了,一同回来的顾晚和沙发上的柳姝才走了过来。
柳姝轻抚旗袍袍角,而后半蹲下身,仔细地看了看少女的伤口,甚至轻轻地用手去触了触,而后才不急不慢地起身。
"应该只是普通的扭伤,临时处理得也比较好,糖糖,你那里有药吗要是没有,我的行李箱里倒是备了常用药。"
顾晚抬起手臂,晃了晃拎着的白色袋子∶"医务室开的红药水,都在这里呢!护士说今晚再揉两次,应该就能彻底消肿了。"
在a大的时候她就已经详细地问了护士,还有诸多的注意事项,都用小本本记录下来了。
没想到,受伤一次居然还享受了难得的团宠待遇。
唐棠感觉自己像是易碎的瓷瓶似的,被搀扶到沙发上坐下,迎来了许多的问候与叮嘱。
陆锦溪亲密地与少女挨在一起,认真地教导她∶"糖糖,你下次走路一定要小心一点,,脚踝处受伤可不是小事情,很容易伤到骨头,次数多了还容易经常性扭伤。"
"嗯嗯,我知道的,谢谢锦溪。"唐棠乖巧地全都应了,一双清澈的杏眸水灵灵的。
"抱歉,糖糖是为了救我而受伤的。"跟在后面的秦淮安顿了顿,还是开口解释了一句。陆锦溪∶""
什么,唐棠是为了这个陌生人受伤的
陆锦溪的火气噌得一下就上来了,不仅如此,看着少年清隽平静的眉眼,她总有种少年似乎在炫耀的错觉。
你看,糖糖最关心的还是我呢,甚至为了救我受伤了!
陆锦溪蓦地站起来,气呼呼地正要出声,却听见楼梯口阴阳怪气的声音。
"怎么,让一个女孩子为自己受伤,还是什么非常荣耀的事情"江朝夏的声音奇奇怪怪,仔细听去,似乎还有种拈酸吃醋的感觉。
秦淮安抬眸∶ "不是这样"
"不是这样那是怎样难不成我的眼睛和耳朵还同时出问题了,,不是糖糖为你受伤了还伤到了脚踝!"
江朝夏像是机关-枪一样哒哒哒地快速质问∶"你知道糖糖是一个舞者吗你知道这对于一个舞者有多么重要的你什么都不知道,还眼睁睁看着她受了伤!"
越说江朝夏越气,他可真是看错他了!
秦淮安,才是男嘉宾里掩饰最深的那位!
之前他还满怀同情地想着,这位是比他更直的人物,肯定对少女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谁能预测到,这才仅仅几天过去,就演变到"美女救英雄"了!
宴清舒刚好从厨房中倒水出来,金色的镜框遮住了浅棕色眸底的暗光,面上仍是笑着的,却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危险之意。
"江朝夏说的的确有道理,糖糖,作为一个舞者,还是需要明白怎样保护好自己。"
他浅金色的细细长链垂在耳边,随着他的声音而轻微晃动,折射着冰冷的光。
另一旁坐在单人硬沙发上的傅斯年,似乎正在手机上忙碌着什么,闻言扣在金属边缘的指尖微顿,视线从少女受伤的脚踝处一扫而过,微不可见地抿了抿唇。
陆锦溪∶
""
莫名其妙的队友太多,她还压根没输出,可以说的话好像都被说完了。
面对各色的声音,秦淮安仍只是安静地敛着羽睫,没有任何反驳,只是轻声又道了句∶"糖糖,抱歉。"
"没关系,你们弄得我都不敢再老老实实坐下去了。"唐棠眨了眨眸,无奈地道∶"真的只是很小的扭伤,问题不大,明天就好了。"
"当时那个篮球直接朝着秦淮安的头部砸过去,我总不能眼睁睁地旁观吧真要说起来,也是我自己没站稳,与他没关系。"
她的语气俏皮,又环顾了一下周围,长声地故作叹息∶"难得咱们凑得这么齐。你们真的不用担心,放心吧,等周末的时候我的脚踝绝对就好了,不会影响走路的,野炊活动,绝不错过!"
她否眸中波光流转,笑意氮氲,面颊粉粉嫩嫩的,镶嵌着两个可爱的小梨涡,甜美又生动。
江朝夏哼哼了两下,转过了头,小声嘟囔了一句∶"好心当成驴肝肺,我那还不是担心你……
宴清舒温和地笑,真切了许多,眸底的冷光似冰水融化。
而陆锦溪,则是没好气地半蹲着凑近了少女,撅起了唇,委屈地辩解∶"糖糖,我才不是因为周末的野炊活动而关心你………"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疼,心疼我呢。"唐棠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一句话哄好了她。
陆锦溪重重地嗯嗯两声,埋进了少女的怀里∶"算你还有点良心。"
"你对我的关心,我怎么会不明白呢"
唐棠的语调温柔,轻轻地抚着陆锦溪乌黑柔软的发。
陆锦溪埋在她怀里应了一声,嘴角的笑容却是怎么也止不住。
柳姝无奈地看着她们摇头∶"锦溪,小心些,别压到了糖糖受伤的脚踝。
陆锦溪连忙点头,小心地从少女的怀里挪出来,忐忑地看着她的脚踝∶"糖糖,没碰到吧"
"没有,放心吧。"唐棠扶着她在身侧做好,耐心地安抚她。
顾晚也顺势在沙发的另一头坐下,笑盈盈地故意叹息∶"唉,也就锦溪是真的关心你,我和柳姝姐都是无情的人,只是为了周末的野炊活动。"
柳姝也配合地接了下去,故作伤心姿态∶"可不是。"
唐棠乖巧地举起手认错∶"是我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柳姝姐,晚晚,我错了!我忏悔!"
她楚楚可怜地眨巴着漂亮的杏眸,乖乖巧巧的,凝脂般的肤色在灯光的照耀下更是白皙剔透。
柳姝和顾晚都不由笑出声来。
顾晚大方地摆了摆手∶"算了,看在你人美的份上,我原谅你了。
柳姝更是细心地为她梳理好散乱的乌发,温声问她∶"看在病号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说吧,有什么特别想吃的病号餐,我勉为其难亲自为你下厨。"
"哇哦,待遇这么好的吗"唐棠眸光亮晶晶的,蕴满了期待和憧憬,"柳姝姐,我想吃煎蛋,还要特质的爱心的那种!"
她的声音又娇又软,让人的心都化成了一汪春水。
柳姝本来只是随意打趣,但这般姿态的少女还是让她的心脏蓦地跳动一下。
她笑着道∶"没问题,不就是爱心煎蛋吗安排上!"
"我也可以!"陆锦溪立马举起了手,积极报名。
"糖糖,我最厉害的手艺便是制作甜点,爱心煎蛋也绝对不在话下。别说爱心了,三角形、五角星,你想要什么,我就能给你做出什么形状来!"
她信誓且旦地拍着胸脯保证。
顾晚笑吟吟地指着厨房那边∶"那可真是巧了,我看厨房的空间足够大,容纳四个人完全是绰绰有余,加上四个并列的灶台,看来明天早上是有口福了!"
她们这边笑着闹成了一团。
另一边,无论是江朝夏还是秦淮安,甚至连漫不经心捧着一杯咖啡的宴清舒,都安静地没有出声,只是将一切对话都收入了耳中,眸中快速地掠过微光。
爱心煎蛋糖糖想吃爱心煎蛋吗
江朝夏情不自禁地开始跃跃欲试,已经开始想要搜索家常菜的制作指南app。
夜晚,万籁俱寂,窗外碧绿色的枝条垂落窗前,偶尔有两缕晚风拂动窗帘,静谧而美好。
湛蓝色的灯光映在少女白皙如玉的肌肤上,她原本总是含笑的杏眸专注而冰凉,修长的指尖快速地敲击着键盘,一串串复杂冰冷的代码串在屏幕上流动。
enter运行键。
代码的运行流畅而迅速,系统的面板上也快速地闪过一道有一道程序指令,隐隐似乎有冰冷的机械声音响起。
唐棠的第一个世界便是难得的计算机天才,后来被囚禁在别墅中,那个人虽然切断了她与外界的所有联系,却并没有封死她全部学习的道路,甚至特意寻了骇客方面的大佬帮她远程指导。
快穿的诸多世界,其中有科技不如原始世界的,亦然有诸多科技远超的,更何况还有更高维度的系统帮助,她的计算机技术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完成了质的飞跃。
而如今,不过是一点点适应当前的科技水平,捡回适合当前的应对方式。
运行成功。
系统的面板上出现了最终数据∶ 【糖糖,识别的准确度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
【嗯。】唐棠点头表示明白。
忽的,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与此同时,清脆悦耳的门铃响起。
这么晚了,是谁
唐棠的眸中快速地划过不解,合上了电脑,极快地整理好神色,披了一件轻薄的外套。
"谁"她推开了门,探身去看,奇怪的是,走廊上空荡荡的,并没有出现任何人的身影。
视线掠过门右边的墙角处时,她眸光稍变,俯身捡起,那似乎是一瓶……外伤喷雾
等了许久,并没有人影出现,唐棠重新关上了门,将外伤喷雾放在了桌子上,食指有节奏地轻声敲击,似乎是在整理思绪。
"会是谁肯定不是女嘉宾。锦溪、晚晚和柳姝姐,都是在房间亲自看我涂了红药水帮忙揉开才离开的。"
也就是说,是四位男嘉宾之一,唐棠食指敲击的动作微顿。
"不是秦淮安,今天下的饵料已经足够,而且以他的性格,既然陪我去医务室开了药,今日白天又受了这么大的刺激,晚上绝对不会想到再送额外的药。"
"不是江朝夏,若是他必然不会悄然离开,至少得要表一下功劳讨赏;不是宴清舒,他虽然看起来温文尔雅,但其实攻击性更强,不会做这种无声无息的事。"
也就是说……是傅斯年。
不应该,按照她的打算,目前还没准备直接开始接触傅斯年。
再说,在后面的恋综活动,会有一个极佳的特殊场合,能帮助她极快地彻底攻略傅斯年,达成统-战线,省时省心省力,但绝对不是…现在。
【糖糖,确实是傅斯年。】系统调了走廊处的监控,在少女的眼前展开了虚拟投屏。
果然,青年气质清冷,冰冷而禁欲,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高领衬衫系到了最上面的一粒扣子,面上没有一丝的感情波动。
但这样的傅斯年,却无声地走到了门前,将手中的外伤喷雾放在了墙角处,而后轻轻敲了两下门,按响了门铃,便自然地转身离开。
似乎只是做了一件完全微不足道的事情。
【只是出于对同伴的关心不对,这并不符合傅斯年的性格,能以一己之力,在毫无背景的情况下成为隐形的"第五家",傅斯年怎么可能会是良善之人】
唐棠第一次感受到了事件脱离控制的意外。
从重生之后,和赵轩签约,参加房导的白月光试镜,偶遇江朝夏,到进入《怦然心动》恋爱综艺的桩桩件件,一切都在按照她的预计有条不紊地向前推进。
除了这次的,傅斯年。
唐棠思考着之后的处理方式,没想到此时,门铃居然再次响起。
她远黛般的眉眼微蹙,走过去再次推开了门∶"谁"
这次的外面迅速地传来了声音,大门被另一边抵住,没能正常打开。
少年的声音似乎有些窘迫∶"糖糖,先别开门,是我,江朝夏。那个……你的衣服穿好了吗"
唐棠低头看了眼自己。
原本,沐浴后的她穿的是一件修身的清凉丝绸睡裙,但刚刚开门的时候,便披上了一件轻薄的米白色外套,还算妥帖。
"嗯,我穿了外套。"她回了一句。
门那边的阻力这才逐渐松开,唐棠顺利地推开了门。门外,江朝夏别别扭扭地靠在了墙边,脸上似乎有些不明显的红。
"那个……嗯,糖糖,晚上好。"他结结巴巴地不知道怎么开口,姿势僵硬。
唐棠有些意外地看他∶"江朝夏,你现在上楼做什么"
他……
江朝夏猛的想起少女之前的话。
"男生寝室二楼女生寝室三楼,在没谈恋爱的时候,女生寝室是男生禁地,非必要不得入。
担心被误会冒犯,引得少女反感,江朝夏急忙解释∶"我是特地找的离你这边最近的楼梯,转角就过来了,没去任何其他的地方,也是仔细敲了门、自我介绍提醒之后才放开的。
他俊俏的额头因为紧张都沁出了一点汗,语速匆忙慌张。
唐棠失笑∶"没有,我没怪你的意思,你的行为很绅士,并没有让我感觉到不舒服。我只是单纯想问一句,你来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吗"
江朝夏这才松了一口气,抿了抿唇,从口袋中取出了一个精致的小药瓶。
"这是我家那边特地为我准备的外伤药。你也知道,我经常参加各种舞台表演,偶尔也会出现崴脚的情况,这个伤药是特质的,比一般的好用,而且药性温和,和其他的普通药剂都不会冲突。"
急急忙忙说完,没等少女回应,他便将那瓶药一把塞进了少女的手心∶"不准拒绝,你不是说了,最好早点恢复,不影响周末的野炊活动吗"
慌张间,他想起了少女在楼下时所用的借口,连忙扯了张大旗,语气坚定果断。
"我没想说不收,江朝夏,谢谢你。"唐棠无奈地轻笑,嗓音轻软。
不拒绝就好。
江朝夏缓缓放宽了心,低低咳嗽了两声,目光游移地小声补充。
"当然,也不光光是为了周末的野炊,你一个舞者,脚踝还是要好好保护的。作为一个…朋友……娱乐圈的前辈,我关心一下你,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不要想得太多,但是……也不要什么都不想……少年犹犹豫豫,说不出直白的喜欢二字,却仍是添了最后一句隐晦的表达。
说完,他自己也控制不住地红了脸,不经意间瞥见少女欺霜赛雪的肌肤,更是心头滚烫得厉害。
"那个……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关好门,晚安。"
不仅如此,他被短发掩盖的耳垂,更是染上了云霞一般的粉色,不知道想到什么,面颊像是煮熟了的鸡蛋般通红。
橘黄色的灯光下,两瓶外伤药被摆放在一起。
少女浓密卷翘的羽睫低垂,凝着嫩蕊的指尖轻轻地触着外伤药冰冷坚硬的瓶壁,忽的展露出一个极为浅淡的笑容。
傅斯年,江朝夏。
她葱根般的食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陷入了沉思之中。
门铃第三次响起。
唐棠∶""
系统∶…】】
【糖糖,这次是宴清舒】系统不确定地猜测。
唐棠轻笑∶"除了他,还能有谁"
今晚,她的门口还真是热闹。
她平静地垂眸看向了自己如今只是略微红肿的脚踝,,羽睫轻动。
她刚走到门边准备开门,打开一点缝隙的同时,外面传来了斯文的声音∶"糖糖,我是宴清舒。"
唐棠动作微顿。
宴清舒虽然没有特别提醒什么,但这般及时的出声,其实同样给了她一定的反应时间,行为堪称无可挑剔。
她弯了弯唇,彻底打开了门,看向了门外长身玉立的青年。
"宴清舒"她低声招呼了一句,清澈的杏眸中恰到好处的出现了疑惑之色。
青年身姿挺拔,鼻梁上仍然架着那一副金丝眼镜,细细的金色长链垂落在耳侧,优雅斯文。
走廊的浅色灯光笼罩了他的身形,在墙壁上投下模糊的影子,同样柔和了他的轮廓,添了几分别样的柔意。
"抱歉,这么晚还过来打扰你。"宴清舒轻笑,不急不缓地将手上提的医药箱放在了地面上。
立方体的医药箱,外表一片纯澈的雪白,只是最前方镌刻了一个红色的十字,似乎重量不轻,放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沉的响。
"之前自我介绍的时候就说过,我是一名外科医生,对外伤方面的处理还是有所心得。此外,我的母亲出身中药世家,耳濡目染,我也修习过不少时间的中医药理。"
他的态度柔和,让人如沐清风,却没有给旁人拒绝的机会。
唐棠迟疑∶"我的脚踝伤得不重,已经差不多好了,应该不需要进行别的处理"
"能减轻疼痛,缩短恢复的时间,不是更好吗"宴清舒笑容浅淡,"再说,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在不久之前,江朝夏来过,也送了药,糖糖你收下了"
唐棠惊讶地看他,触及他金丝镜框下眸中的微光时,还是点了点头∶"是的,不过……你怎么知道"
"糖糖你可以认为,我是比较凑巧地碰见了下楼时的他"宴清舒语气轻缓地陈述,似平隐着几分笑意。
话已经说到了这里,唐棠自然没办法再出声拒绝,犹豫了片刻,还是道了一声谢。
宴清舒轻轻摇头∶"糖糖,都是朋友,你不必和我这么客气,份内之中的事情罢了。
份内之中的事情
可是上一世,《怦然心动》里可是也出现了不少嘉宾受伤的情况,怎么没见到"好心"的宴清舒出手相助
唐棠掩下了眸中的光,弯了弯唇,露出了一个稍显腼腆的笑容。
少女如玉般的肌肤莹润着光泽,乌发红唇,绮丽多姿。
宴清舍轻轻触了触冰冷的镜框,压抑下眸中的暗色,这才缓缓半蹲下身,单膝及地,打开了医药箱。
令人不解的是,他第一个取出的并非是外伤药,而是一个折叠的软椅。
青年骨节分明的指轻动,很快,折叠成小块的软椅被重新张开恢复,宴清舒甚至细心地在上面铺了一件月白色的薄毯,布料柔软。
"这是"唐棠有些迷惑。
宴清舒却仍是斯文地笑,微微俯身,像是忠诚地单膝跪在女王面前的骑士∶"糖糖,你先坐下,这样处理脚踝处的扭伤更方便些。"
唐棠顿了顿,还是乖巧地坐在了软椅上,软椅的高度适宜,她的视线刚好略微高于宴清舒的些许,是一个略带稍微俯视的角度。
而宴清舒,则是不急不缓地用那条月白色的薄毯盖住了少女纤细雪白的腿部肌肤。
唐棠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宴清舒的用意。
如今正是盛夏,睡衣的款式本就单薄,清凉的丝绸制成,长度只到膝盖下,若是直接低头处理脚踝扭伤,极容易让人产生被冒犯之感。
而宴清舒的一系列动作,虽然简单,却巧妙地避开了这一方面,而且坐在软椅上的姿势,显然要舒适许多。
若是他愿意,是真的能在细节之处做到万分的妥帖和细心。
唐棠有些失神,却被脚踝处传来的轻微酥麻感唤回了思绪。
"宴清舒!"少女的嗓音里染上了说不出的难为情和差郝。
入眼即是一片牛乳般的白,细腻而晃眼,少女精致的足被青年握入了掌中,纤细脆弱的脚踝被仔细地打量把玩。
因为紧张,原本极为秀气的足弓成了月牙般的弦,线条匀称娇美,贝壳般圆润小巧的脚趾受惊般蜷缩。
青年维持着单膝及地的姿势,冰冷的镜框下,浅棕色的瞳孔似乎翻滚着粘稠压抑的墨色-欲望。
但当他抬眸轻笑时,却又是一片波澜不惊∶"糖糖,怎么了不必在意,我是一名医生,只是简单的处理扭伤罢了。"
他无奈地解释,微凉的指尖轻轻触上了那片洇开的红色,声音添上了几分难以辨别的哑∶"这样触碰,会感觉到明显的刺痛吗"
他一本正经地问询,反而让原本差郝的少女有些不自在起来。
也许正如青年所说,不过是普通的医生处理扭伤罢了,之前医务室的护士不也是类似的动作吗,究竟在别扭什么呢
唐棠忍住了挣脱的冲动,抿了抿娇艳的唇瓣,小声说∶"不碰的时候没有什么感觉,但是现在,有一点隐隐的酸疼。"
"嗯,好的,我明白了。"宴清舒敛着眸,略带薄茧的指腹缓缓地在少女纤细的脚踝边缘逡巡,动作极轻地摩挲,引来一-阵难以控制的酥麻感。
但没等少女再出声,他已然放开手,垂眸从医药箱中取出一瓶乳白色的药膏。
少女小巧嫩白的足,被珍惜地放在了青年的腿部。
唐棠甚至能隐隐约约地感受到足下的温热,有节奏的筋脉跳动声音。
乳白色的细腻药膏被均匀地涂抹至那一片洇开的红色,青年的力道不轻不重,唐棠只觉清凉之意覆上了脚踝,随之而来的,还有轻微的疼痛以及不可忽略的舒适感。
都说认真时的女性是极美的,其实男性亦然。
从唐棠的角度,能看见宴清舒精致的侧脸,冷白色的肌肤如玉,视线专注,细细的金色长链小幅度地在耳侧微微晃动,偶尔折射出浅金色的光。
"好了。"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宴清舒旋上了药膏瓶,将其重新放入了医疗箱中。
他准备起身,却可能是因为维持单膝跪地姿势过久的原因,身体有些僵硬,身形一晃。
唐棠下意识接住了他。
少女玲珑的指尖与青年微凉的指腹相触碰,两人的距离触手可及,唐棠甚至能透过那副冰冷的金丝镜框眼镜,看见青年浅棕色的眸色,浅淡却又幽深。
"不好意思,谢谢。
"
一触即分,宴清舒强行压抑了眸底翻腾的深幽欲-色,面上的笑容仍是平静而温和的,嗓音的沙哑却有些掩饰不住。
唐棠侧身移开了视线∶"没关系。"
宴清舒的笑意愈深,他起身后退,又朝着少女伸出了手∶"糖糖,你可以试着起来走两步。"
"嗯。"
唐棠点头,却没有搭上青年骨节分明的手,而是自己站起身,试探性地走了几步。
宴清舒不愧是享誉国际的名医,原本脚踝处隐隐的痛感,此刻已经彻底消失了踪迹。
她回身,真诚地感激道∶ "宴清舒,真的很谢谢你,你真厉害!"
"不客气。"宴清舒笑意浅浅,缓缓摩挲着指腹,似乎在回忆之前那柔软至极的触感。
半晌,他将月白色薄毯和折叠好的软椅都重新放入了医药箱中,主动提出了告辞。
"糖糖,脚踝处的药膏可以等明早直接用清水冲洗干净即可,晚安。"
"晚安,好梦。宴清舒,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谢谢。"少女笑容嫣然,眉眼弯弯,满是直切的感激。
宴清舒回笑,身形修长,离开的脚步从容不迫。
直到下了楼梯,回到属于他的寝室之中,他将医药箱放在了桌上,摘下了那副金丝镜框眼镜,才展露出完全不一样的姿态来。
若是说戴上眼镜的他温和似暖玉,那么离开了眼镜的伪装,那双浅棕色的眸中,暗黑深幽之色便毫无顾忌地倾泻而出,再也无法隐藏。
幽深的眸光极具有攻击力,像是一只寻到了猎物的野兽,彻底打开了封禁的四牢,充满了吡咄的势在必得。
无论是谁,看到了这样的他,都绝对说不出"温文尔雅"四个字。
"糖糖……"青年的嗓音沙哑而低沉,像是凝着无底的深渊。
医药箱咔擦一声被打开,月白色的薄毯和软椅被再次取出,上面似乎还残存着少女身上浅淡却馥郁的馨香。
宴清舒修长的手指一寸寸地抚过月白色的薄毯,缱绻而又深情,内心一直在叫嚣的野兽终于得到了暂时的满足,安静了下来。
跳动的血液仿佛都放缓了流淌,他的动作缓慢、细致,像是在极为珍惜的品味。
月白色的墙壁上,灯光投下了模糊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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