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姝垂眸处触了触温热的茶杯,掩下了眸底掠过的光。
柳言清的声音不急不缓,仿佛不带着半分情感∶ "是的,父亲。"
柳永志的脸色难看了一瞬间,但是很快又调整为长辈关心的笑容∶"我听说,似乎是为了一个戏子"
他的态度居高临下,带着讽刺和不屑。
柳姝的指尖微动,眉心微蹙,没等柳言清回答,便含着不赞同的语调反驳∶"大伯,您指的是娱乐圈的演员"
柳永志的神色稍动,笑意不明地看了眼柳姝,有不悦之色一闪而过∶"怎么,姝姝知道那个人是谁"
"不,我并不知道。"柳姝礼貌地回答, 笑容仍是礼貌的。
"只是觉得大伯您的称呼似乎有些问题,现在是各行各业平等的时代了,大伯您用演员应该比戏子更加合适。"
柳永志的眉头紧皱, 很快又松开∶"姝姝你说的有道理,是我用词不恰当。"
他和蔼地道歉, 只是锐利的眼神里好像藏了隐约的被冒犯之色。
柳父略有些不赞同地看了眼柳姝。
接收到目光的她只是浅淡地笑,清丽而优雅。
若是放在往常,她并不介意一笑而过, 但如今不行,她参加了《怦然心动》,结识了诸多的娱乐圈好友, 甚至连糖糖,也有往演员方向发展的倾向。
她并不接受柳家大伯用这样轻蔑的语气谈论起她的朋友, 即使是长辈也不可以。
柳姝笑得柔软,起身执起了茶壶,袅袅雾气氤氲间,苦涩中掺杂着甘甜的茶叶香味萦绕在鼻侧。
她为柳家的三位长辈各添了茶,又笑着为柳言清添了一杯,自然地问了下去。
"没想到言清和秦家竟然会因为一名演员起冲突,难道那人有什么特殊的才能,发展潜力巨大,被你们双方同时看中"
话题回到了原点,只是使用了另外一种方式,语气也瞬间变得截然不同。
柳言清抬了抬眸,看了柳姝一眼,温声道谢,才接着解释∶"不过是一场小误会罢了,并不是什么大事。"
他垂眸,修长的指触上了滚烫的茶杯,掩下了眸底的暗色。
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没想到,她的背后居然站着的是秦家九爷。
他言语简单,显然并没有继续深聊的打算,只是慢条斯理地拉开了高背椅,朝着在座的几位长辈优雅地弯腰。
"抱歉,公司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我先上楼了,我的房间还是在三楼最右边"
一片沉寂的安静。
他是真的没有给他的父亲柳永志留下一点面子。
许久,柳家大伯母才试探性地看了看柳永志漆黑的脸色,轻声说∶"是的,已经让张妈打扫好了,就是你一直住的那一间客房。"
"谢谢。"柳言清一言一行礼貌得无可挑剔,却莫名能燃起人内心的怒火。
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那端。
柳永志愤怒地站起来∶ "不孝子!他这是要反天了"
柳家二伯仍是不解∶"大哥,怎么了我看言清挺听话的,而且能力还这么强,你就是对他要求太高了。"
柳永志∶:"
柳父看了眼怒火冲天的柳永志,又看了眼迷茫天真的柳家二伯,轻叹了口气,安慰说。"大哥,言清还小,可能是最近压力比较大,所以难免有些闹脾气,咱们这些做长辈的还是得要多包容点。"
说完,他又转移了话题∶"今晚老宅用的是什么茶苦后回甘,味道不错,不知道剩下的还多不多,我能讨要一些吗"
柳家二伯也赞同地点头∶"确实是好茶,大哥我也想要一些。"
柳永志紧皱的眉头这才舒松了一点∶"这是言清带回来的,还剩下不少,你们明天走的时候一人带上一罐。"
紧张的气氛被缓解,这场家宴终于迎来了结束。
柳姝和柳依依都被安排在了二楼,虽然还没有办婚礼,但严辉和柳依依的关系已经基本确定,住的也是同一间房。
只是房间里的氛围并不如同想象一般融洽,柳依依坐在镜子前愁眉苦脸,严辉则是温柔地在后面为她擦着头发。
"严辉哥,你的那个项目最近发展得怎么样了"她没精打采地随意聊着话题。
"还可以。"严辉的动作微不可见地一顿,又很快恢复过来,柔声说。
"发展前景非常不错,目前正是最好的投资阶段,多亏了你之前的两干万,只是资金链暂时又有些紧张…"
他欲言又止。
柳依依回身,反握住了他的手,无奈道∶"严辉哥,我们马上就是夫妻了,需要帮忙直接告诉我就行。我知道你的才华,不就是缺少资金吗,我手边刚好还有一干多万。"
"谢谢你,依依。"严辉温柔地笑,在柳依依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我只是想给你更好的生活,不想要你为了我的事情而烦恼。"
"这有什么可烦恼的,倒是你说的另外一件事…"柳依依依恋地抱住了严辉,有些为难,"我一直在想着怎么和爸爸妈妈开口。"
严辉的动作一顿,眸底划过暗光∶"你要告诉岳父岳母"
"不然呢"柳依依不解地反问,"毕竟顾婶之前在我家工作了那么长时间,算算年纪我和她也对得上,说不定真有可能………总得要找到人做个dna比对"
"依依,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姑娘,但你有没有想过,要是那位保姆真的狸猫换太子,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严辉眼底藏着危险之色,但是面上仍是温柔地哄着,他把手放在了柳依依的肩膀上,认真地直视着她。
"顾家的那对父母已经被送进了监狱,小女儿也被送到了少管所,那是一个怎样的火坑家庭,压根就不适合你,会让你、岳父岳母受到怎样的伤害"
柳依依有些动摇∶"但是我……"
"依依,谢教授说的那个女孩已经过上了很好的生活,不是吗她考上了a大,据说还赚了不少钱。而你也一直都很孝顺岳父岳母,岳父岳母也都非常疼爱你。"
"过错已经铸成,顾家已经被毁了,难道你还想第二个家庭也被毁掉吗依依,你舍得看岳父岳母难过吗你舍得看着他们受到伤害吗"
柳依依的面上已经明显地出现犹豫之色,虽然心中觉得还是有些奇怪,但她还是蹙眉抓住了严辉的手∶"我舍不得,严辉哥,我该怎么办"
她的眼睛红了一圈,似乎快要流泪。
她从小被保护得太好了,完全不知道怎么独立处理难题,下意识选择依靠面前这个极让她感受到安全感的未婚夫。
严辉淡淡地笑,将她温柔地抱紧了怀里。
"依依,放心吧,把一切都交给我,我会想办法和那位顾家的女孩聊一聊,完成亲子鉴定,如果是真的,我就征求她的意见,再想办法怎么处理好这件事,让一个人都不受伤,好不好"
"嗯,严辉哥,就听你的,谢谢你。"柳依依含着泪仰头,"多亏有你在,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严辉亲昵地点了点她的鼻尖∶ "我是你的未婚夫,我不帮你,帮谁"
他是柳家备受宠爱的二小姐的未婚夫,永远都会是。
严辉笑容温柔。
少女乌发红唇,执着一把浅色的伞,笑颜如画缓步迎着光走来。
凝脂般的肌肤白皙如玉,她一点点驱逐了如影随形的可怖黑暗,一寸寸点亮了整个世界。
瑰色的漂亮唇瓣轻启,她俯身,浅淡而馥郁的香气环绕,像是春日初绽的百合,又像是冬日的第一抹初雪。
"傅斯年。"
少女的声音温柔,酥麻入骨,像是一根羽毛轻轻地票落在心底,却能勾起人内心隐藏最深的压抑欲望。
床上的青年猛的睁开眼,一双凤眸里还含着些未褪去的情-欲之色,薄唇紧抿,轻声喘-息。
是噩梦,是美梦,亦是…绮思春梦。
他垂眸,侧身打开了抽屉,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根精致的草编手环,草叶略有些发黄。
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起了那一根手环,虚虚地握在了掌心,他专注地看了手环良久,似乎在回忆什小。
半晌,他将手环凑在唇边,轻轻而缱绻地吻过,凤眸里掀起点滴波澜。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落。
因为脚踝受伤的原因,傅斯年暂且住在了一楼的寝室,推开门走过走廊,便是一楼客厅。
"傅斯年,你起来了"清晨,少女的声音清越,含着笑意∶"厨房里有热牛奶和吐司面包,我去帮你拿"
浅金色的阳光在她精致的面颊上覆了一层淡淡的金纱,愈发衬得肌肤如同剥了壳的鸡蛋般细腻雪白,娇嫩得好像只是轻轻碰一碰,就能留下引人遐思的红痕。
傅斯年不可控制地想起了梦中的少女模样,下意识避开了视线,耳垂有些不明显的红。
"谢谢,我的脚踝已经好多了,自己来就可以。"
看他姿态,唐棠的笑意更深∶"都是朋友,还客气什么他们今天都出去有事了,可能要到中午才回来,别墅里只有你和我两个人。"
她直接走到青年的身侧,细心地扶着他坐下来,自己则是转身进了厨房。
少女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又很快离开,傅斯年莫名地失了挣脱的力气,感受到了一点怅然若失。
被嫩白指尖触碰的手背那处,好像燃烧起了一团熊熊的烈火,一路烧至心间,滚烫不灭。
傅斯年垂眸,下意识侧身去看糖糖之前坐着的位置,指尖控制不住地触上那处,似乎还残存着少女的温热
电脑屏幕还没关。
在他还没来的时候,糖糖便是安静乖巧地坐在这里,认真地对着电脑学习工作,凝着嫩蕊的指尖敲击在键盘上,浅金色的晨光将她笼罩。
脑海里下意识形成那样一幕,傅斯年的心脏不可抑制地慢了一拍,眼神不经意间凝在电脑屏幕上,等看清上面写着的内容时,凤眸微动,那是…
"吐司、鸡蛋!"唐棠浅笑着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看见傅斯年的视线掠过电脑屏幕的时候,笑容愈深。
"傅斯年你在看这个这是我新做出来的程序,准确率还蛮高的,在互联网短视频观看方面能起到极好的优化效果。"1
傅斯年动作微顿,接过早餐道了句谢才问∶"你想过怎么用它吗"
"啊"唐棠有些惊讶,没直接反应过来,她不好意思地笑∶"我其实还没想好,傅斯年你有什么建议吗"
傅斯年拿起了托盘上的那片吐司。
"你有两条路可以选,第一,把这个技术卖给别的公司,国内半垄断的柳家就是极好的选择,他们一定会给出合适的报酬;
第二,凭借技术入股,自己开一家公司,这样的风险很大,但是一旦成功,收入也是源源不断的。"
"傅斯年,你希望我怎么选"唐棠笑盈盈地俯身,认真地直视着青年的墨色凤眸。
傅斯年的指尖扣紧了托盘的边缘,抬眸回视,眼睫轻颤,声音却是平静的∶"你想怎么选"
热牛奶的香气在两人之间氤氲流转,唐棠甚至可以清晰地数出傅斯年睫羽的数量,看见他凤眸深处深墨色的瞳孔,清晰地倒映着她的面容。
相信傅斯年,亦然如此。
"当傅斯年你把这两个选择直接交给我的时候,其实不是已经有了明显的偏向吗"唐棠直起了身,姣好的杏眸中波光流转。
"作为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学生,我要怎么开办一家公司启动资金从哪里来怎么完成一系列注册手续怎么招聘员工怎么完成推广"
傅斯年的下颚线分明,冰冷的脸侧线条好似一点点柔化∶"你有我。
唐棠远黛般的眉眼弯弯,似是一轮新月∶"哦"
"我是一个投资家。"傅斯年轻声说,"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出技术,剩下的一切都可以交给我,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如果对谁都这么做,那傅斯年就不是一个投资者,而是一个慈善家了。
唐棠的杏眸深处掠过了然的笑意,视线似蜻蜓点水般划过青年手腕处的草编手环,笑盈盈地说∶"傅斯年,谢谢你,我想选你。"
她的声音里满是信任和依赖,还带着点滴钦慕∶"我早就听说了你的事迹,你是奇迹的缔造者,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比你更值得相信了。"
傅斯年的指尖下意识绷紧,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唐棠笑着将空掉的托盘放在餐桌上,关心地问∶"对了,你的脚踝恢复得怎么样了"
傅斯年∶"没事,已经好了很多。"
唐棠眨了眨眼,从口袋里取出一瓶外伤喷雾∶ "看,这是什么"
外伤喷雾的瓶身是透明的,可以清晰地看出里面使用过的痕迹,思绪中似乎自然地回想起少女擦身而过时那一点熟悉的香,飘落的羽毛在心底悄悄挠了挠。
傅斯年抿唇,语调有些干涩∶"这是……"
"是我之前告诉过你的,非常好用的外伤喷雾。"唐棠敲了敲瓶身,发出清脆的声响,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炫耀。
"亲身尝试过,童叟无欺,而且和其他的药膏不会有任何冲突,你值得拥有。"
她的声音清甜得像是云朵,丝丝缕缕地钻进心田的土壤。
傅斯年的神色在自己都没发现的时候柔和了一个度∶ "嗯。"
"用过的第一次,我就喜欢上了,没想到这么快又能派上用场,你说是不是很有缘分"唐棠轻笑,嫩粉的指尖触在透明瓶身处。
傅斯年的睫羽轻颤,心间好像也轻轻颤了颤。
"嗯,很有……缘分。"傅斯年接过了那瓶外伤喷雾,那瓶自己送出去的外伤喷雾,柔软的指腹碰到了一点微热。
他的眼神不受控制地触及了少女葱根般的指尖。
那是糖糖的气息和温度,和他的亲密无间地混合在一起。
他攥紧了瓶身,凤眸微垂。
虽然说大部分事情都由傅斯年负责,但唐棠也不可能完全做甩手掌柜。
忙碌了好几日,唐棠回到了原本居住的小区小憩。
这是a城很老的一片城区,小区的墙皮甚至都有些脱落,但是环境却被爱惜得很好,地面干净整洁,墙面上攀爬着碧绿色的爬山虎,葱葱茏茏。"糖糖回来啦!"
"糖糖吃中饭了吗我刚炖了鸡汤。""糖糖这次考试考得怎么样啊"
唐棠刚一进小区,广场上的爷爷奶奶们便亲切地问候起来。
这个老城区住的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退休老教师,唐奶奶便是其中之一。
她们也算是看着唐棠长大的,对她的遭遇也极其清楚,便不由多疼爱了些,几乎是当成自家小辈来照顾。
每次家里做了什么好吃的,总会叫上唐棠。天冷提醒添衣、下雨让记得带伞,是唐棠生命中不可忽略的温暖。
唐奶奶去世之后,她们便成了唐棠心中最重要的亲人。
可这份温暖,却因为无妄之灾而被毁得一干二净。
唐棠低垂的睫羽遮住了眼底的暗光。
上一世,她被柳家那人带走没多久,整个老城区便迎来了拆迁,这些爷爷奶奶们也被分散到了不同的地方,再也不得相见。
甚至有几个试图寻找她消息的爷爷奶奶们,一段时间后便因为各种"意外"出了事。
"糖糖"本来和广场的老姐妹们闲聊的林奶奶上前了几步,走了过来。
她布满皱纹的手背轻轻握住了唐棠的手,笑容和蔼慈祥,带着不加掩饰的关心,"怎么了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林奶奶,我没事的。"唐棠很快收敛好神色,露出一个纯澈而天真讨喜的笑,"只是几天没见,想念林奶奶你们了。"
"傻孩子,这有什么好想念的,我们不是一直住在这里,你回家不就能看见了"林奶奶无奈地笑,安抚地拍着她的手背。
"现在几天就舍不得了,那以后要是上大学去了该怎么办再说,现在不是都有手机,直接打电话不就行了"
虽然这么说,但是她的眼神里满是长辈对小辈的宠溺和纵容。
唐棠刻意放软了语调,乖巧地眨眼∶"但是还是忍不住想。"
"得了,别在外面站了,快上楼吧,这个时候还没吃中饭吧正好我给你盛点鸡汤,家里养的老母鸡,刚炖的,可香了!"广场上的李奶奶也笑着走过来。
李奶奶家的鸡汤果然鲜美极了,整整喝了一大碗,又盛了满满一碗回家,连晚餐的份量都足够了。
简单地打扫了房间,唐棠整理出自己需要的材料和证明,便听见了门口的敲门声音。
"糖糖,好像有人找你。"
唐棠开门,看见了门前脸上带着些好奇的林奶奶。
而林奶奶的身侧,青年眉眼温润含笑,气质高远而温和,手心一串紫檀木佛珠手串,泛着莹润的光泽。
他长身玉立,站在这逼仄的楼道口,却像是天边的明月坠落,蓬荜生辉。
"糖糖,好久不见。"青年的声音恰到好处的温和,像是许久未见的故友重逢。
林奶奶脸上的疑惑之色更甚,像是在好奇地问"这是谁啊你们认识"
秦鹤怎么会来这里
唐棠的杏眸深处也有意外之色一闪而逝,她倒是并不奇怪自己的住处被秦鹤得知。
毕竟,恐怕她出现在秦淮安身边的第一时间,便早已经被秦家查得个底朝天,自然包括她的一切,例如家庭背景、住址、电话之类。
但依照秦鹤的性格,交易完成,他怎么可能再屈尊降贵来见她这么一个不值一提的小人物
"九爷"失神只是片刻,唐棠很快做出恰当的惊讶反应,又和林奶奶介绍∶"林奶奶,我之前不是说找了一份工作吗这位就是我其中一位同事的叔叔。"
原来是同事家长
林奶奶将信将疑地看着过分年轻的青年。
也许…有的人确实保养得好没见电视上那些什么明星们,四五十岁看起来像是二十岁小伙子似的。
听到她这番介绍,秦鹤摩挲着佛珠的动作却是一顿,眸中闪过一道暗光,面上却仍是无可挑剔的温润笑容。
"是的,就像糖糖说的那样,我的侄子目前是她的同事。"他不急不缓地解释,声音极具有信服力。
林奶奶放下了心中的疑虑∶"行,那你们先聊,我先回去了,就在对面,有事叫我一声就行。
她耐心地叮嘱。
"嗯,我知道的,谢谢林奶奶。"唐棠乖巧地应下。
林奶奶这才转身离开。
秦鹤的笑容仍然完美得找不出半分瑕疵,意味深长地出声∶"原来,在糖糖的心中,秦某的身份只是同事的叔叔"
"当然不是,"唐棠摇头,认真地说,"是一个非常疼爱侄子的有钱大方叔叔。"
显然没能预料到她的回答,秦鹤一愣,转而轻笑,袅袅的清浅檀香随着他的动作而靠近。
"那不知道我这个疼爱侄子的叔叔,有没有荣幸请侄子的同事共用晚餐呢"
"你和我"唐棠有些不解地指了指自己,茫然出声∶"是之前的交易出了什么问题吗你…… 要把那一千万收回去"
"当然不是,"秦鹤温声说,"只是想和糖糖聊聊关于淮安的事情,毕竟唤醒情感缺失症并非一日之功,而是一个阶段性的过程。"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别的事宜想和糖糖商量一下,也许,我们可以进行第二笔交易不知道唐棠小姐能不能赏脸 "
阶段性的过程听他这话,秦鹤还想借着秦淮安和她定期见上一面
唐棠的眸色稍动,很快恢复平静,沉吟了一会笑道∶"我可不是九爷那样的大忙人,九爷都能抽出时间在这种小事上,我自然是荣幸之至。"
"和糖糖有关的事情,怎么能算是小事"秦鹤缓缓地摩挲着圆润的佛珠,语调不急不慢,笑容温柔又缱绻。
但等唐棠面露讶异之色后,又温声自然地解释∶"毕竟,唐棠小姐可是治愈淮安情感缺失症的唯一希望。"
他的态度极为真诚,完全是一个极其疼爱晚辈的叔叔形象。
早已经被普及叔侄冰冷关系的系统∶【……】人类真是太可怕了。
唐棠却是做出恍然之色∶"九爷您对淮安真好,那我们今晚还是在一品盛筵"
"是的,车子就在楼下。"秦鹤笑着让开了路,"唐棠小姐,我在这里等您"
是征求意见的语气,却莫名带着点让人无法拒绝的味道。
"好的,谢谢九爷。"唐棠微不可见地挑眉,点了点头。
秦鹤定的还是上次的竹子号包厢。
一丛丛翠绿色的碧竹屹立在墙角,充满了清新的勃勃生机,空气中流淌着优雅的古琴声,让人下意识放松。
"唐棠小姐,请坐。"
唐棠刚坐下,便看见了秦鹤身后的黑衣人,又一张不记名银行卡被推向了她。
"这是"她惊讶地问,水灵灵的杏眸满是不解,看向了对面的青年。
秦鹤淡淡地笑∶"这里是一千万,一是感谢唐棠小姐为淮安的付出,我能明显感受到淮安的转变;二是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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