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浔神色依旧平静,平静得近乎漠然,唇角微微扬起,讥诮地问:“报复,也得是你先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才报复吧。怎么,喻总也觉得对不起我,所以心虚,理亏?”
喻城衍瞳孔微缩,被她噎得说不出话。
现在明明是他在质问她,她却反过来了!
南浔淡淡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所谓报复,都是因为心底有恨。我又不恨喻总,何来的报复?离婚后,我可是奉行着‘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的原则,是喻总你,总来纠缠我。你眼瞎,这总不是我的错吧?”
喻城衍唇角抿成一线,齿关咬的嘎嘣作响。
她的牙尖嘴利,他早已领教过多回,每次都能杀人诛心,口中像是含着利刃,净往他心窝子里扎。
良久,就在南浔以为他说不出话来之时,他眼中的怒意缓缓消散,化成一句,“grace医生,三年前你救了我的命,我能够从一个差点瘫痪的人完全康复到直立行走,这都是你的功劳,我很感激你,这份救命之恩,我得还。”
南浔神情微微一怔。
听惯了他的混蛋直男语录,甫一听到他的嘴里蹦出像模像样的人话,她反倒有些不适应了。
她淡淡道:“职责所在,不必客气。”
喻城衍闻言轻声笑了下,“十年前我救了一个女孩,她说要报答我,我也是这么跟她说的,可她还是来到我身边,在我最重要的时候出现,救了我。南浔,我对你的救命之恩,你已经还了,可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我也要还。”
南浔蹙了蹙眉,看着他坚持又笃定的态度,一股冷躁之意袭上心头,“我说了,不需要。”
“不,需要。”
喻城衍唇角勾起浅淡的一笑,“grace医生,回见。”
南浔:“……”
喻城衍留下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就走了。
回想着他的话,南浔有些无语地抿了下唇。
他这是要报恩的意思?
怎么看上去更像是要报仇?
她真心觉得,以后两个人老死不相往来,就是他对她最大的恩德了,每次他一出现,都会将她的心情搞得稀巴烂。
真是烦死个人。
……
南浔借院长办公室和医疗团队开了个会。
会后直接联系了一下四哥季云。
她怕他在忙,只是发了一条微信过去。
【病人的资料我看了,手术可以做。】
岂料消息刚发过去,那边就拨来了视频电话。
南浔摁下了接听,镜头上就出现了一张脸。
却并不是她熟悉的模样。
看着这一位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眼底青黑,沧桑大叔模样的男人,南浔一开始都没敢认,秀眉紧紧蹙成一团,“四哥,你去逃荒了?”
“逃什么荒啊。”
季云声音嘶哑,拖腔带调地说了句,“你哥我被家暴了。”
南浔:“……”
医疗团队:“……”
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心态,南浔挥挥手让医疗团队先行离开,办公室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她这才把目光重新锁定在季云身上,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你和程哥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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