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浔将小像捏在手里,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闻言却是轻哼一声,“谁让您躲着我了,还不肯进来。”
南三财轻叹一口气,“这么好的房子,我住不习惯。”
“爷爷,这里是您的家,在自己家里,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拘束。”
南三财摇了摇头,又闷闷地喝了一口酒,“不,这是小松和阿茵的家,是你的家,但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杭庄,不在南城,可儿子们大了,都成了家立了业,老家那破房子我一个人住着也挺好。”
南浔静静地看着老爷子,“儿子们有出息,说明您教得好,应该欣慰才是啊。”
“教得好?哪里好?”
南三财讥诮地一笑,“要是真教得好,你父亲当年就不会宁可与我断绝关系,也要抛掉老本行,一门心思去创业了。要是教得好,我又怎么会教出戕害手足、自相残杀那两只小畜生?”
南浔神情一震,既为父亲与爷爷断绝关系一事,也为爷爷痛骂二叔和三叔的话。
爷爷竟……真的……什么都知道。
——
水云间77号房。
喻城衍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就听见傅彧坐在电脑前感慨,“南浔的爷爷,也是个牛人啊。”
脖子上搭着一条白色的毛巾,喻城衍身上套着一身淡雅休闲的家居服,擦着头发,迈步过去,眼睫一抬,就看到电脑屏幕上关于南三财的生平资料。
捕捉到他的身份,喻城衍鸦羽般的长睫毛轻轻一颤。
耳边响起傅彧的咋舌声,“我以前就好像听说过,南家是古董世家,祖上三代都是倒腾古玩的,只是后来南宁松自主创业进了珠宝行,原本的主业在人们眼中也成了兴趣爱好。没想到这南老爷子,不光是古玩大家,还是玉雕大师呢。”
他偏头朝喻城衍看过去,“哎,你听说过‘南翁’的名号吗?”
喻城衍淡淡道:“在我们玉石界,三岁小孩都知道。”
“……”
傅彧被鄙视了,默默闭上嘴,“得,是小爷我孤陋寡闻了。”
就好比“玉心大师”一样,“南翁”作为玉石界的老前辈,早已退出江湖多年,名号在业内依旧叫的响亮,可很少有人见过真人。
喻城衍唇线拉直,南浔那一手卓绝不凡的玉雕功夫,是跟南老爷子学的吗?
果然是名师出高徒。
他忽然转过一个念头——
请不来“玉心大师”,若是能够请到“南翁”前辈来帮忙,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南浔带老爷子上了楼,推开了父母的房门。
即使父母不在了,主卧的房间南浔依旧给父亲母亲留着,把鸠占鹊巢的南宁柏赶出去后,一切都按照原来的样子装修了一番。
房间每天都有专门的佣人打扫,很是整洁,半点灰尘都没有。
南三财是第一次进玫瑰园,也是第一次进大儿子和大儿媳的房间,进门一看到供奉在香案上的两幅遗像,眼圈立时就红了。
“爷爷,进来吧。”
南浔伸手将站在门口的老爷子拉进房间,请爷爷在红木的沙发上落了座,走过去给父母上了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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