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兮’看着那些画像,露出惊讶的神色。
“这些,都是你为我画的吗?”
洛君珩看着对面的女人和言兮一模一样的瞳孔,一模一样的脸蛋,湛蓝色的眼眸冷冷沉沉,他沉默半响,说道:“我为我的妻子而画。”
‘言兮’听着他苍凉的声音,心底一颤。
女人的第六感其实很准的,他今天的情绪十分不对,过去的日子他也对她充满疏离,但至少还算客气,可今日他连表面的平和都懒得做了,冷冰冰的。
他们之间,就差一层窗户纸,没有被捅破了。
但这层窗户纸,自然不由她来破。
她静静地看着他,假装以为,他说的‘妻子’,指的是她。
洛君珩见她依旧淡定自若地站在那里,忽然开口道:“我再给你画一幅。”
‘言兮’闻言,一愣,“给我,画吗?”
洛君珩取来了画板和画笔,让‘言兮’靠着百叶窗的位置站好,他坐在一个高脚凳上,右手端着托盘,左手拿着画笔,对着她开始画起来。
画板上还贴着一张照片,他时不时抬头看看她,时不时看看照片。
‘言兮’十分配合地站在窗边,由洛君珩画着自己。
生平第一次有人为她作画,这种感觉甚为稀奇,只要感觉到他的眼神在看着自己,她的耳朵就忍不住开始发热,继而红起来,一颗心噗通噗通地跳动着。
周围太安静了,安静到让人心发慌。
站久了腿容易麻,她不知道言兮在洛君珩为她作画的时候会如何表现,是这样老老实实地站着一动不动,还是会调皮地动来动去,她下意识地就会去揣摩言兮的站姿和做派,这几乎是已经被她刻进骨子里的东西,轻易改不了。
洛君珩沉静地看向窗边,他波澜不惊的眸色有一瞬间的动容,是在‘言兮’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的时候,那一刹那的慵懒,像极了言兮,仿佛她当真活着。
然而下一刻,在她转过身来之时,洛君珩的神色又恢复了冰冷。
还是那句话,再像她,她也不是她。
‘言兮’不知道站了多久,浑身都僵硬了,就在她以为要站到天荒地老的时候,洛君珩开了口,淡淡道:“好了。”
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她朝洛君珩走过去,想看一看自己的模样。
然而当她看到画板上的‘自己’时,又是一僵。
画像上的人,有着和宋西几乎别无二致的面孔。
她的身子,宋西的脸。
再淡定的人,在看到这样一幕时,也无法管理好自己的表情。
‘言兮’还算镇定,但脸已经明显僵了。
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目光从画板挪移到洛君珩脸上,看着他冷冷淡淡的表情,即使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她却还是要问一句,“你这是什么意思?”
洛君珩看着她,又看向画板,“这张脸,熟吗?”
终于要摊牌了吗?
‘言兮’心中苦笑一声,闷了片刻,淡声道:“熟,熟得很。都在肖恩身边,怎么会不熟呢?”
“不是吧。”
洛君珩道:“早在被肖恩带去东镇培养之前,你们就应该认识了,或者,已经知道了彼此的存在。一个圆圆,一个囡囡,同父异母,有着极其相似的面孔。不同的是,你的生父是欧洲人,你是混血儿,一生下来便是浅灰色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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