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难题
掌门及众长老的种种不正常举动越发激起如意的好奇心。
她想，这些修仙大长老们个个有通天彻地的本事。
到底有什么难题是需要求助一个凡女的？
“掌门请讲，只要如意能做到，一定回报各位的恩情。”
听到宋如意答应的痛快，几个大男人齐齐欢欣雀跃。
小胡子长老摩拳擦掌，越众而出，说道：
“那就太好了，元执仙君想必你已经见过了，不论是修为、样貌，还是品行那都是一等一的男人。
你给他生个孩子行吗？”
恒文长老语不惊人死不休，他走到如意的面前，眼神纯澈带着隐隐的期盼。
好像在说，姑娘，你走大运啦。还不赶紧谢恩。
如意石化当场，一时间无法消化他说的话，生孩子？
是说生孩子吗？不会听错了吧。
“恒文你个臭小子，你给我滚出去，还有恒佳都走，走，多余叫你们来。”掌门腾一下子站起来，连轰到推把二人赶了出去。
“恒文言语无状，吓坏了姑娘，请姑娘见谅。”掌门看向如意的眼神既尴尬又无奈。
“不如我来说吧，我师弟冒犯姑娘的确不该，但他说的意思就是今天找你来的原因。”光头恒乐接棒，对着如意循循善诱。
“我们调查过姑娘，身世的确可怜，只是现在姑娘不想想往后的打算吗？
姑娘正当妙龄，且这般好颜色，又没有亲故在旁，不管在哪里生活都会很危险。
我们日月山庄愿意照顾姑娘一生，必不会让姑娘受委屈，只是我们也需要姑娘的帮助，还请姑娘成全。”
久不说话的光头，倒是能说会道，把如意的处境分析的头头是道，出路也给她铺好，一个无依无靠的凡女不可能不动心。
此刻，宋如意的脑子里混乱成灾，说是五雷轰顶也不为过。
瞬间想到昨天的无妄之灾，她好像猜到掌门几人的意思了。
“敢问掌门、恒乐长老，元执仙君天人之姿想找心仪之人成亲生子为何偏偏落到我的头上？
我来自民间，身无所长，就算如意有些姿色，可下灵界漂亮的仙子多如牛毛，如意蒲柳之姿恐怕不能胜任。”
她强迫自己冷静，不愿意被人拿捏。
“姑娘莫要妄自菲薄，的确如姑娘所说，姣好的样貌的确不难找。
可这几百年来，能让仙君接受的唯姑娘一人而已。
仙君如今已有两千八百余岁，还有不到两百年就会飞升大道。
到时整个下灵界的安危将需要一位有齐家血脉的孩子来接替仙君守护祖云山结界的任务。
仙君飞升之时若还未有仙胎，整个下灵界将会面临难以预料的变数。
姑娘明白吗？”
她不明白，或许会很严重，很困难，可这不关她的事。
“我只是一介凡人，这样的重担，我恐怕”她还是觉得这件事太过荒唐，本能的拒绝。
“姑娘莫慌，我们并没有为难姑娘的意思。
现在说仙胎还言时过早。
只是希望姑娘能常伴在仙君身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如果仙君无意，我等愿随姑娘心意，绝不纠缠。”
话说到这份上，如意不再多说。
如意恍恍惚惚的走出一言堂，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梨风院的。
脑子一团浆糊，根本无法正常思考。
生孩子？还是给那个仙君生孩子？
这也太惊世骇俗了吧。
如意走后，赶出去的二人又回来，一脸焦急。
“如何？可是答应了？”先开口的还是恒文，他憋不住话。
“反正没拒绝。”掌门答到。
“什么意思，她不愿意？跟着仙君有什么可委屈的？我要是女的”
本来一听掌门的语气恒文就有些替仙君不值，那么好的男子，她一个凡女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要是女的，别说仙君看不上，我都看不上。”
恒佳紧跟这句话就是为了气一气这个师弟。
每天不逗他一逗，浑身都不自在。
“我怎么了我。”
恒文不服气的瞪着恒佳，你一拳他一脚，俩人像闹着玩似的比划拳脚。
恒乐把玩着扇子走到掌门身侧，问道：“掌门师兄如何看？”
“姑娘家一时难以接受也是常理，盼着仙君能早日开窍，也不好让一姑娘太过主动。”
“说来也是赶巧，那天把她救回来正好赶上仙君找掌门有事。
我灵机一动，便说这姑娘邪气入体，请仙君出手医治。
没想到真答应了。
都说凡人坐胎容易，多的是三年抱俩的例子，但愿如意姑娘能帮咱们早日达成所愿。”
“你到哪去了，叫我好找。”一袭黄衫衣裙的少女，站在梨风院廊下，许是等得不耐烦脚下正踢着什么。
此时发现宋如意，脚步轻快地跑了过来。
“宛桃师姐？”昨天三人回来的路上已经交换过姓名。
看到宛桃来这，宋如意很意外，算起来两人并不算熟。
不过女孩子之间自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可以让两人关系瞬间拉近。
“你去哪儿了？叫我好等。”
宋如意看出她的小脾气，也不计较。
笑着回应：“宛桃师姐找我有事？”
“哦对，我来是要告诉你，昨天为难你的两个女修已经送回各自的门派了。
她们一个是仙月派的弟子，一个是关山派的弟子。
美其名曰说是来日月山庄交流道法，其实都是打的我师父的主意。真是下作。”
她虽与如意不熟，但同是女孩子，却有一种相护之心。
那二人仗势欺人，心肠狠毒，这样的女子还敢觊觎师父，真该打死，放她们走真是便宜她们了。
“多谢宛桃师姐。”宋如意真心感谢宛桃与腾也的帮忙。
“谢什么？你脸色不好，是身体还没有恢复吗？哪里不舒服告诉我，我去找师父。”
宛桃看得出如意神情似有倦意。
她来之前已经了解了宋如意的身世，心里不免感慨。
凡人体弱，时常病痛缠身，想她年纪那么小却遭此大难，心中不忍。
“没有，已经大好了。”如意冲着宛桃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
宋如意引着宛桃往正厅里走，两个人随意聊着什么。
一个温柔浅笑，一个手舞足蹈，不时两人笑作一团，远远望去，一黄一绿，当真是世间最好的颜色。
“宛桃师姐，元执仙君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从一言堂出来就想问了，宛桃则是最佳人选。
“师父啊，他是这个天底下最好最好的神。”
宛桃直白的夸赞并不让人意外。
她两只眼睛冒着星星，一脸的自豪，仿佛夸她自己一般。
如意知道那是崇拜，至少在这个女子面前，她的师父的的确确有这么好才会是她这副样子。
那是打心里认可、崇敬的人。
“如意，你来自凡间，不了解现在的下灵界。
听师父说，现在的下灵界比起两千年前已是大大不及的，那时候还没有我”
齐云里来到祖云山上时已有八百余岁，拿现在的眼光看也就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
祖云山每三千年就要换一位齐家守护人，守护下灵界这一方天地。
每一任守护人在陨落之时都要留下自己的血脉来承继守护结界的任务。
如此传承了上万年，也有例外的时候。
上一位守护人不到三千岁就已陨落，且不知是否有子嗣。
就这样山庄上下整日惶惶不可终日。
当时的掌门叫陆严，修为已至元婴期。
他是个非常严谨且胸有丘壑之人，带领着山庄上下按部就班修习术法，参悟天道，帮助凡间降妖除魔，做了很多好事。
虽说那三百年众人心中难免担忧，但也没出过毁天灭地的大事。
直到有一天清晨，祖云山上出现一位少年。
他腾空而立，手中法诀熟练且迅速，掌心红光大炙，众人心中大定。
没想到等了三百年，这一任齐家守护人竟然是拥有劫印的天选之子，这个少年就是齐云里。
祖云山上来过很多位齐家守护人，日月山庄是依附齐家人后来才建立的门派。
据说万年前齐家有一位叫齐进的先祖，他来到祖云山上时手握劫印，据说应劫之日就是飞升大道，成仙成神之时。
不是每一位守护人都有劫印，只有天资上乘，得天道看重的人才会有。
迄今为止元执仙君就是继齐进先祖之后第二位拥有劫印之人。
当时日月山庄上下都沸腾了，总算没白等这三百年。
“那时候的下灵界万事万物铮铮向荣，有天资的弟子也凭自己的努力修为进步神速。
山庄里出了好些二十几岁就筑基的青年才俊。
这一千多年过去了，下灵界的灵气愈加贫瘠匮乏，掌门如今一百五十多岁也才堪堪跨进金丹期，想想真是难过。”
宛桃的失落宋无意无法感同身受，她来自凡间，凡人寿数有限，还要每天在生存线上担惊受怕。
修仙界则不同，不但可以修炼强大的仙术，寿数也远超凡人。
这对凡人来讲就是神仙的化身。
而元执仙君又是那个最特别的存在。
“不知元执仙君是到了什么境界？”宋如意实在好奇就问出了口。
“师父啊，具体我也不知道，师父生来就是仙胎，修炼不在我们修仙的品阶之内，他是拥有劫印之人，想来定是很高很高的。”
宛桃见宋如意听得认真便没急着走，想到哪就说到哪儿。
“像我或者所有弟子都是从炼气期，吸纳天地灵气开始的，入体化为灵力，寿元可达百年，而后是筑基期，我也是刚迈入筑基期。”
“往上还有金丹期，掌门和恒乐师兄是金丹初期，恒文长老是金丹中期。
恒佳长老经常外出很少闭关，修为最差，卡在筑基后期迟迟没有动静。
后面还有元婴期，化神期等等。
不要说日月山庄，就是其他修仙门派也早已见不到了。”
“好些门派都是筑基后期在当家理事。现在你知道我师父有多厉害了吧。”
厉害到需要我来生孩子？她实在想不通这件事情会跟她扯上关系。
如意甩了甩头，试图把这念头甩出去。
“如意，你没事吧？”宛桃轻声问道。
宋如意摇了摇头，接着问道：
“那腾也师兄呢？”总觉得这位大师兄跟其他人很是不同。
“腾也与我们不同，他是妖身，来自蓬莱青鸟一族，偶然被师父捡回了祖云山，就收他为徒了。”
想到那狷狂的笑，原来如此。
“说了这么多，你不要以为师父高高在上，不好相处，其实他脾气还是很好的。
虽然也骂我，但从来不曾责罚我。
他很少下山去外面，不闭关的时候就喜欢把玩他手腕上灰扑扑的石头手链。
也喜欢收集好看的晶石，我每次看到就觉得师父好像并不开心，好像很可怜。”
可怜？一个生来就是仙胎，法力高强受万人敬仰，前途无限的仙界大能会可怜吗？
宋如意持怀疑态度。
宋如意引着宛桃进了屋，两人挨着坐在八仙桌旁，如意给宛桃倒了一杯茶。
具体是什么茶朱子勤没有说，她也喝不出，反正不是在凡间喝过的那些。
“喝点茶吧。”
宛桃讲的口渴，并没有推辞。
“说来你刚才去哪里了？怎么去了那么久。”
“呃我去拜见掌门和众位长老，救命之恩不敢忘却。”
如意其实不想提，可宛桃是第一个对她表达出亲近的人。
她不愿瞒她。
“你见了掌门师兄，那他们有没有有没有跟你说我师父的事。”
“嗯。”她点了点头，也拿起自己面前的那杯茶，轻抿了一口。
“难怪，我就知道，只要是能接近师父的女子他们一个也不会放过。”
“你知道？”如意很惊讶这么私密的事，宛桃竟然也知道。
“当然知道啊，这又不是秘密，我就是这么被他们送进祖云山的。
不过，当时我还太小，师父就是我的长辈，我不敢有非分之想。
大了一些，师父就收我为徒了。
这么多年掌门师兄几人想塞人进祖云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师父连见都不肯，掌门他们也不敢强逼。
但有些大胆的女修士觉得自己貌若天仙偷偷溜进了师父房间。
你猜怎么着？
直接被师父打出来，挂在山门前的桅杆上整整一个月。
直到气若游丝，半条命都没了，才准放下来。
自此后那些女修士才消停了些。”
宛桃心中定然是向着师父的，不过有些时候也难免腹诽，师父当真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她又接着说：“不过，师父一表人才，宛若天神，能与他相配的女子世间难寻。
仙胎本就可遇不可求。
知道掌门师兄是为了日月山庄的未来，可胡乱拉郎配就太过了，也难怪师父不喜。”
如意知道宛桃的话是事实。
宋如意想到那次见到的元执仙君，的确如宛桃所言，天之骄子，灼灼其华。
也难怪会有那么多年轻貌美的女修争着抢着接近他。
好在，从宛桃的话，元执仙君对仙胎的诉求与掌门之间存在差异。
如意心里踏实不少，就怕元执仙君是个来者不拒的。
只要仙君是个理智且眼光奇高的人万不会看上自己这种凡间女子，掌门与长老们就不好怪罪。
如意松了一口气，总算还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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