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上那人,可是蒋义渠乎?”
蒋义渠此刻捂着脑门,只因刚刚逃奔时的后劲一并返了上来。
他此刻双腿发软无力,正瘫坐在地上想着要不要答复山脚下的乐进。
“姓乐的,你想说些什么?!”
蒋义渠想了许久,还是探出身子吼道。
所幸着通向坡顶的路蜿蜒曲折,骑兵倘若爬坡,先不谈行军缓慢这一说,单单是马蹄的割伤就是一大阻碍。
况且顶上岩块甚多,蒋义渠一行人完全可以依靠此利来让乐进受限于此。
底下的曹军骑兵只是围绕着他们不停的转悠,没有丝毫进攻之意。
想必乐进也是看中了这一点。
“依本将军之意,你倒不如此刻归顺丞相,助丞相拿下青州,立下大功一件,岂不美哉?”
“你怎么同那赵云一样唧唧歪歪!”蒋义渠满脸通红的喊道:“想让老子投降,做你的美梦去吧!”
“王校尉,咱们还剩多少兵马?”蒋义渠别过头去对捂着耳朵的王校尉说道。
王校尉看着不知是气的满脸通红,还是累的满脸通红的蒋义渠,不作应答。
蒋义渠只觉得他是累了,继而继续同底下的乐进言语交战。
残存的袁军累死不活的仰躺在平坦的土地上,惊魂未定的允吸着四周燥热的空气和口中来不及吞咽的口水。
许多人连头盔和兵器都给跑丢了,脑袋上方不仅湿漉一片,手中还毫无寸铁。
“将军…将军。”
刚才未曾开口的王校尉,打断了正在同乐进激情对线的蒋义渠。
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要不然…咱们还,是投降了吧。”
“啥?!”
蒋义渠猛然回味过来,用那黝黑的手掌拍向王校尉的脸颊。
“要是在军阵中,老子肯定斩了你!”
蒋义渠骂骂咧咧道:“兄弟们都没开口说投降,你怎么敢的?!”
“咱们只剩四千军了啊。”王校尉委屈道:“这还拿头打啊?”
“滚,滚犊子!”
“哪怕剩一千军,老子都要打!”蒋义渠指着王校尉喊道:“你要是再敢谈一个降字,我非砍了你不可。”
王校尉被蒋义渠打骂的这一幅场景,都已较那躺在地上的袁军听见。
一些人回过劲来,听着耳边响起的隆隆声不由得心中发颤。
只有接近过死亡的人,更能懂得生命的真谛!
他们现在比任何人都怕死!
如今自己好不容易从那群骑兵的脚地下走脱,自家那将军却还执意要打!
难不成自己的命…就不是命吗?
禀着这股怨恨,蒋义渠的吼声在他们耳中欲发刺耳。
乐进的劝降之言,也被越来越多的人听进去。
“当今天子尚高坐许昌,尔等主公却公然进军边境,行篡逆之事!”
“叛逆之师,何必挂念耳!”
“放屁,放屁,还想较我背主求容!”
“丞相深明大义,倘若汝等缴械相向,为难之事,我军必不行之。”
乐进冷冷的看着顶上还在不断反驳的蒋义渠,不由的感到一阵好笑。
蒋义渠竟然还在以为乐进是在劝降他…
这些话可不单单是讲给蒋义渠听的啊。
片息之间,原本寂静无声的袁军发出一阵响动。
在乐进这边的视角来看,正是坡顶上位于边缘的人开始抖着双腿向外滑去。
伴随着随着声音的作大,那几人干脆不再遮掩,堂而皇之的跑向底下的曹军。
他们如今本就没有兵器,正巧了缴械这一说。
“走什么?!”蒋义渠惊慌的喊道:“那乐进是骗你们的!”
“将军,识时务为俊杰…”王校尉话音未落,只见蒋义渠已然开始摸向自己别于后背的小刀。
…那大刀已经不知道丢在哪条道上了。
“我靠!”王校尉惊叫连连,急喊道:“将军你来真的啊!”
“救我救我!”王校尉一边喊着,一边拔腿向往身后的袁军堆里冲去。
蒋义渠如今的话语显然已经稳固不住军心,妄图通过杀一儆百的方向来让袁军心生战意。
怎料数名早有预备的人扑身将他按倒在地。
定眼一看才发现是平日里同王校尉走得近的几名伍长。
“小陈快将这厮按住!”一名伍长大吼道:“咱们将他绑给曹军,以示诚心吧!”
他的话刚一说完,身下的那股劲儿欲发猛烈,好似下一刻就好摆脱他们的按压。
“脱了,脱了!”一人一个没抓住,让倒在地上的蒋义渠腾出一只手来。
壮硕的手臂在半空不断挥舞,但很快又被赶来的人稳住。
随着源源不断的袁军加入,蒋义渠这边直接被围的水泄不通,尘土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人们才惊愕的发现…蒋义渠死了!
不是被闷死的。
是被刺死的!
那脖子上黑洞洞的血口在往外不断的迸出血迹,进行着无声的诉说。
按压蒋义渠的每一个人,大脑都进入了短暂的待机。
“我说…”
王校尉拿着先前蒋义渠拿的小刀,冷声说道:“把蒋将军的头献给曹军…也是一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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