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一直以来,都是皇帝极为重视,也极为忌惮的。
因此,与白家有关的所有事,皇帝在处理的时候,都是极其谨慎的,被云骥这么一闹,皇帝才猛然想起来,他方才,正要下的圣旨,可不就是同白家、同白颜卿有关的吗?
究竟,这白家有何魔力?这位白家嫡女,又有何魅力?不仅能将三皇子迷的神魂颠倒,不惜大闹御书房,还又敢将皇帝后宫的嫔妃,气的七窍生烟……这位,连皇帝都还未谋面的白家嫡女,竟似笼了神秘面纱一般,引得皇帝都好奇不已!
“父皇,您就答应儿臣吧!儿臣此生也无大志,就想得一心爱之人,携手白首,就这样,父皇也不肯应了儿臣吗?”
云骥见皇帝眉头紧皱,一看就是不情愿的样子,遂又撒起娇来。
皇帝见他如此,却又不好再明着说什么,只得模棱两可的,暂时给了一句:“此时还得从长计议,也需得白相同意,白相女儿愿意才行!”
闻言,云骥这才重新展露笑颜,拉着皇帝的手,一副亲昵状。反正不管皇帝答不答应,他想做的事儿,皇帝也拦不住他的!
“对了,你到底是在哪里,结实白相之女的?若是私相授受……只怕,此女名声也不大好的!”
经过赖飞燕那么一闹,皇帝对白颜卿的映像,总归是不大好的,而今又听到云骥说与白颜卿相识,皇帝潜意识里便认定了,此女非良人!
“不是,不是,不是!父皇,白颜卿很好,好到儿臣自觉都配不上人家!是儿臣自己,倾慕于她!”
云骥连连摆手,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生怕皇帝对白颜卿有偏见似的!
“儿臣得一窥白家女,这话儿,还得从孙嬷嬷出宫授业,那件事说起……”
于是,云骥便将孙嬷嬷那次与白颜卿逛街,偶然被他巧遇一事说起。他将白颜卿形容的一副岁月静好,与世无争,又知书达礼的模样,而后皆细说与皇帝听。
云骥口中的白颜卿,和赖飞燕口中的白颜卿,完全是两个人!
赖飞燕口中的白颜卿,嚣张跋扈,傲慢无礼,待人接物,倨傲骄横!而云骥口中的白颜卿,却是温文尔雅,温恭自谦,端雅方正,完全是一副大家闺秀的好模样!
这……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白家嫡女呢?连皇帝也有些疑惑起来了!
一想到御书案上,那道还未写完的圣旨,皇帝又头疼起来了!他到底,该不该罚这白家女呢?
……
翌日,白景轩在皇帝的暗示下,下了早朝后,便急急同皇帝身边的大公公,来到了御书房候驾。
当皇帝把那道写了一半的圣旨,丢到白景轩面前时,白景轩眉眼未动,先是“噗通”一声跪下,直呼自己“教女无方”惹到丽嫔娘娘!
“依白爱卿所看,朕……该如何罚你女儿呢?”
皇帝到底是皇帝,他直接将难题抛给了白景轩。一来,想看看他究竟会不会徇私舞弊,包庇自己女儿。二来,也想试探白景轩,是否有对皇室不敬之心。
“臣公事繁忙,还未来得及了解事情缘由,待臣现在回府,立即便找小女问个清楚!若她真有那对丽嫔娘娘不敬之心,臣立刻便带着女儿进宫领罚!”
白景轩终归是纵横官场多年,岂能被皇帝的三言两语给糊弄住了?况且,昨日发生的事儿,在白景轩回府之时,早已听下人回禀过了,他又岂会不知,是那赖飞燕故意去找茬的?
白景轩自然是舍不得惩罚白颜卿的,他当然也觉得他的女儿是没做错的,可是现在,皇帝要他表态,他能怎么做?当然是能拖一时拖一时,若真到了不可避免,需要白颜卿牺牲的地步,那他也定然是不介意闹个鱼死网破的!
呵,赖飞燕,凭她,也想动白家的女儿吗?她做梦!
“白爱卿啊白爱卿!你那点花花肠子,朕还不知道?此事,朕也不再追究了,你回去自个儿罚她一罚,就……禁足十日吧,你看如何?小惩大诫便好,到底,朕也要给丽嫔一个交代不是?”
皇帝多半能瞧出白景轩一点小心思,何况经过昨日云骥一闹,皇帝自己也没那么恼了,自己儿子看上的人,他若真的罚重了,日后云骥若知晓了,指不定怎么在宫里闹腾呢!
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儿子重要,儿子重要啊!
皇帝也是着实无奈的很,谁让他摊上这么个不着调的儿子呢?
“皇上……三皇子,又……来了!”
就在皇帝和白景轩正说着呢,宫人禀报,云骥又来了!
皇帝无奈,碍于有外人在,怕不见他,他再又闹起来,只得开口放他进来!
“父皇!儿臣……咦,这不是白相吗?”
云骥刚要开口同皇帝讲话,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白景轩,遂赶忙热情的上前,将白景轩扶了起来,也不等皇帝发话,他便自顾自的同白景轩套起热乎来!
“白相啊,您闺女近日如何啊?身子可好些了?听说白家小姐,自幼身子孱弱,白相可得对她好些,莫要再让小姐受了委屈,伤了身子!哦,对了,白相今日有何事同父皇商议啊?是政务大事吗?若是如此,儿臣是不是不方便听啊?”
云骥哪管皇帝在一旁拼命同他暗示,只管同白景轩热络着。真真儿是一副,讨好未来岳丈的做派。
皇帝只觉没眼瞧!这个儿子,谁要谁带走吧!反正他觉得丢人的很!
“无甚不便,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不过是……小女先前,不小心冲撞了丽嫔娘娘,故而……故而,臣这便回去罚她一罚!”
白景轩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一则,他实在是,有些不习惯云骥这副熟络的模样。二则是,皇帝一向多疑,白景轩也担心,万一皇帝以为他同三皇子结党营私,这便不好说道了,再惹得一身腥。
“什么?冲撞丽嫔娘娘?那女人好好儿在宫里待着,怎会被白家小姐给冲撞了?那女人是不是污蔑白家小姐?”
云骥一听这话儿,顿时跳了起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赖飞燕好好儿的,为何会出宫呢?
“这……臣便不知了,详细情形,臣也不甚清楚!”
白景轩一脑袋的汗,这父子俩,是在唱双簧吗?
“什么?白相也不清楚?既然白相不清楚,为何要罚颜卿?!谁敢罚她我跟谁说理去!”
云骥一副愤慨的模样,作势便拉着白景轩要往外去。这会子,云骥连“白家小姐”也不称呼了,直接改口称呼其为“颜卿”,这话儿,任谁都能听出几层旁的意思来!三皇子,这是铁了心要护白家小姐呢!
“行了,别闹了!是朕让罚的!”
皇帝扶额,满脸的无奈。他清楚的很,若真让他这个儿子,去找他心尖尖儿上的丽嫔闹去,到时候,不把丽嫔整废了,云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父皇!您为什么要罚颜卿啊?她规规矩矩的一个大家闺秀,还未出阁,若被您罚了,这日后,她名声肯定就毁了,还如何出门见人啊!指不定那些等着捡白府错处的人,背后会怎么编排她呢!父皇~您就别罚她了!儿臣不信她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来!不信您去问问孙嬷嬷,她一定清楚颜卿的为人!”
见皇帝开口,云骥赶忙抛下白景轩,快步奔至皇帝跟前儿,扯着他的胳膊,甩来甩去,央求道。说是央求,云骥偏偏又搬出了孙嬷嬷,这合宫上下,谁人不知孙嬷嬷是先皇后的贴身嬷嬷?她在宫里的威望,连皇帝和现任皇后都礼让三分!
若真的把孙嬷嬷叫来,那这一老一少,在皇帝的御书房,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能把皇帝给闹晕!
“儿臣知道了!一定是那个新进宫的丽嫔!她肯定是看白家不顺眼,借口惩罚颜卿,以此来打压白相!一定是的!不行,儿臣这便去找她说道说道!她若欺负白相就算了,怎么能欺负颜卿?颜卿那么好的一个名门世家之女……怎么能被那个来历不明的丽嫔给欺负了?”
瞧瞧瞧瞧,云骥这说的是什么屁话?什么叫“她若欺负白相就算了,怎么能欺负颜卿?”他这一句话,完全是把白景轩搁置一旁了!
皇帝听了这话,是哭笑不得!但同时,皇帝心中的疑虑也打消了,看来,他这个儿子同白景轩,是没甚关联的,他这个儿子啊,只是看中人家女儿了!
不仅如此,云骥的一番话,也点醒了皇帝,白颜卿一个名门世家之女,赖飞燕不过是一介民间女子,二人自然是不可比拟的!赖飞燕再如何哭闹,他身为皇帝,也不该被迷晕了心智,朝白家女下手!这可不是皇帝一贯的处事方式!
就目前来看,白家,是皇帝需要拉拢的!皇帝是需要白家死心塌地忠心于他的,若这个时候横生枝节,只怕届时自己会同白家,产生隔阂!
思及此,皇帝第一次觉得,他这个胡作非为的儿子,有时候说的话,还是挺受用的!
说到赖飞燕,云骥不知内情,但皇帝其实是暗中派人调查过她的,知道她与白家有些过节,也知道她是白景轩的亲妹妹,白芙蓉之女。
只不过,调查的人回来说,赖飞燕同白家断了关系,同白芙蓉也断了母女之情,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外人倒是不得而知了。因此,先前赖飞燕同皇帝说,想回白家看望一下母亲之时,皇帝是默许了的。毕竟思母之心,人之常情,即便是脱离了母女关系,那还有曾血脉关系在,只是呀,皇帝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如今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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