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潇潇对程谦休的了解不多,对那个偷传国玉玺的其实也没了解多少。

    “我说那人是从雾山下来的是因为毕恨生在和他交过手之后,骂了一句:‘十年前就坏我好事,如今又来。’然后他就单独见了姜云洲,故而我判断他便是十年前雾山上下来的人之一。至于他具体是谁,只怕就需要五隐姑娘自己想了,毕竟我也不知道全部的人。”

    这人要么是落九要么是那个子虚乌有。

    当然这就不必告诉凤潇潇了,温灵鹊又道:“他为何要盗取传国玉玺?这东西除了拿在皇帝手里有用,其他人拿着能做什么?敲核桃?”

    凤潇潇一阵惊悚,传国玉玺敲核桃,只怕玉玺会比核桃先碎。

    “再说了,他们悄无声息的过了这么多年,怎么突然又跑出来?太奇怪。”

    凤潇潇道:“这就得问他自己了,我又不偷玉玺,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九莲子呛声道:“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凤潇潇回她:“我就得什么都知道?”

    “不知道你还进成云墓?来找死啊?”

    “不进来一定得死,进来说不定还有得活,换了你,你进不进?”

    九莲子道:“我有阿武,我才不怕。”

    行,你有靠山你了不起行了吧。

    凤潇潇闭了嘴,九莲子也不耐烦追着她说话。

    温灵鹊同五隐道:“阿武,我怎么觉得这又是一场阴谋。”

    众人一听阴谋,又止不住地恶寒,被算计本身就是一件非常让人不舒服的事情。

    几人一阵沉默,一开始五隐的出现对他们来说,几乎和救世主差不多,所有他们无法反抗的事,在五隐面前都不是什么大事。

    她神秘又强大,冷漠又可靠,哪怕有十分的不耐烦,也不会丢下他们离开。

    原本以为她是路过人间的天外仙,不曾想,竟是被人算计而来。

    五隐仍旧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她足够强大,所以并不畏惧算计。

    她会让那些算计雾山的人,获得他们应有的结局。

    五隐走在最前方,只觉得路越走越宽,而远处隐隐有一点白色的光,就好像长生剑刃的颜色一样。

    “你们看见了吗?那道光。”

    几人都说没有,但是也明显感觉到路越来越宽,温灵鹊道:“也许,成云墓真的是一座城。”

    “也不知是何人之墓?竟用了这样大的手笔,单说那八个小陵墓,就能与王公侯爵相媲美,未知这主墓又该是何等模样?”

    “马上就能知道了。”温灵鹊道,“阿武,我好像看到你说的光了,银白色的。”

    凤潇潇也道:“我也看见了。”

    随着他们不断接近,剩下几人也逐渐看见了那道光,以及……

    一道门。

    准确来说,这是一道城门。

    成云墓竟然真的是一座城。

    城门紧闭,上头隐约能看见一个‘西’字。

    想来这座墓并不止这一个入口。

    他们原本已经适应了这里的黑暗,而今这样清楚地看见了这个‘西’字,倒觉得不习惯了。

    五隐回头去看,他们来时的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进去吧。”五隐伸手去推门,腐朽的味道从门缝之间弥漫开来,好似打开了一道尘封千年的门。

    “那个偷玉玺的,不是从这里进去的。”五隐道,“这道门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然而他们已经没有了后退的机会,五隐双手一用力,整道大门轰然打开,里头的场景映入每一双眼睛之中。

    一条宽阔平整的青石街道,两侧房屋鳞次栉比,街道的尽头是一段陡峭的台阶,台阶的两侧是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

    一切的尽头就是那一道银白色的光。

    九莲子微张着嘴,惊讶非常:“这是……仙境,还是地府?”

    几人大同小异地诧异着,五隐却在这寂静之中听到一声细响,立刻便拔了遥州月出来,“有东西过来了。”

    他们的闯入似乎惊动了这里的原住民,这些屋子纷纷打开门,里头的人举着兵器朝他们冲杀而来。

    凤潇潇瞳孔骤缩,连忙道:“我好像看见了之前进入成云墓的天谕卫。”

    几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有些人身着天谕卫服饰,手里拿着佩刀。

    五隐最先动手,遥州月暗影划过,当先一人便倒了下去,然后迅速衰败下去,像是死了很久的样子。

    “这怎么回事?!”

    五隐道:“他们和之前我们遇到的有些不一样,你们小心些。”

    言罢便一马当先地杀了过去,几乎每一个人都和第一个一样,被杀死之后就不再有反抗的能力。

    几人越杀越心惊,这些人的触感还有点像活人,但是被杀死之后却不再流出血液。

    雪松薇心道不好,大喊:“不要呼吸!”

    她这一喊扯得喉咙剧痛,咯出一口血来,声音很快哑了下去:“这些人早就死了,此地尸气太重,又十分阴寒,故而尸体没有立刻腐败下去,你们可以简单地理解为诈尸,先离开此地,我再解释。”

    几人立刻屏住呼吸,不再杀人,换了邢回和鸿陵紫在前面,将这些人统统撞飞,飞快地朝前走去。

    他们一直跑到没有房屋的地方,那些人才不再追来。

    先时看着不觉,这会子过来了,才发现台阶之下还有很长一段的街道,四周都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入目所及除了长长的台阶和身后的街道,左右两侧都隐没在黑雾之中,看不清楚。

    雪松薇还不及多喘一口气,就在邢回包袱里一阵翻找,“破瘴、解毒、凝气、安神,吃!”

    一人分了一堆药,也没时间多问,纷纷将药咽了下去。

    雪松薇的喉咙伤得更严重了,吃药的时候差点吐出来,吃完了又哑着嗓子道:“如果我们出不去,就会变成和他们一样不人不鬼的样子。”

    “别说了。”五隐伸手擦了雪松薇嘴角溢出的血丝。

    雪松薇摇头,“阿武,尸气这种东西无孔不入。这座墓存在太久了,尸气早已侵占了这里每一个角落,我们最好快些出去。”她道,“我们路上休息的时候觉得冷,就是因为这些尸气,从我们踏入这座墓开始,就已经在被尸气影响了。”

    雪松薇这段话说到最后,声音几乎已经完全哑了,沙哑暗沉的声音在这荒诞怪异的地方里尤其显得瘆人。

    众人被雪松薇的话惊到,忽而两侧又传来声音。

    迷雾里便有两支骑兵直直朝他们而来。

    “又是这些东西。”五隐低声道。

    这两支骑兵与街道上的人不一样,他们和机关墓里那些才是一样的,而且看起来更加强悍。

    九莲子喃喃道:“我觉得他们有点像季康。”

    五隐等人的目光同时转向她,九莲子被吓得一退,撞到了温执身上,温执伸手扶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来。

    按理来说,五隐才是近距离接触过变化后的季康的人,但是五隐却没有最先发现这个相似之处,她在面对机关墓里那个黑影的时候也只是觉得陌生又熟悉,原来是应在此处。

    凤潇潇说季康被毕恨生带走过一段时间,回来就变成那样了,那么毕恨生会不会进过成云墓?季康是不是真的和这里面的人一样?如果毕恨生能在这里来去自如,那么他们就真的危险了。

    温灵鹊心思急转,最后道:“继续往前,我们早就没有退路了。”

    两侧骑兵越来越近,他们没有时间继续思考,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

    他们运起轻功朝台阶而上,邢回跑起来动静非常大,好似震得整个宫殿都在颤抖。

    然后他们就惊动了更多的‘人’,这些机关人普遍比机关墓里的要厉害许多,他们打起来也就更加吃力,没多久除了五隐就都受了伤。

    众人只能借助宫殿遮挡边躲边打。

    “这些‘人’进退有度,有攻有守,倒和受过训练的皇宫护卫一般。”凤潇潇回头去看,底下的骑兵左右交叉走过,并没有因为台阶之上的骚乱而改变原有的轨迹,她又朝上看去,最顶层的守卫也没有擅离职守。

    各司其职。

    凤潇潇心里只剩下这四个字。

    这些东西比训练有素的皇宫护卫还要严谨,他们忠诚地守卫在自己的位置上,哪怕动乱已经在它脚边,只要没有踏入他所守护的范围,他就不会出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它们也许会有一个主将,而这个主将也许会有控制他们的能力。

    当然这只是一个猜测,而且她连续用了两个‘也许’,凤潇潇并不敢肯定她的猜测能有几分的准确。

    她不是九莲子她们,会被五隐无条件地包容,她们之间本就不牢固的盟约经不起她犯错。

    他们一路战斗,又不断受到尸气的影响,本就十分劳累,又遇上这些不知疼痛,无穷无尽的东西,越发焦躁起来。

    五隐心头隐隐生出些戾气来,跳到台阶中间双手直握遥州月,剑风从遥州月不断溢出,将五隐包裹其中。

    成云墓里本没有风的,这里似乎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没有水没有风,人能存活的东西这里什么都没有。

    而五隐在这里成为了风之眼,遥州月‘嗡嗡嗡’地响着,似是激动,似是恐惧。

    在遥州月快要坚持不住的那一刻,五隐将剑狠狠劈下,直指最高处那一道银白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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